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死了个乐人便痛心如此,若是迎了小女进东宫,那可是要日日痛心了。不知晓这后院之中,太子最疼爱的是谁?”太子神色一变,整个人越发的阴郁起来,“你好大的口气,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贺知春用马鞭在手中拍了拍,“太子没有听晋阳说过么?当日在点星楼,我二哥手中拿着火折子要干什么?滋啦一声……太子吃过烤肉吧!大概就是那种感觉。”“哦,太子还去过知味记,那想必用过那道金乳烤全猪吧,外焦里嫩的,我用了不少香料来腌制呢。若是太子的话,倒是可以省了这一步,已经很香了。”擦!什么变态!太子一瞬间,脑海中一片空白,回过神来,只觉得自己个三个月不想再吃肉了。再一想起崔九干过的那些事,他突然有点儿明白,为何崔九会要放话,非贺家小娘子不娶了。“寡人不信,你会不顾念贺家,有这等狗胆,做出……做出那样的事!”一提都像是吃了一块凉掉了的肥肉,阵阵恶心。贺知春睁圆了眼睛,“太子,你真是太单纯了。你凭什么说是我做的呢?天干物燥,小心火烛,一不小心失了火,还怪贺家?我阿爹应该问圣人讨要女儿才是。再说了天有不测风云,一不小心吃了什么不该吃的,那也就是命不好了,还怪我?”“我可是一个能把豆腐做成肉,能把毒药做成珍馐美味的厨子啊!”“寡人把你迎进宫,然后打入冷宫之中,不让你接触到人,你能做出什么事来?”贺知春冷笑出声,“太子大可一试。”她说着,抬起一根手指,往马车上一戳,顿时那马车车厢上就出现了一个手指大小的洞。太子神色一惊,身边的几个贴身侍卫赶紧围了上来,警惕的看着贺知春。从来没有听过贺小娘子有这么好的功夫啊!再一想她是跟着崔斗学的艺,又觉得并非不可能起来。贺知春疼得眼泪水都要出来了,她哪里有这样的本事!不过是她的马车是贺知礼特制的,暗戳戳的上头弄了一个小机关,有个圆洞,可以挪开了偷看马车外头。那会儿说是,因为她见过的小郎太少了,才会觉得崔九不错;若是看得多了,便会觉得不过如此罢了。是以这个圆洞比旁的地方要薄弱许多,但就算是再薄,它也是个木板啊!手绝对肿了!贺知春再一想到那日崔九钻墙,这算不算是现世报?但再疼,咬着牙也是要装完,不然不是白疼了?“你看,你怕我,还怎么迎我?真是无趣。还请太子让开,小女若是去得迟了,师父要责罚的。”第123章 鲁莽娘子太子既不说话,也不让开。贺知春思绪翻滚,她是小娘子,身边又无什么高手,若是让太子冷静下来,必然会知晓她之前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她想着,对着阮麽麽说道:“麽麽和青梨坐好,我来驾车。”她看了一旁吓得不轻的车夫,心中暗道贺家到底底蕴太浅,这人太不得用了,得重新寻过好的。只听得马鞭子一响,那马车立即如同猛虎下山一般,朝着太子所在之处冲了过去。太子吓了一大跳,被身旁的侍卫一下子就揽开了,那马车立马飞奔而去,连盹儿都不带打一个的。“死蛮子!”太子怒骂道,“没用的东西,连小娘子都拦不住,回宫。”一旁的侍卫心中委屈,螳臂当车,咱们一不想当烤乳猪,二也不想被碾成肉饼子啊!谁知道一个小娘子会这么鲁啊!贺知春这一举动,把阮麽麽也吓得不轻。直到在天虚省门口停了下来,都还惊魂未定。“小娘,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亦不做此危险之事。”贺知春将阮麽麽扶了下来,“麽麽,你也说了,我是小娘子,又不是君子。只恨我为何只学了点三脚猫功夫,不然一鞭子抽死他。还想让我做妾,哼。”她连崔氏宗妇都不想当,还做妾,去死!贺知春想着将阮麽麽扶了进去,在门房那儿寻了间雅室,又让青梨给阮麽麽上了热茶,这才去寻老道士。老道士正在雅室中打坐,此刻让人瞧了,倒真有了几分道士模样。“阿俏来了。若你是太子,此刻应当如何?”贺知春一愣,往常老道士都只让她猜测旁人所行所举是何意,今日倒是首次问她会如何做。“跪地痛哭,祈求圣人原谅,自述魏王盛宠,儿忧心忡忡,夜不能寐,生怕阿爹将要弃儿于不顾。说到底,太子是不是太子,都是要仰仗圣人的。若阿俏是太子,便死皮赖脸的唤醒圣人的慈父之心。”“你可以待魏王好,但是也得想着点儿子呀,不然儿子就要吃醋了。”老道士白了她一眼,“虚伪,厚脸皮。”贺知春哭笑不得,“是以我是阿俏,不是太子。但是,但凡想要手握权力的人,都得心狠手辣脸皮厚。”不然的话,你以为在家中坐着,皇位就能从天而降,家主就能轮到你来当,敌人就能投来降。那不过是话本子里才有的罢了。“还有呢?”“安葬称心,引为知己莫谈春事,让东宫之人瞧瞧,太子并非薄情寡义之人;然后打今儿起,做足长兄姿态,比圣人更加宠爱魏王,但凡魏王有半点心思,不用太子出手,旁人便会跳出来说,兄友弟却不恭。”其实只要太子自己个不作死,便没有那么容易下马,可是太子到最后,总是容易作死。不难想,只是因为手握宝盆,全天下的人都想来抢,那压力,能将人逼得疯魔了去。他不想疯,自然有人让他疯。老道士啧啧了两声,“虽然看起来浅显,但却是最能戳中圣人心的啊!阿俏你的观人之术,已经出师了。”贺知春摇了摇头,“我不是太子,所以能够这样云淡风轻的说着。真的太子,要做到却并非容易之事。”就好比太子与魏王兄弟不和,若是让他宠爱魏王,估计自己个都得犯恶心。他自来高高在上,做不出这等低头的事。“那你觉得,崔九和李思文所作所为,是否妥当?”贺知春皱了皱眉,“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他们应当是有后手。不然的话,称心之事,完全可以让旁的人凑巧发现了,何必亲身上阵,激怒太子,将事情扯到魏王头上。在圣人心中,也会觉得魏王对兄弟不留情面。”“但是,如果此时魏王出了什么事……”贺知春说着,也说不下去了。因为下一步极其有可能是苦肉计了,崔九和魏王,当真是不光对敌人狠,也对自己狠。老道士眯了眯眼,“老道士可没有说,都是你说的。”贺知春脸一黑,咬牙切齿道:“师祖!太子并非良善人,也未必就没有那个心思。”不是你问我的么?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