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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年晓米:“……我错了……给你暖和暖和,一会儿就好了。”男人不吭声,凑过来把人抱住取暖。两个不穿衣服的人躺在一起通常很容易出事,但是眼下他俩都没这个心思。沈嘉文还没解冻,年晓米则是给他冰得直哆嗦。北方这个季节夜晚气温还很低,但是供暖已经快要结束了,暖气半死不活的,温呼呼,一天也热不上两个小时。冲澡时他一直让年晓米在热水下站着,出了浴室又冷,好半天也缓不过来。年晓米自责起来,光顾着胡思乱想,怎么没留意到这个。床头灯柔和的光铺洒下来,映出一团偎依在一起的影子。许久,沈嘉文终于开口:“你知道我跟我爸关系为什么不好么?”年晓米摇头。“因为从来就没好过。”年晓米抬头,疑惑地看着他。暖黄色的灯光里,男人脸上的棱角似乎也跟着柔和下来,眼睛半睁着,像只慵懒的大猫。“我是奶奶一手带大的,七岁以前对我爸都没印象。城里教学条件好些,初中时他把我从乡下接回去,又没地方给我住,只能把我放到大伯家。我适应不了城里的学校,又没人管,老是惹事,他说不了我,就动手打人。”“后来我奶奶病了,来城里找儿子,我大娘嫌弃她,她不愿受气,一个人偷偷跑回乡下,死在老屋里。”“我恨他们。”“后来我就跑了。”年晓米把男人的大手攥紧了些,身子微微靠过去,伸手抱住了他的背。男人身材比他高大一些,抱是不大抱得住的,但是总觉得这样紧紧挨着,似乎能给人带去安慰似的。沈嘉文动了动,把年晓米的脑袋按进自己肩窝里。“找了最近的一趟火车,逃票上去,去了北方。没有钱,四处给人干活,谁给我一口饭吃,我就跟谁混。后来给个饭店师傅当帮工,一个月五块钱,管三顿饭。那家店卖挂炉鸭子,一天能卖几百只,我就在后厨里杀鸭子,烫鸭毛。”“那师傅待我还好,但别人看我小,总欺负我。后来遇上个大哥,我就跟他走了。”年晓米听见大哥两个字就觉得不对,想抬头说点什么,脑袋却给沈嘉文摁着,动弹不得。男人轻笑一声:“对,就是那种大哥。好听点叫大哥,不好听叫流氓。叼着烟,混三厅,满街收保护费。不过我没跟他太久,他的大哥看上我,把我带走了,到边境做生意。”年晓米拱来拱去,终于把脑袋抽出来:“……你现在跟他们没关系了吧?说话!”沈嘉文戏谑地看着他:“有啊,怎么着,想甩我?”年晓米急迫地看着他:“你们做的是什么生意?”“什么赚钱做什么,吃的啊,毛皮啊,枪支啊……”“赶紧断了!那是违法的!你……你怎么能这样……”“逗你的。早断了,我十七那年就回家了。”年晓米:“……”沈嘉文凑过来亲昵地蹭他的脸:“一骗一个准儿,你啊……”。“……我不相信,你……”“嗯,现在真的没有了。我十七的时候回家了。然后就断了。背上的伤是那时候留下来的,差点让人捅了个对穿。”“打架么?”“不算是。替我大哥挡刀子。”年晓米沉默着,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样的生活离他太遥远,想象起来都是港片的风格,和现实完全不搭界,很怪异。生活有时比小说更奇幻,然而当这奇幻发生在自己最亲密的人身上,总让人觉得难以置信。“那为什么不接着干下去?”“因为我发现我不喜欢那种日子。暴力是很空虚的东西,什么都填不满。身边生死都是很轻易的事,人命不值钱,反正十几岁二十几岁的小混混满街都是。我奶奶把我辛辛苦苦养大,要是这么轻易就去见她,她要大嘴巴子抽我的。”“那你还替人挡刀子。”“那是因为我欠他的。我想把他的女人带走。虽然最后证明了这是个笑话,但是错还是在我。”年晓米:“不是……我没明白……”一声悠远的叹息。沈嘉文文胡噜了他脑袋一把:“没指望你明白,睡觉吧,你不累啊。”年晓米眼珠咕噜噜地转,终于找到了问题的关键:“那女的,是你初恋啊?”“嗯。”“什么样啊?”沈嘉文斜了他一眼:“比你漂亮,行了吧。”年晓米觉得有人把一缸醋从头到脚浇到自己身上:“你具体点啊!到底什么样啊!”“第一次跟她的时候,她年龄差不多是我一倍。你不用紧张,现在已经是老太婆了。”“那你们为什么没在一起。”“她只是想玩儿我。小男孩儿干净,傻。”“那你……你第一次……”“十五六岁吧,不太记得了。”年晓米抱住他,说不出话来。他觉得自己心情很奇怪,又嫉妒,又生气,又伤心,然而到最后,这些所有的一切都变成了对眼前这个男人的心疼。“我会对你好的。”“我知道。”“我喜欢你。”“嗯。”“你明天想吃什么,我做。”“可我现在就饿了。”年晓米爬起来套衣服:“我去煮碗粥给你吧,冰箱里有熟牛肉,煮牛肉青菜粥……”话还没说完就被沈嘉文提着两腋拖回来。“不是肚子饿,是这里……快要饿死了……”没穿衣服果然永远都是很危险的。年晓米微弱地挣扎了一下,认命地抱住男人宽阔的背,小声哀求:“不要太久可以么?”“嗯,我今天先吃个七分饱。”作者有话要说:第34章 昏暗的酒吧里,到处是模糊的人脸。跌跌撞撞地往前走,四周都是不怀好意的笑声。晃动的光影里,一把明晃晃的刀子直直捅过来:“你这个死同性恋!你怎么不去死!”……年晓米腾地一下坐起来。湿冷的被褥像无数细针一半,刺得人骨头缝儿生疼。大梦一场啊。他慢慢平复呼吸,扭过头。原本在身边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滚到床那一边去了。年晓米呆愣了一会儿才想起来,两个人洗完澡没怎么擦,又做了些不和谐的运动,他后来神思恍惚很快入睡,忘了换床单。床铺中间湿哒哒的,能睡得舒服才怪。凌晨时段,前一天的供暖已经结束,当天的暖气还没来,正是屋子里最冷的时候。他从噩梦中猝然惊醒,头昏脑胀,身上又冷又难过,在黑暗里默默环住了双肩。呆坐了一会儿,哆嗦着下床,轻手轻脚地套好衣服。沉睡中的沈嘉文呼吸平稳悠长。没有鼾声,只是肩膀缓缓起伏。年晓米凑过去,黑暗里只能看清一个轮廓,却能感受到那种放松和满足。真好。他总是很羡慕沈嘉文的睡眠。男人睡着了是雷打不动型的,估计就算把人从床上推下去大概也只是翻个身继续睡的样子。是小孩子才有的那种睡眠。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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