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人心中大慰,拉着他手说:“你就是其中之一。绵忻,我在你身边什么都不怕。呀,你的手冰凉的。”绵忻叹气说:“笨姑娘啊,要当额娘了还是和从前一样可爱的很。”芊人问:“你一个人喝酒?你心情不好么?”绵忻点头:“刚刚去见皇额娘,心头堵的很!还不如,不去见她。”他倒了一杯水说:“这杯不是酒是水,你可以喝的。”芊人一笑:“你真聪明,倒像提前知道我会来。”绵忻只是不看她,轻轻唔了一声。芊人刚要喝,只听一奴才在门外说:“回王爷,到处找不到侧福晋。可怎么办?”芊人惊问:“你找我?命人到处找我?可有什么要紧事?”绵忻脸色苍白:“芊人,我是真的喜欢你,不,是深爱你!我何尝不想与你白头偕老?皇额娘,逼我…逼我…逼我杀了你!”芊人放下毒药,声音颤抖,:“绵忻,我要你亲自动手杀我。”绵忻从刚才就脸若死灰,一副丧魂落魄的模样,也不知有没听到芊人这话。芊人噙泪,委屈地说:“也许到现在,你还是怪我不体谅你,反正都是要死了还不肯听话,反而要求你背负个亲手杀我的阴影。”芊人望了一眼楼下的园子,悠悠地说:“花都开了,我们的小格格要去赏花了。”绵忻知道接下来她就要纵身跃下,闭上了眼不忍目睹。他的心在滴血,闭上眼后尤其清楚听到传自心脏一滴滴的惨痛。“芊人,不要死!”珞元已在门外偷看良久,她虽料到绵忻要害芊人,却总认为关键当口丈夫仍会回心转意下不了狠心。她希望盼到的一句话,绵忻始终没出口。珞元眼见芊人要坠楼,才喊了出来。芊人见到是她来救自己,泪水盈盈滚落,回想每一次对她的误会,每次绵忻是怎样地为保护自己不惜得罪珞元。芊人伤心地喊:“姐姐!对不起!我对不起您。”珞元怒视绵忻,指责道:“我第一眼见到芊人的时候,已经说不出的不安,只觉得她嫁进咱们这宫里不是好事。可没曾想到会是由你索了她的命!我劝过你不要讨她过门不要纳她。你不听,你不顾一切地娶了她现在又不顾一切地害她性命!你对至爱尚且如此,我这个下堂妻又算个什么?”这几句问的痛快淋漓,绵忻无言以对,低头不语。珞元伸出手说:“芊人下来不要死!我已找好了护卫,护你离开紫禁城不成问题,宫门外也已有接应,你叫了我一声姐姐,自此我不是大妇是你的姐姐!你快下来。”绵忻呆呆地望着珞元,一副完全意外的样子。珞元厌恶地说:“我阿玛那里我去解释,王爷您不必操神。”芊人缓缓走下来,拜倒在地,给珞元叩了三个头:“谢谢姐姐大义。”趁低头之际,已一把扯断颈上红线,一个物件落入手中攥紧。绵忻双目不曾错开芊人半眼,自然看在眼内,惊疑间芊人已迅速将那物向自己身上用力摔来。绵忻伸掌接住,觉得掌中一凉,只听珞元大叫一声“妹妹!”,再一抬头只见芊人已纵身跃出窗外,转瞬间香消玉殒。绵忻全身冰凉,再站不稳,一跤滑倒。手中却感觉到有液体流泻。方才接住的明明是一件元宝大小的的物件,此时竟会流出紫红色的液体。绵忻良久才回过神,低头看一眼手中所持。一个小瓷瓶已经被他捏碎,紫红色液态的,是去年自己费工一夜为她手制的凤仙花丹蔻。芊人从不舍得涂在她美丽透明的指甲上,只是藏在贴身之处时时伴着。她把它还了回来,丢给了自己。是了,芊人不再想拥有它,就像决定不再留恋这个负情薄幸的丈夫。绵忻胸口像挨了一记重锤,险些吐出鲜血。珞元怒斥:“瑞亲王!你……你!”楼下人声鼎沸,都在议论侧福晋失足丧生的事。珞元心知必须立即办理后事,料理一切,擦干泪水准备下楼。忍不住望了一眼绵忻反应,见他只是傻愣愣地盯着蔻丹颜料入神。珞元恨恨地说:“这是芊人的血!你想杀人不见血,终究是不能的!”珞元走后,绵忻独自跌坐于地并不起身。芊人的血!这四个字时刻响在耳际。绵忻缓缓张开口,喝下了染甲的蔻丹花汁!他像一条青蛇,慢慢地舔干净每一滴花汁!!金枝欲孽续 正文 第四十章章节字数:4587 更新时间:07-12-17 19:06一太监来到景阳宫,对双目通红的绵忻说:“皇后已知侧福晋坠楼的不幸,娘娘请王爷您过去商量怎么给侧福晋办后事。娘娘怕您伤心过度,因此已命御膳坊准备补品给您。”绵忻知皇后已相信自己,唤已前去只为商议如何行动。他想了想说:“回皇额娘就说我很累,我要陪陪侧福晋。”深夜,绵忻悄悄来到储秀宫。皇后虽不满,却到底已在一条战线上,便说:“怎么这会好些了?”绵忻行礼说:“回皇额娘,晌午那当儿也能来,只是景阳宫刚出事各宫人正盯着我那,我青天白日来这里不方便不好看,万一永寿宫那位看见了反而多心。因此就到这当才来。皇额娘息怒。”皇后点头:“深谋远虑,你在我之上。我放心极了!”绵忻说声不敢,又说:“皇额娘,此次皇阿玛出游热河,选定的大臣不会多,儿臣猜得到八分。”他打开一个名单,皇后看了一眼,笑着打开自己准备好的名单。禧颖、扎颜崇惠、鲁察明川。皇后开心地说:“我们的所料丝毫不差!鲁察明川是她的人,禧颖明着帮绵宁,却是咱们的人。扎颜庸庸碌碌,让他至死也不明所以。”绵忻却更深地想到:“半路坑绵愉谋反,皇贵妃知道了要坏事,太早囚禁她,绵愉那头就翻脸,这个问题我想了一个时辰也没想出。”芊人的死让他心绪混乱,整理不清头绪。皇后则旁观者清,想了想说:“好办的很,你且说服绵愉一齐隐瞒他额娘就是。你见机行事的能力我不怀疑,没有道理失败。你皇阿玛前阵子打了那小子一顿梃杖,他至今气鼓鼓地时时发作。要说他要谋反,我看大家容易住的很。”绵忻和她商讨了一人上时辰,每一处布置地妥当了得,才告辞离去。嘉庆二十五年(1820年)七月十八日,嘉庆到热河秋狝,自圆明园启程。第一天只走了二十里路,夜宿京南行宫。深夜,绵愉来到如玥的房间:“额娘,今天可累?”如玥微笑:“走的这么慢了我怎么还累?你身子好多了吧?我本让你别一起来,谁知大家都说少了你不热闹。”绵愉笑说:“我本来身子疼的很不想来,听说绵恺被皇阿玛撅了回去,我开心地爬着也要来。”他本想说几句话让额娘宽心,见额娘笑的很勉强只为不扫自己兴才笑的。绵愉叹了一声,说:“额娘您的身份地位如此之高,儿子大小也是王爷,可我们却救不了孔舅舅。终究还是差了那么一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