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了咬唇,“不要偷偷摸摸占我便宜……”他的心意她知道的,可是当时她心里的人一直是别人。她不愿意背叛自己的心,所以就只能让他伤心难过,这不是她的本意,但在当时她也只能这样做才不违背自己的意愿。连澈笑了笑,“你不想知道是谁害死你的吗?你重生之后也有快一年了,难道从来就没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想过这件事?就从来不好奇?”好奇?当然是好奇的。但是好奇一点用处都没有啊。薛琬已经死了,已经重生,再也回不去当时。她只能在心里默默地排除可能的名单,但就算有什么怀疑的人,也只是怀疑而已,再也不会有定论了。连澈接着说道,“在你死后的第四年,我终于查到了害死你的凶手是谁。不,其实我早就知道是谁了,只是没有证据,那时候我终于找到了证据,而那个人也亲口承认了。只是,承认了又有什么用?我又不能拿他怎么样。而你也早就已经死了,就算我杀了他,也不能换回你。这时候,你四叔来找我说,他有办法让你起死回生,只不过我可能需要付出一定的代价。当时的我,没有办法替你报仇,早就想着既然如此那我也陪你下黄泉吧,听到四叔这么说,我自然满口答应。只要你可以活过来,那就算我死了又怎么样?然后,我就来到了这里。”他顿了顿,“我说了那么多,你应该已经猜到了杀死你的人到底是谁了吧?”第270章 打算薛琬的身子忍不住往后退了几步。她自从成为千机司的掌门人之后,其实就很少再流露情绪,就算遇到再大的事,也能尽量维持表面上的镇静。特别是重生之后,万事万物仿佛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她就更加淡定了。除非事关家人的生死,否则,没有什么事可以让她泄露真实的想法。她也根本不在乎那些。可是,刚才连澈说的话,却像是一柄长刀,深深地砍在了她的心上,一点余地都没有给她留。连澈问,现在知道害死她的人是谁了吧。她当然知道。怎么能不知道呢?前世临死之前的那一幕,直到现在仍就是她每夜里的噩梦来源。她反复地梦见,所以记忆更加清晰无比。不是毫无察觉的。也不是一点都没有蛛丝马迹。而是,她刻意地忽略了很多东西。也不是没有怀疑的。只是每当她开始要怀疑的时候,总是不容许自己继续怀疑下去。那个人……对她来说,太重要了。他救了她。她不敢想象,当初若不是他救了她,她会变成什么样。一个青楼花魁,就算撕碎了自己的自尊心活了下来,又能有多少年平静的日子可以过。不,可能一日都不会有的。谁都知道她曾是谁。从前高不可攀的世家贵女,一旦沦落风尘,可能是个人都想要来瞧瞧热闹,是个人都可以来凌辱她一番。在那样的地方,她根本就活不下去。那样,也就不会有以后的一切了。他不只救了她,还给了她机会。是他,从零开始,从头开始,一点一滴地培养她的。她之所以可以很快在千机司扎根下来,最后成为千机司的掌门人,若不是因为他倾尽全力地帮助她,她也不可能做到。比起千机司的其他人来,她实在太普通不过。她没有火眼金睛,也没有顺风耳,也没有灵鼻,甚至都没有高强的记忆力。只是一个纯粹的普通人。顶多,也只是比普通人多读了一点书,多聪明一点罢了。但她这样资质的人,整个盛朝太多了。若不是他砸下了那么多资源,给她的都是最好的老师,她不可能那么快速地成长。在千机司的那几年,她吃的是最好的强身健体药,用的是最强的武器,学的是最顶级的技术。还让她跟着阎崖子学习易容术。那样的名师,只收自己的亲儿子当弟子。可是却收了她当徒弟。亲传技艺,整整三年,毫不藏私。他对她的好,甚至不比父母对子女差。摸着良心说,可以称得上倾尽全力了。可是,他原本不必对她如此的。她算什么?他要什么样的人才要不到?凭什么要冒险救她,还不惜一切培养她?难道就因为她长得好看?不。她确实生得不错,可这点美貌,在皇城并不独特。若论外表,她甚至还比不上他自己。那时,她也曾无数次问过自己,他那么看重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她什么都没有。他对她好,没有任何好处。可是他还是那样做了,难道不是因为对自己多少有一点不一样的感情?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她才一直都对他保有着希望。才会将他所有做过不合理的事情都用自己的想法转化成合理的做法。哪怕是自己死前的最后一刻,都不愿意去怀疑他。为什么自己会收到他才有的名帖。为什么自己会在他的寝殿前遇害。他可是帝王啊,怎么允许有人在他的酣睡之榻击杀他最信任的千机司掌门人。她可是他的眼睛和耳朵,是他的左膀右臂。可是,连澈的话,让她不能再自欺欺人了。她知道他在说谁。因为她其实也是隐隐怀疑着的。连澈说,他比自己晚死四年。这大概是真的。连澈不会在这一点上骗自己。薛琬的眼睛闭上了,两行眼泪默默地滑落。她心里很痛,有一种揪起来团起来的感觉,让她整个人都忍不住发颤。但好在,她没有让这种情况持续很久。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忽然笑了起来,“是谁杀死我的,一点都不重要,毕竟都是上辈子的事了。我想知道的是,我四叔到底怎么回事?”连澈眼中倒是一闪而过惊讶,“你这么看得开?”他淡淡说道,“如果是我,有人阴死了我,我就算做鬼,也是不会放过他的。”薛琬瞥了他一眼,“呵呵,说得好像你不放过他就有用似得。”那个人,好像不一样了。就好像她和连澈没有按照既定的道路走一样,那个人也不同了。许多事,都和上辈子有所改变。这么搞下去,那个人能不能当上陛下还不知道呢,她难道要和一个完全不同的人过不去?好吧,她承认她不是真的那么大方的,可是,真的要让她将前世的仇恨往陈王身上引去,好像还做不到。正因为陈王不同了,所以,她内心里其实是把陈王和前世的陈王剥离开来的。在她心底,那不是同一个人。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