('见林孝珏又闭上眼,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太子陡然间瞪大了睫毛弯弯的眼睛:“表妹你……”对方嘴角挂着轻视的笑,再也没有看他一眼。太子眼睛转了又转,最后道:“时辰也不早了,是因为所有人都去求雨,本宫才能来看表妹,下次不知道什么时候,表妹保重。”林孝珏还是没有出声,太子高声叫着门口的侍卫:“回宫。”太子确实是偷空来见林孝珏的,他是太子,不能对一个阶下囚表现的太关怀。所以时间都是满满的。太子出来了之后,想到林孝珏最后的那一笑,叫着冯公公:“快派人去天坛,若是金河还没有进行仪式,让他不必求雨了。”冯公公大惊,一脸不解。太子眼神一沉:“快去。”冯公公见太子都急了,不敢怠慢,赶紧叫了一个侍卫,选了快马,让侍卫去送信。看着侍卫起码绝尘而去的背影,冯公公心中惴惴的,金河这个家伙,可别太积极了。天坛那边,金河已经上了求雨台,把青词烧了。天边风丝没有,太阳依旧高照,什么都没改变。原本围着看的,静悄悄的百姓们,手搭着莲蓬看着天边,渐渐议论开来:“到底准不准啊?一片云都没有。”监丞在台子下仰起头看着金河:“御使大人,这都过了半个时辰了,到底能不能下雨啊?”金河也已听到了四周的议论声,他本来就不会求雨,心里没底,这样很快的就被人质疑,他更加慌乱了,硬着头皮找着借口:“我不是说要到晚上吗?”求雨的规矩,是当即就下雨,不然怎么看出本事呢?晚上下雨,那就不是他金河求的了。监丞很是无语。那就等吧,太子的命令嘛。又过了半个时辰不到,天上毫无异象,文武百官跪不住了。求雨没有这个求法,你真到晚上,这些人都跟着你晒死累死了不成?陈大人作为首辅,又关系到了他的切身利益,他领着大家站起来,然后叫来监丞:“金御使说什么时候完?”监丞说晚上。陈大人就觉得这个金河疯了。还没等他发话,梁玉强在对面喊着台上;“金御使,您真的会求雨吗?”金河就怕被人问到这个,他赶紧站起来,见其他大人也都站起来,心中一突,这个时候更不能承认,仰着脖子道:“怎么不会?本官这不是在求雨?”梁玉强道:“那你的青词写的是什么?老天爷为什么还没听见,是不是写的不够好。”他写的李白的一首诗。金河慌了,他本来就不会写什么青词。金河支支吾吾答不出来,梁玉强是得了林孝珏的人送的信的,今日绝对不会下雨,所以十分坚持的要青词内容。金河因是外行,连借口都不会说,青词既然是给老天看得,又怎么会给人看?他都想不到,被孤立在台子上,上上不去,下下不来。渐渐的,质疑声更多,文武百官吃够了苦头,还憋着气,就开始指责他了。引得圈外的百姓都听见,大家一听下雨无望,就骂起来,走二十多里路来求雨,这大太阳,不是捉弄人?太子派来的人赶到的时候,天坛下已一片混乱。他是白来了,这还阻止什么?又赶紧调转马头,顶着烈日回去送信。金河居高临下,但是四面八方都是攻击他的声音,他又怕又恼,不知如何应付,一时间不知所措,头上太阳又烈,感觉晕乎乎的。这时不知道是谁骂他沽名钓誉。他刚正不阿的名声在外,怎么会变成沽名钓誉?这是他最忌讳的词语。四个字像是四根针一样,扎在他的心头。他想解释自己不是,可是真不会求雨,不能承认。这时候场子都悔青了,不该侥幸的,就不会有这些质疑,可是承认的话,还会有今天的风光,还会有那么多同僚羡慕吗?金河像是漂浮在浪潮中的小船,思潮一会起,一会落。脚下又像是踩在棉花上,找不到重心,头晕沉沉的,这到底是什么感觉?他意识越来越混沌,突然砰地一声,栽倒在求雨台上。四周发出惊呼,随即又一片死寂,等周围的人又反应过来,监丞大喊:“不好,金河御使晕倒了。”有人议论不是被骂的吧?大家都看向梁宇强。监丞跑上求雨台,一探金河鼻息,看向台下:“中暑了,金河御使中暑了,快来人救人……”求雨的人还能中暑,真是让人笑话啊。派出去阻止的人回来说已经乱了,过一会撤回来的侍卫又把乱相一描述,比之前还乱。乱到后来,大家好像都忘了是去求雨的了,以为是批斗金河御使的盛大会师。太子早已回到东宫,在御书房听闻此事,气得咬紧了牙齿。叫着冯公公拟旨,把金河降职,打发到南京去。之前的国都在南京,南京有着跟京城一样的官员职务,但是都没有实权,一旦谁被打发到南京去,就是送去自生自灭了。冯公公知道金河这次是自己作死,但没想到太子竟然这么干脆,一点机会都不给他留。太子板着拇指上的扳指,这个金河,要不是他的名声太正派,出发太重影响不好,他都想弄死他。不会你为什么要逞能呢?林孝珏后来的话给他提了醒,一旦金河求雨失败,传言是不会像之前一样那么认命,之前旱情没这么重不说,金河这次求雨是跟林孝珏的入狱有关。成功了林孝珏的罪名能坐实。不成,岂不是金河跟他一起诬赖了好人?太子差点将扳指捏碎,这个表妹,突破口在金河,也亏她想得出来。他就这样中了圈套。第1182章 暗斗♂!钦天监,监丞王守成跟三位天文科的灵台正在自查天象表。三个月没下雨,皇帝去打仗,太子不能罪己,大臣们找不到发泄的地方,所有炮火都对准钦天监。钦天监嘛,老天爷的事,怎么能一问三不知。真是,捞油水的是钦天监就从来没有过,想给孙子买串糖葫芦都得靠给宫里的娘娘净殿拿打上钱来买,好事找不到,不下雨的破事就全赖在钦天监头上了。看了一会,王守成将表格暗暗一摔,其实就是轻轻放在桌上,但是心里带着怒气呢。他又不是天老爷,谁知道什么时候下雨。不看了。他身子仰在椅背上看着上方的虚空发呆。楚灵台问道:“监丞大人,您怎么了?”监丞道:“我在计算啊,这到底什么时候下雨呢?”然后低头点着手指,嘴唇上下动着,好像念念有词,但是没有发出声响。楚灵台看向周若山:“周兄您是不是也会算天象,哪日能有雨?”周若山心想,我算的也不准,还是孙女结合五运六气,那个算出来的才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