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下人闻言犹豫了下,正要动身,却被陡然的怒吼给吓了回去,淮王妃的脸色登时又尴尬又害怕,只见自己的丈夫像是看着仇人般看着自己,眼神森冷而可怖。“同为皇子,旁人娶得都是高门嫡女,我却娶了你这样一个庶出,当着一众皇室打了我的脸,你究竟有哪样,配作我淮王府的王妃?”淮王妃闻言脸色一震,当着众人的面被如此揭短,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手中更是不安地绞着,极为小心地担忧道:“王爷——”话还未说出口,淮王妃便被萧康可怖的脸色吓了回去,此刻的萧康看着韩氏唯唯诺诺的模样便难忍火气,眼中满是鄙夷与厌恶。而此刻的韩氏也只能将话默默吞了回去,小心翼翼地回了句:“王爷息怒。”屋内陷入一片死寂,萧康冷然地看着眼前的淮王妃,只觉得心里那团火如浇了层烈油一般轰然炸开。“从父皇将你赐婚给我的那一刻,便是父皇偏心的开始,我有如何厌恶你,你应该自知!你还来这里做什么,还不给我滚——”这一句锥心之语一字一句从萧康的嘴中溢出,淮王妃身子一晃,险些未站稳,幸好身旁的人将她扶住,看着眼前的丈夫,淮王妃只觉得陌生而害怕。此刻的她就像是被扒了衣服,将一切不堪的缺点暴露在众人面前一般,让她根本无力再在这里站下去,如同一个笑话。身为庶女的她,从前在府中默默无闻,可嫁了这么多年的王府,也没人将她当做正经主子过,不过是看着那一纸赐婚的圣意上,维持表面的尊敬罢了,至于她的丈夫,更是从未看起她过。她觉得自己的一生,的确是卑微而小心。窗外的夜虫在低声鸣吟,守在门外的人看到明亮的光芒笼罩着一人渐渐走近,只见两行婢女提着绸灯,侍奉着杞月姑娘走来,众人如看到神明一般,眸中微微泛亮,当人来到阶前,便已然恭恭敬敬的行礼:“杞月姑娘。”杞月淡淡点了点头,随即扬头走了进去,众人随之释然吐了一口气,他们知道,救星来了。除了杞月姑娘,没人能劝得住王爷。听到窸窣的衣料摩擦声,萧康不豫地看过去,当看到女子娇媚的身影,神情微微一松,终究未说什么,可那怒气仍旧未消下去。杞月看了眼满地的狼藉,却是毫不在意地抬起头,温柔的向萧康行了一礼,转而看向淮王妃韩氏时,只不过唤了一声“王妃”便擦身而过。未等韩氏点头,杞月便扫了周围一众哑巴般的仆人道:“侍奉这么多年,手脚还这般不小心,砸坏了这些好东西也就罢了,若是伤着了王爷,耽误了出征,连圣上都饶不过你们。”听到这一切罪责落到自己头上,没人敢说半句不是,连忙跪地道:“奴婢有罪。”“还不快清理了。”话音一落,众人再没踌躇,看了眼萧康,见脸色并未有异,连忙爬也的起来收拾。孰不知,这一幕落到韩氏眼中,刺目而尴尬。杞月见此,这才笑着看向萧康道:“下人们手上毛毛躁躁的,王爷别为他们气坏了身子。”说着杞月从身后丫头手中提过食盒妩媚道:“妾身为王爷做了点羹汤,王爷可要尝尝。”见佳人如此懂事,萧康勉强点了点头,压下了火气。当杞月将羹汤布置好,众人也将屋内打扫干净退了出去,杞月满意地看了一眼,随即看向萧康身旁的培荣没有一丝感情道:“今夜守着正屋的人,该清理的,只怕也要清理了。”看到培荣会意地点头,韩氏不由身子一震,眸中显出几分惊恐,竟是脱口制止:“等等——”杞月转而妩媚的看向韩氏,不紧不慢地劝慰道:“人多眼杂,王妃该不会要陷王爷于不孝不义吧,还望王妃三思。”韩氏脸色顿时更白了几分,当收到萧康警告而阴沉的目光,当即捏了捏手,垂下头未再说什么。杞月一个眼神下,培荣当即点头下去,而就是这短短的几句话,却是决定了今日许多人的性命。可眼前的杞月却是连眼睛都不眨一下,让一旁的韩氏不由觉得胆寒,可怖。“你下去吧。”萧康的声音将韩氏的思绪打断,转头间便只看到丈夫冰冷的眼神,而下一刻,萧康便转而信任而宠爱的看向杞月道:“随我进来。”话音落尽,眼前的二人看也未曾看自己一眼便并肩走了,独留韩氏在那儿,只觉得阵阵凉意浸到了骨子里。看起来,自始至终只有她,更像是个局外人。第二百六十七章 杀意当屋内只剩杞月与萧康二人,杞月笑意温柔地端起案上的一盏羹汤送到萧康的面前,萧康勉强接过饮了一口,便又将其放在身前的案上,杞月看了眼那碗汤,眼波妩媚地流转,体贴地坐到萧康的怀中,雪腕勾住眼前的人道:“王爷莫为了身外事,伤了自个儿的身子。”萧康闻声便是火气,却并没有朝着怀中的佳人发,只是目光一沉,揽住怀中的人尽量压住了怒气道:“你可知,眼看着还有两三个月便要奔赴辽东,原以为父皇召我前去是有所叮嘱,未想到——”萧康几乎是越想越来气,一双眸子迸发出无法控制的火焰道:“我一去,父皇竟是与我说迁往封地一事!”杞月闻声对此并不意外,只是眸中微浮笑意,等着萧康的后话。“虽为皇子,可自十四岁起,我便随军出征,当年更是随父皇亲征,无论是父子,还是君臣,父皇与我的情意也当比旁人深厚,如今放眼朝堂,我的威望已是极高,论起来,我又比东宫差了什么?”萧康越说越趋于怒吼,杞月却是并不害怕,只是缓缓伸出纤细的食指食指点在萧康的唇上,若有所指的瞥了瞥门外,萧康顺着看了眼紧闭的房门,无声地皱眉,终究伸手捏住杞月的手放下,将声音压低了几分。“东宫究竟有什么能与我比?不过比我早生三年,投生了元皇后的肚子,除了这些,他还有什么?堂堂太子,身体羸弱不堪,一眼便知是个短命的相,我实在不明白,父皇到底看重他什么?宠爱他什么?父皇一生雄才大略,老了老了,竟是要把这偌大的江山送到这样一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病秧子手上,难道不是要断送我们大兴的江山?”“王爷——”眼看着萧康又要控制不住,杞月连忙出声制止,萧康看到女子抿着嘴摇了摇头,双拳愤怒的紧攥着,眸中的恨意已经渐渐迸发出火星来。“可笑我东征西讨,临了居然还要被父皇赶去封地,那我这么多年的努力岂不是要付诸东流——”按理而言,皇子娶妻成年之时,便要去往封地做藩王,其中萧康的封地便在河北天津,若说起来,这样的封赏也极具意义,因为当年成祖清君侧,夺皇位便是由天津的运河南下,因而夺位成功便命此地为天津,名天子经过的渡口之意。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