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定不可置信,因为自从回到方家,我从未展现过在7L的看家本领。我慢慢站起身,扬起手,猛然用力,带血的匕首深深扎进桌面。而那截断指,则被那一扎震到了地上。我抬头,半面的血,必然形容可怖:“这是对你的惩罚。”然而,惩罚什么呢?阿乾对方家忠诚,他怕方三少肆意妄为,继续祸害方家,他站在整个方家的立场之上讨伐方三少,他有什么错?他没有错,甚至对方家而言,他做得很好。做得好,却受到了惩罚。何其不公。以前我暗叹命运对我不公,现在我分明心里有把秤,却也对他人不公。但是,我势必断他一指——方家能惩罚我的人都已然离世,再怎么说,我也是方家三少,就算要谢罪,也当是百年之后与二哥相遇黄泉再磕头谢罪,怎么能随便被一个手下破了面相,指着鼻头骂?对二哥的愧疚我记着就好,不需要被他人一遍遍地昭告天下。就算我是只垂头丧气回到群居地带的斑鸠,如此困窘,也不该被其余斑鸠揪住,一顿数落外加痛扁。作者有话要说:书箱C投喂一颗地雷静候晨曦投喂一颗地雷谢谢你们,蹭蹭么么哒~~最近明显感觉到智商撑不起故事,好怕写崩。我是不是该去吃点肉长长智商?%gt_%☆、chapter20我从五岁时便被送去了7L,到底是为了什么,我至今不甚清楚,只隐约知道,是上一辈恩怨导致。清楚的人只有老头子,然而对此事,老头子却不愿意多提。故而,我出方家,老爷子只说将我送去了国外,而我回方家,也只是说我留学归来。十四年猪狗不如的修罗场,被一句简单的谎言修饰成天堂。所以,在整个方家眼里,方三少这个不学无术的混蛋最为幸福。当大少、二少都在为继承方家而无丝毫童年乐趣的时候,三少得老爷子偏爱,被送去了毫无危险的国外。而一回来的方三少,整天往声色场所跑,无论方老爷子骂多少次,皆是屡教不改。更是坐实了纨绔败类的身份。我知道,阿乾心里是看不起那个只会饮酒作乐的方三少的。因为心存不屑,所以他能无所顾忌地一刀劈上我的脸面,而不去管我到底是谁,他这般做法到底合不合适。我断他一指,不过是以暴制暴。我看着阿乾额头青筋暴露,不知是断指之痛还是情绪激动所致。“三少的惩罚?”阿乾冷笑一声,目光似狼,紧紧地锁定着我。紧接着照着我左颊伤口狠狠一拳。力道够大,我只觉得眼冒金星。真够疼。或许口鼻出血,又或许原本就足够骇人的伤口又裂开了些许。耳中轰鸣,阿乾的话却清晰地传来:“方家百年望族,轮不到一个二世祖来担当重任!”二世祖?我一拳还了回去。阿乾的怒气完全被点燃,扑上来就和我打作一团。我和阿乾结结实实地打了一架,在没有一本书的书房里,你一拳我一脚。没有匕首,没有枪,没有任何武器,只是赤手空拳的肉搏战。过程混乱,记得不甚清楚,只知阿乾下手尤其重,招招将我往死里逼。而我像是被唤醒了血性一般,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两个人所到之处,桌椅凌乱,书架倾倒。一片狼藉。右膝盖传来剧痛,但是我不能停。我不能停。我要一直继续。直到我取得胜利。我知道我疯了,但是无所谓。只要能够将他打趴下,打服帖,我不惜废了这一条腿。我无所谓。最后一击,阿乾被我一拳砸得趴在地上,而我,膝盖像碎了一般,根本不能动弹丝毫。两败俱伤。过了很久,阿乾从地上爬起来,顶着一脑门的血。他还能站起来,我却根本动不了,如果他现在再发难,我只有挨揍的份。挨揍事小,只是可惜了我,前功尽弃。我真沮丧。对面阿乾喘着粗气,看着我。大概在盘算着从哪里下手。我被看得无端冒火,异常暴躁:“想动手就动手。”阿乾没搭腔,慢慢走到书房角落,循着他的动作看去,刚好看到他拾起一包烟。看来是刚刚打架时掉落的。他叼了根烟,又在书房转了一圈,我看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在找打火机。打火机离我并不远,钢制的并没有什么损坏。我看他满屋子转,实在心烦,捡起打火机,将其顺着地面滑了过去。刚好停在阿乾脚边。阿乾看了看我,捡起打火机。我看着他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满是血的手有些颤抖,拿着打火机,小指切口的血仍旧慢慢地往外流。无端心酸。他何尝不难受,将近三十年的时光并不短,二哥也是他重要的人。现在二哥说走就走,这般突然,他怎会好受。一阵烟味传来,伴随着低沉的咳嗽,阿乾坐在了地上。一双眼睛满是血红。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他扔了根烟过来,打火机随之滑了过来。烟也沾血,打火机也沾血。我第一次吸烟。非常呛,呛得喉咙生辣,眼角流泪。阿乾猛吸了几口烟,抬头看着天花板,目光空洞。我咳得死去活来。不过,烟是个好东西,让人片刻轻松,片刻愉快。我想,我大概爱上了这种好东西。好一会儿,阿乾问我:“你身上怎么会有这么多伤。”他仍旧看着天花板,异常颓唐。我低头看,这才发现,刚才动作太过激烈,我的衬衫纽扣早就崩开,露出了胸膛。而胸膛上,只有淡淡的痕迹,那是7L十四年来的陈年旧伤。刀伤、枪伤,什么都有。我的胸膛做过整容,因为荆卓明不喜欢我身上的伤口,而我也觉得这些伤不漂亮。所以,现在已经没那么狰狞,但是还是可以看得出来。“从五岁开始,我就去了一个地方,这个地方叫7L。”阿乾猛地看向我。我讲了一个简短的故事,十四年被短短几句描述。阿乾沉默了好一会儿:“原来,你不是去留学的。”浑身都疼,但听了这句话,我却异常想笑。我一笑,脸颊一痛:“要是去留学,方家这些事务还一窍不通,才是真正活狗肚子里去了。”阿乾也笑,又扔了根烟过来。“你最后,见到他了吗?”我点燃第二根烟,想起了那张照片,鼻子发酸。“二哥走得很快……很快。”阿乾大睁着双眼,将书房看了一圈,被我揍得变了形的眼眶血红血红的:“走得快好!好啊!好……没有痛苦……”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