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恶毒地说：“太医院有那么多的御医，不怕死的就都和本宫作对就是了！鸿顺，去传纳兰远来储秀宫！年纪越大的人越惜命，谅他也不敢违抗懿旨！”左公公命小太监去办，他亲自沏了壶好茶端给皇后，笑着说：“皇后娘娘洞查人间万象，没什么是娘娘不知道的。奴才佩服死了！连皇上都为了延年益寿不断服药，更何况纳兰远那身老骨头？”养心殿。嘉庆看奏折时忽然头晕目眩，思如正在一旁伺候文房四宝，看到皇上痛苦的样子，不禁问：“您怎么样？皇上，哪里不舒服？”嘉庆笑了：“有你在身边真好，时刻关心朕。朕没事，大概是累了。皇后命秦太医给朕新配的丸药就是提神补气的，朕再吃一段时间就会好很多了。”思如微笑：“皇后娘娘真是关心您，只是…”“只是什么？思儿，你有话尽管明言。”思如一笑：“只是秦大人于自己家中不慎服错了药，已经一命呜呼了。秦大人精通药理，尚且出了岔子，皇上还是谨慎服药为好。”嘉庆听到这个消息很是吃惊：“啊，有这样的事？！说起来这些自从朕服用这些丸药之后，也时时胸闷气短。朕昨日还曾召见秦太医阆问询，他说这是一般药性，过渡几天就会出现奇效。可是他却…一回府便死了！”思如道：“所以说，还是暂时停药试试看，或者再找一个御医查验一下。思儿不敢怀疑秦大人，只是您的身体不容忽视。”嘉庆欣慰地点头：“思儿，你真好。就按你说的办。对了，今天是腊月十五，后宫女眷不是全去听戏么？你怎么却来陪朕？不闷么？”思如笑说：“人多反而不能赏月了，何况戏台下也不是赏月的地方。”这话深得嘉庆的心：“哈哈不错不错！月中十五传戏这个规矩，真要因你这句话改一改了。”思如抬头看窗外：“这里也能欣赏明月！”她笑了一下，只一下，笑容立刻隐去了。如果没有发生那件惨绝人寰的悲剧，那么像眼前这样伴父赏月，该是人间最惬意温馨的景象了。月亮是很美，天空也美，小鸟更好。只是这些对于死志不移的思如来说，都是看一刻少一刻的。唯其如此，也只有不久人世的人才能用另一种眼光看世上一切。十五的月十六圆。这话真是没说错。-------那就把所有的节日都改在十六呗！玄聿奇奇怪怪的想法又来了，他脑子里的怪偏差问题随时随地跳跃出来。然后，他又想到的是他的家。父母逝世，现在的家，似乎更像是简丽瑶的烟馆。真计算不出，夫妻情份到今天还剩下几分了。这几年来，她和鸦片的生活比和他久，他躲在皇宫的日子，多过在家。往日恩情再也寻找不回，但也不可完全放下。何况，放也无从放。刚刚在畅音阁和胤琦商讨了一下怎样救皇贵妃，要是再没主意，绵愉那小子可要忍不住了！可惜就是没主意，说到底，自己不是出谋划策的料。刚才在畅音阁，竟然还见到了琳儿。是的，心里恼她气她，但只是生气这个女孩不自爱不争气。对这个美艳娇气又蛮聪明的小丫头，永远产生不出怨怼。可是，还是不想再理会她。方才假装没看见她，连眼神都不想给她一个。借种生皇子，真亏她想得出呢！也不知这丫头后悔了没有。玄聿胡思乱想了很久，路过小桥的时候，突然见林丛中一条白影闪过。饶是大胆，也吓了一跳。这白影一路跑，就似没看到河流，径直迈进河水中，瞬间没顶！玄聿想也不想跳下桥救人。跳水勇救人者，十二年前有孔哥哥，二十年后有个玄聿哥哥。大清国的好小子无穷匮也！救上来的少女昏厥中，不明她身份，但是发上没任何饰物，耳环也只是简单吊坠，身上只是雪色素缎，脚底踩着一只灰色布鞋，另一只落水时丢失了。玄聿在赞叹。宫里竟有这样一个容貌胜过一干主子千倍的奴才！她的美丽，该是女娲在心情极好的一天中，专心致志细细雕磨的。人间再没几人能有此姿色。丽瑶是至艳，眼前的少女则是至纯至澈。听说西洋人相信世间天使，但天使长的什么样子谁也不知道，现在这个闭目锁眉的女郎，令他一见之下自然而然感觉到人间有天使。少女渐渐醒转，得知自己被救，盈盈坠泪。玄聿生怕吓到她，温和地问这少女：“你是哪的宫殿的人？主子责罚奴奴婢的事很多的，寻死可太不值了，几年之后离开这地方，一切都会过去。”“离开？…会过去？”这少女听了这话反而哭得更甚。“你主子是谁？我送你回去，请他不再为难你。哎，别哭了。”玄聿像在哄小孩子一样的口吻，他对丽瑶没有过这样的态度，因为丽瑶刚强勇毅，对一对义弟义妹也没有过，胤琦感情内藏伤痛压抑，思如虽常常哭泣，但猜不透她在想些什么；恩琴友好明快，最多只是需要自己稍稍开解；还一个帮助过的人就是那佳琳，从一开始就了解她一心算计他人，实在产生不了太多好感。只有这个少女，让玄聿情不自禁滋生无限好感和怜惜。不仅是她的纯美，更是因为她身上散发出的和平安宁气质，让人感觉到她的存在就是让人舒适，让人喜欢。天使怎么可以死？所以玄聿决定要帮她。“我，”少女哭泣：“我是以前的恕妃完颜氏…”玄聿震惊，他不能相信。一来恕妃把持后宫已经九年，而面前的姑娘最多不过二十岁的样子；二来恕妃一向以蛮横美艳盛名，和眼前人怎拉得上丝毫关系？？他却不知，恕妃锦衣宝饰之下纵然艳胜芙蓉，去尽碉饰洗尽铅华后的真本色，是清纯爽目的。少女渐渐醒转，得知自己被救，盈盈坠泪。玄聿生怕吓到她，温和地问这少女：“你是哪的宫殿的人？主子责罚奴奴婢的事很多的，寻死可太不值了，几年之后离开这地方，一切都会过去。”玄聿震惊，他不能相信。一来恕妃把持后宫已经九年，而面前的姑娘最多不过二十岁的样子；二来恕妃一向以蛮横美艳盛名，和眼前人怎拉得上丝毫关系？？他却不知，恕妃锦衣宝饰之下纵然艳胜芙蓉，去尽碉饰洗尽铅华后的清纯淡雅才是真本色。月华流泻，将二人笼罩住。玄聿久久凝视她，迟迟不敢相信。他分明记得，大约五十天之前，自己也曾来过永福宫，那日恕妃被确诊为吸食鸦片。五十天之后。却遇到她寻死。凝烟的身子软绵绵，毫无气力。玄聿温和地说：“我先背你到路上，再替你寻找侍卫来。”凝烟苦笑：“寻找侍卫来做什么呢？我是庶人，不会有人理会我。”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