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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什么?”顾非也苦恼,寻思着要不真就睡个午觉吧,感觉没啥盼头了。“不是嫌弃姿势太少太单调了么?”聂细卿凑到了顾非也耳边,“正好,其实我有许多姿势,想找你试试看。”顾非也眼睛一亮:“来撒。”……后来,顾非也再也不敢提七年之痒这个词。第94章“爸爸, 我们去买橘子呀。”高大英俊的男人俯身,一把抱起乖巧漂亮的孩童, 让他骑坐在自己肩头:“走喽,给我们阿卿买橘子去喽~”“驾~”紧接着一串笑声,小聂细卿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快乐的缝。“阿卿, 你又调皮。”林栖梧的声音, “快下来,不要赖在你爸爸肩膀上。”“爸爸, 这两种我都想要。”“那边还有一种,要不要?”小聂细卿循着聂长宁指的方向望过去,撇了撇嘴:“可是它长得好丑的。”聂长宁挑了几只确实很丑的丑橘, 结过账,牵着儿子回到家, 剥开一只丑橘喂到儿子嘴里:“虽然长得丑, 可是它很甜, 不是丑的就是不好的, 好看的就是好的。”“喔……”小聂细卿心不在焉地应道, 小小的嘴巴一抿, 忽然眼睛一亮, “真的好甜!”“哎, 聂细卿同学, 我必须采访你一下,你觉得你的字写得怎么样?”蹲着的聂长宁拿了个甜筒,冒充话筒, 杵在他儿子的小嘴巴前。五六岁的孩童郁闷地撅起嘴巴,无视了眼前的美味,苦恼而又不好意思地拧着小眉头:“我……我去练字……”聂长宁笑得眉眼弯弯:“送你一支甜筒吧,附赠一本字帖,吃完去练,怎么样?”小聂细卿抵挡住了美食诱惑,绕开甜筒,翻看一旁的字帖:“字帖上的字,没有爸爸的字好看。”聂长宁笑到不行:“行,儿子啊,给我点时间。”十天后,几本以聂长宁的手写楷体为模板的字帖交到了小聂细卿的手上,封面上写着“聂长宁聂细卿父子专用练字帖”。“这几本字帖怎么样?”聂长宁问。小聂细卿翻看着,又是开心又是好像忽然察觉到了什么,他抬起头,睁着大大的眼睛:“爸爸,这些都是你晚上熬夜写的吗?”确实是。聂长宁伸手,试图去揪一下他儿子长长的睫毛:“爸爸是大人,大人不需要睡太多的觉。”刚说完,就被儿子抱住了大腿:“爸爸,你真好。”“爸爸,你说,以后我的字会不会比你的还好看呀?”“会呀,但前提是你现在认真练。”“我一定会长得比你高!到时候就是我喊你小矮子了,哼!”聂长宁在墙上标上儿子的身高,笑:“我忽然有点害怕,你快点长吧。”“爸爸,等我长大了,我要和你扳手腕!”聂长宁:“现在也可以扳。”小聂细卿:“我不要你让着我,那样赢得没有成就感。”聂长宁:“那我不让着你。”小聂细卿扁了扁嘴:“你……你欺负小孩。”旁边林栖梧端来一盘切好的水果,笑着说:“那边的父子俩,快来吃水果。”“好的妈妈。”“好的老婆。”聂细卿醒来的时候,正是半夜。这个梦做得非常清晰,把很多很久都没记起的事情拉出来过了一遍,以至于有那么一瞬间,聂细卿分不清现实和梦境。顾非也察觉到了聂细卿醒了过来,问:“聂哥,是要喝水吗?”“嗯。”顾非也倒了一杯水,看着聂细卿灌下去:“睡吧。”聂细卿抱住了顾非也:“最近你也没睡好。”“没有呀,快睡吧。”“嗯。”聂家一连举办了两场葬礼,第一场是一个月半前的聂文骞的,第二场则是半个月前的林栖梧的。聂文骞死后,林栖梧并没有就之前的事和聂细卿有过任何交流,她解决了一部分该解决的事情,然后挥一挥衣袖,自杀了。林栖梧的自杀,聂细卿是第一发现人。这个女人不仅对儿子狠,对自己更狠,聂细卿发现的时候虽然人还没死,但也因为伤势过重,没来得及抢回一条性命。就这样,林栖梧结束了她充满仇恨的后半辈子。林栖梧留了很短的一封信,以及一张陈旧的照片。信上有九个字:将我和长宁葬在一起。照片是挺多年前她和聂长宁的结婚证件照。以前聂细卿这样形容过,他们母子俩的关系已经僵到不能再僵,出现在彼此的葬礼上都不带流一滴眼泪的那种。但人生何处不打脸,林栖梧的葬礼上,聂细卿和黑白遗照上的女人对视了一眼,猝不及防被遗照上的眼神刺了一眼,然后他就没能竖起来。直到林栖梧也入土,聂细卿还是找不到真实感,就像是脚踩在云朵上。他停止了一切工作,认认真真地生了一场病。其实真的没什么。生老病死再正常不过,对不对?可是总有遗憾无法弥补,总有疑问,再想问,能回答的已经走了。你对我,是怎么看的?你是不是始终不能释怀,我是那个人的儿子?你将我带来这个世界,又为什么,后半生全部都在否定我的存在?你在临走之前,真的,一句话也不想留给我?以后就剩我们母子,如果你想改善关系,我可以。可为什么你宁愿走,也不愿意活下来?聂细卿想不通。想不通,那就花时间好好想想。顾非也也停下了手中的一切工作,等聂细卿身体好点,带着聂细卿到处飞。高山河海,天南海北。哪里能散心就去哪里,哪里有快乐就去哪里,哪里有安宁就去哪里,彻彻底底痛痛快快地放飞。有时候思维困顿于一隅,走不出来,换个环境,去见见山川河流,大概能想通更多。顾非也这段时间算是明白了一件事,之前聂细卿所说的写书卡情节——那哪里是写书,分明就是他自己面临的一个抉择。他有些后怕,也有些庆幸。不管怎么样,就算以前发生了那么多事,至少现在聂细卿还在他身边。游艇上,海中间。海风吹拂,夹杂着翻涌的海浪声。顾非也一扭头,聂细卿余光看到了他的动作,也转过头来,朝着他笑了一下。“聂哥,你……”顾非也忽然有些丧,他真不愿意看见聂细卿什么都憋着,就现在,他宁愿看见聂细卿哭,也不愿意看见他笑。为什么要强颜欢笑?其实真的挺惨的对不对?虽然聂细卿没说,但是顾非也从丁义章那里知道了全部的事情。说不心疼那是假的,顾非也心疼得快要爆炸,恨不得自己替他聂哥哭上个三天三夜。“你不要这样,我觉得你在强颜欢笑。”聂细卿摇头:“真的没有。”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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