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三郎急忙走出营帐,来到关押俘虏的地方,这群俘虏被绑住了双手,脚上戴着重重的镣铐,完全没有逃走的可能。“是哪个?”赵三郎问。那名下属指着被包围在中间的某个青年说:“就是他。”“把他提出来问问。”赵三郎转身就走,心里思考着,如果对方真是个人物,那他们此行是否还能顺利抵达西部。李澄这段日子没敢靠近赵三郎,对方也不理他,压根不跟他说话,因此他一直是默默关注着赵三郎。见他提审了一名俘虏,李澄便悄悄地跟了过去,躲在一旁安静地看着。这是一个长相很普通的年轻人,赵三郎审视着他,良久才问:“你的名字,身份。”那人抬头看过来,眼里带着刻骨的恨意,赵三郎笑了,“你们当初率军侵犯别人的时候难道就没想过有今天?”年轻人嘴角浮起一抹残酷的笑意,开口道:“若不是你们大唐掺和进来,这草原就是我们的了。”“也没那么简单吧,你们最开始能赢,是因为各部落毫无准备,而且不够团结,就算没有我们,他们也会为了生存紧密团结在一起的。”年轻人呸了一口,“你们大唐占尽广袤富饶的土地,地广物丰,又岂能明白我们生存的有多艰难,常年大雪封山,连猎物也打不到,每年冬日我们要饿死冻死多少族人,我们同样是为了生存而战。”赵三郎默默不语,这是千古解决不了的难题,他虽然同情但到底立场不同。年轻人又说:“其实你们无需插手的,等我们占领了北蛮,削弱了他们的实力,对你们也是好事一件,我们的族人也不是好战之辈,好不容易打下了草原已经很满足了,不会对你们造成威胁,不如你放了我们,有我们牵制着北蛮,大唐才能更安全不是吗?”这话乍一听非常有道理,这双方相互制衡,才没空想着侵略,但豺狼和虎豹,任何一方都野心勃勃,等他们完成了统一,自然会把枪头对准更加富庶的大唐。见赵三郎不说话,年轻人跪在地上往前挪了几步,压低声音说:“我是少族长,雪山唯一的继承人,如果你放了我,我们族人一定会感激不尽的。”赵三郎瞥了他一眼,淡淡地说:“原来是少族长,失敬!”青年垂下眼帘,悲叹道:“此次出兵全军覆没,我们族起码二十年都缓不过来了,族中老小不知该如何凄惨,甚至可能遭到北蛮的报复,我不明白你们为何不直接杀了我们,但只要我们活着一天,定然是不会屈服的。”赵三郎本质上还是个良善的人,虽然不可能放人,但态度好了些,他正要开口,突然一股劲风袭来,伴随着某人的惊呼:“小心!”一个人影迅速挡在他面前,一支细小的绣花针从他胸口没入,只渗出了一粒血滴就消失的无影无踪。“李澄!”赵三郎惊叫一声,然后一脚踹向青年,原来,他不知什么时候解开了双手的绳子,速度极快地将藏着的细针弹向赵三郎。“哈哈哈……真是愚蠢,就凭你杀了我们那么多族人,我岂会对你摇尾乞怜?可惜死的不是你,实在可惜!”一群侍卫冲过来将他死死压在地上,卸了也的双手和双脚,令他无法动弹。赵三郎抱着倒下来的李澄焦急地问:“哪里不舒服?”赵三郎看不出李澄身上的伤,只有胸前的一粒小红点证实他确实是中招了,但如果是普通的绣花针,也要不了人命吧?可是李澄却晕了过去,脸色急速变黑,嘴唇也变的青紫,嘴角流出了腥臭的黑血。“有毒?”赵三郎急了,“解药呢,问他拿出解药!”青年疼的面目狰狞,吼道:“没有解药了,当初你们搜身时不是拿去丢了吗?哈哈哈……自作孽不可活!”“快!传军医!”“不用折腾了,这毒见血封喉,他活不过今夜。”赵三郎将人抱到一旁,让他平躺着,声音冰冷地说:“那你最好祈祷他能平安无事,若他死了,你们全族都得陪葬!”不等青年出声,赵三郎继续说:“去俘虏营里提人,每隔一刻钟杀十人,你若是能救活他,我可以饶他们一条狗命,否则,你就亲眼看着自己的族人被折磨致死吧!”这一刻,赵三郎恨意滔天,甚至怪自己不该与这青年多费口舌,才被他钻了空子,若是李澄因此丧命,他这辈子都会良心不安的。他低头红着眼看着昏睡的男人,小声说:“你说你这是何必呢,难道我还会因此感激你不成?”“将军,军医来了……”随行的军医已经知道了情况,大步上前,推开赵三郎往李澄嘴里塞了一粒药丸进去,解释说:“这是皇后配置的解毒丸,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但只能先试试了。”但李澄完全没有吞咽能力,药丸含在嘴里吞不下去,急的赵三郎连连发问:“这可怎么办?怎么吞不下去?”军医淡定地将药丸取出来,拿温水化开,又从药箱里拿出灌药的用具,插在李澄嘴里粗鲁的灌药。药吃一半漏一半,药刚喂进去,李澄就呕吐了,血液连着食物一起吐了满身。他身边不缺服侍人的小厮,很快就给他换了衣服擦干净身体,营帐里安静的落针可闻,所有人都屏息等着李澄睁开眼睛。“他……他怎么还不醒?”赵三郎急切地问。军医摇摇头,“将军,情况不乐观啊,还是得知道他中了什么毒,还有,他是如何中毒的?”“你查查看他胸口是否有根细针。”此时,胸口的血迹已经被擦拭干净,连个伤痕都没留下,根本找不出细针的位置,所有人急的满头大汗,最后还是军医想到了什么,从药箱里拿了磁石出来,在李澄的胸口一点一点挪动。没多久,磁石果真吸出了一枚细如牛毛的针来,军医摸着胡子感慨:“果然还是皇后娘娘知识渊博,能人所不能啊。”军医用布包裹着毒针,将它放入清水中,“最好是能问出毒的种类,如果不知,只能靠一点一点试了,卑职怕来不及。”外头传来了凄厉的惨叫声,赵三郎眉头一皱并未出声,营帐内的人都见惯了生死,对这种声音也免疫了。几息过后,声音停了,一名副将走进来汇报:“将军,那人晕过去了,不曾开口。”“弄醒,继续,这种方法不行就换一种,找几个刑训的好手来。”赵三郎冷声道。这一夜,整个营地里都响彻着非人般的惨叫,血肉溅了一地,那位少族长也被折磨的没了人样,但无论如何,他只有一句:“这毒无解,我也不知是什么?”“将军,他怕是真的不知道。”副将忧心忡忡地说。赵三郎一夜未眠,眼睛下方挂着黑眼圈,人也疲惫不堪,“去,问问他毒针哪来的?”“已经问过了,说是他们族中的长老给的,给他防身用的,解药也有,只是……之前搜身时怕是……”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