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远回到沈因公寓时已近凌晨。周正开着自己的私车,把朱青送到医院急诊。诊断为急性胃炎,被留下来挂水。韩山石听了结果后,把周正留在了医院照看朱青,自己便接着去开会了。两个小时候,开完会,他才又出现在医院里。韩远一直陪着朱青把水挂完才离开。中途,他给沈因电话,轻言细语地告诉他,自己要晚点回去,让他不用等自己,先去睡,沈因应了一声,也没多说,挂了电话。韩远忽然就有些痛苦。不过几个小时不见,他已开始想念起沈因来。韩远轻轻地转动钥匙开门。屋里没开灯,只从窗帘外露进了淡灰的城市灯火,能看出屋里的大约轮廓。韩远也不开灯,轻轻地碰上了门,弯腰换了鞋。等他再次直起腰时,才发现沙发上一星明明灭灭的烟火。灰黑的光线中,沈因整个人半卧在沙发上,嘴里含着烟。韩远这才注意到整个屋里弥漫了一股呛人的烟味。他皱了皱眉头,径直过去,走到沈因面前,单膝跪在沙发上,伸手把烟从他的嘴上拿掉。但沈因却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用力之狠,让他有些吃惊。而另一只手已急切地把他手上的烟抢了过去,重新塞进嘴里。韩远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沈因……”他低声轻唤他的名字。窗外漏进来的迷乱光线里,沈因一脸泪水。☆、第66章 第六十六章沈因的脸上泪水模糊,但他似是不觉, 只是大口大口地吸着烟, 烟卷部分迅速燃烧,几近烟蒂, 他的手指猛然一痛,他恍惚地愣了会儿神, 手慌忙松开, 韩远已伸手把烟蒂接到手里,扔进烟灰缸里。“烫着没?”韩远低哑的声音问他, 拿起他的手指,放在嘴边吹了吹。吹了两口, 心里翻涌而来的疼痛猛地袭卷过来,他无法遏制地, 一把把沈因拉进自己的怀里, 低头去吻他。他所有的感情、情绪、爱慕、心疼都聚集在这个吻上。他的嘴唇用力地吮吸舔噬着沈因的嘴唇。舌头侵入他口腔里每个领域,纠缠,深入, 像是要穿过他的咽喉去吻他的肺。而他的牙齿却像要把沈因拆筋扒骨, 一点点咬碎, 然后吞咽到自己的肚里。只有这样,他才能对沈因的痛苦感同身受, 也才能把自己的心意完全地传达。韩远第一次知道,原来恋人间的亲吻不仅只有甜蜜与冲动,还会有如此让人窒息般的心痛。终于, 韩远烫人的气息落在沈因耳边:“沈因,怎么了?”但沈因却不说话。韩远又去舔他脸上的泪水。舔完了一遍,沈因的泪水又涌了出来。他又去舔他的眼睛。沈因的睫毛潮湿,他用舌尖去醮他眼角的眼泪。韩远的唇舌又咸又苦。沈因的眼泪让他心里又闷又痛。他没想到这么善长微笑的沈因,会有如此哭泣的时候。这股闷痛在他的胸中越积越大,迅速膨胀,像要撑破他的身体。韩过把沈因抱了起来,几步走到床边,把他扔了上去。他打开了床头的壁灯。一下子闪进来的光明,让沈因眨了眨眼睛。他从低垂的眼睫里看向韩远。扇动着的睫毛上还沾着泪水。他的脸上也有新的泪痕。韩远的心像被人猛得攥紧一般。他再次亲吻了上去。与此同时,他的手已迫不及待地去剥掉他全身的衣服。他把自己的手指放到嘴里用口水濡湿,然后抬起沈因的一只腿,插了进去,来回进出转动了几次,沈因的脸上还挂着泪水,但依然张开嘴,叫了出来。那声音依然充满了诱惑。韩远急切地解开自己的皮带,挺身进去。韩远要了沈因很多遍,直到他的泪水已涌不出来,声音叫得已开始嘶哑,整个身体无力支撑,韩远才放过他。沈因软绵绵地趴在床上。整整一晚上聚集的那股凶猛的,巨大的,像是要把拖到无底深渊的情绪,在与韩远的肢体纠缠,体|液交换里,得到了释放与解脱。现在,他如才出生的婴儿般,柔顺无力,头脑一片空白。韩远伸把他翻过来,正对着自己,搂过他的腰肢。沈因看着韩远。他的眼睛清亮,眼皮却肿得老高。韩远抬手碰了碰。“哭成了这样......到底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被韩远这样紧紧地抱着,沈因平静了不少。所有的理智也开始回归。他开始反省自己的失常,甚至有些难为情。当他知道韩远去见他父亲那一刻起,整个人都陷入了无法自拔的钝痛里。他不知道怎样把车开回了家,上了楼,把自己扔在沙发上。一开始只是木木的,然后才开始觉得痛苦。他抓着自己的胸口,像是被拿掉了肺叶,让他觉得自己已没法呼吸。他的肺是自己的,而呼吸却由韩远管。两年前,他明明有着类似的境遇,现在却有着截然不同的感觉。当何文今对他摊牌说要暂时离开他,回到家族中的时候,他还来不品尝失恋的痛苦,却已先被被叛的愤怒与对何文今的失望所代替。他猛得遭受打击,来不及整理自己的情绪,但面对何文今,他却努力保持自己最后的尊严。难过也好,失落也好,他懂得怎样去处理与消化。何文今说他冷酷绝情,不给他一点机会,也不给自己留一线生机。但沈因就是如此,置死地而后生。他掐灭了何文今种种复合的念想,同时也熄灭了自己对他所有的幻想。对待已经死去的感情,他有着刮骨疗伤的狠绝。而这次,他像失去了自己。他所有的理智决断,所有的从容不迫都烟消云散。整整一个下午与晚上的等待,让他经历了无比强大的惶恐与担忧后,所有的感情与情绪终结在痛苦上。没有上次那样强烈而鲜明的情绪,没有被叛的怒火,没有震惊,只是纯粹的痛苦。明明只是一种心理上的感觉,却觉得疼痛难忍,苦不堪言。“你的那个男孩,如我一样,是个要背负家族命运的独生子。”“如果是那个男孩,你是选择义无反顾地舍弃,还是原谅。”何文今的话,一遍遍地浮在他的脑海里,但沈因却无法给自己一个答案。他甚至无法让自己碰触这些问题。他以为自己已坚强如盾,但其实他不堪一击。“晚上……你去哪儿了?”沈因回答不了韩远的提问,只有开口问他。韩远瞅着沈因,渐渐地眼里浮出一丝笑意:“是因为我?因为我一晚上没回来,你哭成这样?”沈因垂下眼睛,睫毛跟着一闪。“你没自己想象的那么重要。”韩远注视着他,片刻前还因为自己而潮湿的眼睛与睫毛。“可你对我很重要。”沈因的身体明显一僵。眼皮一抬,正撞上韩远的眼睛。一如既往,深埋着如同地火般热烈的深情。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