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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妥摇头,神情间带了几许歉然:“回女郎的话,这个我是真不知晓了。赵夫人虽然很爱同我讲话,可是讲的都是些习字啊、打扮啊、玩乐啊什么的,有时候也跟我抱怨些小事,像什么面脂不够好、蒸饼不够软之类的,再不就是躺在榻上歇息。如今想想,夫人好像从没向我讲起过她自己的事,我……也不敢多问。”秦素“唔”了一声,神情未动,心底里的疑惑简直如翻江倒海。这是很明显地在防着别人。越是如此,越叫人起疑。“我庶母身边只你一个使女,她有没有同你讲过她之前的使女?或是以前家中的仆役什么的?”秦素不死心地又问了一句。然而,她是注定要失望了。回答她的,仍旧是阿妥的那一句:“夫人不曾说过。”秦素几乎有些气馁起来。她是真没想到,赵氏竟是一点口风都不露。她的庶母是在防着谁?为什么对自己的贴身使女也从不多说半个字?秦素的眉心越拢越紧,心底生出了一丝烦躁。纵然赵氏是她的生母,可观其行事,却是如此地藏头露尾,总予人一种不大光明的感觉。第340章 朱砂痣僵坐了片刻,一个念头蓦地蹿上了秦素的脑海,让她眼前一亮。“我庶母这性子,倒也难猜。”她说道,摆出了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来,问:“阿妥,你可曾服侍过我庶母沐浴?”阿妥闻言,一下子呆住了。她再不曾想到,秦素竟问起了这个,一时间极为讶然。她抬起头来看了秦素一眼,却见秦素神色从容,一派平静,仍旧保持着方才支颐的姿势,看似小女儿家情态,然而那双清冽的眸子里,却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冷肃。一触及她的眼神,阿妥已是不由自主地垂下了头,低微的语声亦随之响起:“夫人沐浴时,皆是我服侍的。”“如此。”秦素直起身子,缓缓地拂了一下衣袖,淡然的语声似若平湖,“既是由你服侍沐浴,则我庶母的身上,可有什么胎记之类的记号?”她的语气十分平淡,就像在和人说起天气一般。阿妥震惊地抬起头来,直直地望向秦素,半晌说不出话来。秦素这话已经问得极为无礼了,试问有哪家士族的小娘子,会去打听自己的生母身上的记号?再退一步说,这般私隐的问题,就算要问,也不该问一介仆役。见阿妥一脸的讶然,秦素自知唐突,却也只得暗自苦笑。她也是无法了,这才出此下策。听阿妥说了这半日的话,赵氏的情况却还是没打听出多少来,说不心急是不可能的。她的庶母显然藏着不少秘密,且还藏得极好,至少从阿妥的叙述中,秦素并不能找出更多的破绽来,于是她便只得剑走偏锋了。况且,这世上除了阿妥,也再无第三人能够回答秦素的问题。她只能直言相询。房间里,有了一种说不出的寂静。西风飒沓而来,肃杀且清冷,秋阳在青砖地上落下明烈的光影,风声来去,犹带金戈之声。阿妥的面上还维持着方才震惊的神情,唯眸底蕴着一丝淡淡的哀伤。也不知过了多久,她的语声才又响起,声音微颤,似被西风拂乱:“女郎……如何问起这些?”她是个循规蹈矩之人,这种触及前主人隐秘之事的话题,于她而言,委实是有些难以接受了。这情形并未出秦素所料,她浅浅一笑,神态如常:“我问,你答,如此而已。至于缘由,我只能告诉你:此事关乎人命。”阿妥的身子震了震。“人命”二字,此刻听来,颇有些刺耳。没来由地,她想起了秦素当初将他夫妻二人送来上京的事。当时她只顾着忧心一路北上的艰难,却从不曾想过,秦素以一身之力,要将他们离去后的所有痕迹尽皆抹清,还给了他们全新的身份,这种种艰难,比起他夫妻二人所受的苦,实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而再想一想秦素在上京诸般筹谋,垣楼的开张,微之曰的张贴,白云观之行,这桩桩件件,无一件不是需得耗费极大的心神才能完成的。这般想着,阿妥的眼眶便再一次红了起来。她早就隐约地察觉到,在秦素淡然安静的外表下,隐藏着的,或许便是迫在眉睫的危急与困厄。她的小主人,迫切地想要知道某件事,竟至于不惜放下士族女郎应有的体面,跑来向她这个下仆打听消息。此念一起,阿妥陡觉心酸不已。秦素处境之艰,由此可见一斑。能够帮助女郎的人实是少之又少,而她身为这世上可能是唯一一个了解赵氏的人,又有什么理由不去为小主人解惑?想到此处,阿妥已是满心的愧悔,面上也涌了一层惭色,垂首道:“我明白了,女郎。方才是我想得太多了,请女郎恕罪。”见她终是回转心意,秦素心中稍安,便摆了摆手,含笑语道:“无妨的,我的庶母到底也曾是你的主人,你敬爱于她,此乃人之常情。若非情急,我也不会问到你这里来。”只要阿妥能回答便好,至于她是怎么想的,秦素其实并不关心。见秦素一派怡然,阿妥的神情便放松了些,恭声道:“女郎不怪我便好。”秦素笑而不语,端起一旁的茶盏,垂眸打量着盏中淡青色的茶水,语声清和:“罢了,这些先不去说,只说我方才的那一问,你可能答?”“能的,女郎。”阿妥此番再无犹豫,躬身说道,语气十分平静:“我记得,赵夫人的脖颈之后,在脊骨的第二节 骨头那一处,有一粒朱砂痣。还有,夫人左手臂弯的位置上,有一个黄豆大小的淡青色的胎记。”秦素“嗯”了一声,满意地搁下了茶盏,向阿妥笑了笑。除去百岁枫之外,这是秦素今日听到的最有价值的消息了。赵氏身上这两处很鲜明的记号,或许能够帮助秦素找到母族的来处。自然,这希望并不大,但有消息总比没消息好。秦素暗自摩挲着青布袖畔的纹路,一点点梳理着关于赵氏的点滴:容颜美丽;大都口音的官话;此前的生活颇优渥;去过玄都观的百枫林;身体不好却不肯请医;深居简出,从不出门;对自己的来处闭口不谈;身上有两处胎记;初见阿妥时,脸和手的肌肤有些粗糙。目今看来,暂且只有这些了,应该并无遗漏。秦素细细忖度着,蓦地心头一动。且慢,她好像忘了一个人。秦世章。她一直只顾着去追问赵氏的情况,却忘了她的父亲——秦世章。秦世章对赵氏的态度,还有他偶尔的言行,皆有可能给秦素留下线索。这般想着,秦素便又抬眸去看阿妥,尽量将语声放柔,轻声地问道:“我一时却是忘了问,我父亲待我庶母如何?平素父亲多久去一次平城?去的时候会不会赠钱或物?还有,父亲在平城的宅子里会住几日?”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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