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笑了一下,她终是抬头说道:“惭愧得很,我正是秦六娘,我形容不整,有失礼仪,请恩人勿怪。”灰衣女子面上的讶色此时已经消失了,她也不说话,只姿态优美地蹲下了身子,探手握住秦素的手腕,向她的脉上探了探。冰冷的手指贴在秦素的腕上,直冻得她险些打了个寒战。她不由微觉讶异。这些武技高手据说是火气极旺的,怎么这女子的手这样的冷,比她的手都冷。不过很快她便又释然了。很可能人家的武技便是这一路的,她一个丝毫不会武的小娘子,见识未免太浅。替秦素按过脉后,那灰衣女子又仔细地向秦素的面上看了半晌,方才启唇说道:“还好,那人只使了半分力,你的伤看起来吓人,其实无碍,只需好生调养,足足地补上他个十天半月,便也好了。”她看向秦素的目光很是柔和,甚至还带着一点慈爱。秦素此时与她面对着面,这才看清了她的长相。这灰衣女子生得并不算美,五官柔和平淡,唯一双眼睛如蕴流光,神采飞扬。不过这些皆并不出奇,出奇的其实是她的头发。若看面相,这女子分明应该只有三十许,可她的头发却是花白的,瞧来有若老妪。而更古怪的是,那头发以发顶的中线为界,左侧花白、右侧漆黑,泾渭分明。如此怪异的发色,再加上柔和的长相、风姿嫣然的体态、优雅动人的举止,这灰衣女子的身上便有了种很特别的味道,似是沧桑,又似是妩媚,让人一见难忘。第423章 足如雪便在秦素打量灰衣女子的时候,灰衣女子也是不错眼珠地看着她,明亮的眸子在灯火下熠熠生辉。“不知恩人姓名,还望不吝赐告。”秦素轻声语道,旋即便扶着阿葵站了起来,屈身行礼。灰衣女子闻言却是笑,伸手虚扶了扶秦素,柔声道:“我只是路见不平罢了。那贼人自恃武技高强,却跑来欺负妇孺,实乃我武人之耻。”这绝不是实话。秦素可以断定。只是,人家这可是救命之恩,莫说灰衣女子咬定是路见不平,就算她说她是天上飞下来救苦救难的神仙,秦素也不能多问半个字。后退了半步,秦素举手加额,郑重行了礼,口中说道:“多谢恩人高义,我……”说到这里她忽然便住了声,面色下子变得苍白,整个人往旁便倒。“女郎!”阿臻与阿葵同时惊呼声,阿葵更是抢先扶住了她。秦素依着阿葵的手好不容易才站稳,只觉得右腿阵钻心的疼,她的额上不由渗出汗来,咬牙忍着道:“我失礼了……嘶……恩人……”“先坐下再说。”灰衣女子柔声说道,将秦素轻轻按坐了下去,面色凝重地端详了会秦素,便探手在她的腿上按了按,肃容道:“还是我瞧瞧吧,看是不是伤了筋骨。”她面说话,面便撩起了秦素的裙子。阿葵见状,连忙帮着褪去了秦素的靴袜,复又将小裤也撩了起来,灰衣女子此时便轻声地道:“将左腿也让我瞧瞧。”又问:“方才你们女郎是不是摔了跤?”阿葵忙点头道:“是的,恩人。女郎方才被那贼人打了掌,摔得很重。”她说着已是眸中蓄泪,也不知是怕的还是为秦素难过。很快地,秦素白生生的两条腿便都露了出来,她的腿型极好看,笔直匀停、纤秾合度,细腻晶莹的肌肤宛若上好的羊脂玉,欺霜寒雪、白腻柔滑,脚踝处更是细巧圆润,盈盈可堪握。不过,此时这白嫩的腿上却有着好几块青紫色的瘀伤,瞧来极是触目惊心。阿葵只看了眼便不敢再看,好在那灰衣女子吩咐道:“去挪盏灯来,容我细瞧,若有热水便拧块热布巾过来。”站在旁的阿臻连忙跑去拿灯,阿葵则忙不迭地去倒热水、拧布巾,灰衣女子便仔细地按了按秦素的腿,不时问她“疼不疼”,又将秦素的膝盖与脚踝转了几圈。到得此时,秦素觉得那股钻心的疼已然轻了许多,不似方才那样难忍了。灰衣女子便放下了秦素的小裤,又轻手轻脚地替她将裙摆抚平,面便笑道:“还好只是扭伤。方才你应是从远处路跌过来的,撞到了不少硬物,这些瘀青瞧来吓人,只消拿活血的药酒揉揉便好了。倒是你扭伤的那处要紧些,你先忍着,我替你化去里头的瘀血。”听得此言,秦素便抬袖抹了抹额角的冷汗,强笑道:“有劳恩人了。”灰衣女子笑着摆了摆手,便扶着秦素的右腿,掌心贴在她方才疼的那处,使巧劲旋。秦素瞬间大痛,忍不住闷哼了声。好在,这阵痛很快便过去了,灰衣女子又以种奇怪的手势再揉了几下,秦素便觉得那处渐渐传来了暖洋洋的感觉,很舒服。“如何?可还疼么?”灰衣女子问道,看向秦素的视线里仍旧含了些慈爱。秦素摇头笑道:“真是不疼了呢。恩人真真厉害。”灰衣女子笑了笑,整衣站了起来,阿葵便拿了布巾替秦素抹汗,阿臻也将灯放去了旁。秦素此时便觉得腿确实是好多了,便又扶着阿葵站了起来,向灰衣女子行礼道:“恩人两度出手相助,我无以为报,只能以大礼言谢了。还请恩人据名以告,也好让我家中长辈登门拜谢。”灰衣女子笑了笑,柔声道:“拜谢之事先放旁,倒是六娘子你,需得好生想想,此处的事情应该如何处置?”她面说话,面便将视线往四下扫了扫,复又点头笑道:“说起来,这屋子这样布置起来,倒确实能起到疑兵之效,那黑衣人中的迷香还不少呢。”秦素心头凛。而在面上,她却是满脸尴尬的笑容,歉然地道:“是我思虑不周,为恩人带来不便了。”说着便吩咐阿臻:“你去将香炉灭了罢。”面说话,面便向她多看了眼。阿臻却是完全没意识到秦素这眼之意,转身熄灭了香炉,便又回到秦素身边站好。秦素不由大急,借着拂鬓之机,转眸又看了她眼。不想阿臻仍是毫无所觉,双警惕的眸子只盯在灰衣女子身上,半个眼风都不往秦素身上凑。秦素险些又要翻白眼。这个笨笨的侍卫,怎么就不明白她的意思?她心下忧急,面上却仍旧维持着感激的笑意,扶着阿葵的手紧了紧。可不巧的是,阿葵搀着她的手恰是受伤的那侧,被她这样握,她痛得面色白,居然也没弄懂秦素的意思,只本能地将另手捂在了肩膀上。秦素气得都想骂人了。她们几人的眉眼官司,灰衣女子也不知是没看见,还是不在意,此时只掩袖笑道:“无碍的,些许迷香也药不倒我。还有,六娘子莫要叫我恩人了,听着好不难受,只唤我惊鸿便是。”惊鸿?秦素怔了怔,到底也不敢再继续提醒身边的两个人,便只能端出张笑脸来,问道:“敢问声,恩人之名可是‘缥缈赋惊鸿’之惊鸿?”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