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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子澄面无表情,自隔板中取出形制古朴的陶壶与陶盏,慢慢地斟了一盏茶,说道:“自我们离开泗水后,便接二连三地遭人偷袭。一开始我们都以为这很可能是龙椅上的那位在出手试探。可是,两方面交手之后,哑叔以及鲁宗他们都说,这些人皆是山匪之流,根本不值一提。那么,哑叔请想,那暗中设局之人数次偷袭于我,目的何在?”哑奴怔住了。这个问题他也曾想过,却总是不得要领。在最开始时,他们只以为是偶尔遇到的山贼,后来又疑心是皇城中的人动手脚,而到了最后,事实已然表明,这是另一拨人在暗中设局。可这设局之人手段也太低了,找了这么些软脚虾,哪里挡得住桓氏的车马?简直就是胡闹。心中是如此想着的,哑奴便也说了出来:“回主公,我觉得这设局之人就是在胡闹,所谓井底之蛙、蠢不可及,这人也把桓家瞧得太小了。”“非也。”桓子澄淡声说道,唇角的弧度略有些加深,面上的神情亦像是含了些讥意:“哑叔这一回却是想岔了,依我看来,那设局之人,目的根本就不是为了取我的命,而是要……阻我的路。”哑奴微微一惊,问:“此话怎讲?”桓子澄淡然地勾了勾唇:“哑叔且想一想,自从被偷袭之后,我们赶路的速度,是不是慢了许多?”哑奴便皱起了眉:“主公乃千金之体,不能有一点损伤。为安全计,我们必须要查清前路才可前行,因此这一路上的速度就有点……”说到这里,他的声音忽地顿住了。那一刻,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面色陡然一变,失声道:“原来……竟是如此?!”桓子澄便冲他微一颔首道:“诚如哑叔所想,就是这么回事。”哑奴身上的气息瞬间就冷了下去,沉声道:“此计果然阴毒。以数次偷袭引得我等警惕,为安全计,我们不得不放慢行路速度,小心行事。而那人的目的也正在于此。他是希望主公赶不上回京的日子。”“正是。”桓子澄一口饮尽茶水,搁下了陶盏:“逾期不归,就是抗旨,往小处说,我会被记下一次大过;往大处说,陛下完全可以治我的罪。而我若有罪,则我这个散骑,怕是也做不下去了。”说到这里,他的唇角再度动了动,面上却是一派冰寒:“由此及彼,这设局之人是谁,一目了然。”哑叔身上的冷意,瞬间一凝。那一刻,他这个人仿佛突然就消失了,或者说是隐了形,甚或是与那车厢、与西风、与这旷野高山融在了一处,叫人根本察觉不到他这个人的存在。好一会后,哑奴身上的气息才终是重新归于冰冷,抱起双臂,淡淡淡吐出了两个字:“竖子!”说这话时,他的面上布满了轻蔑与鄙夷。桓子澄转首看向了窗外。窗外是北地荒凉的景物,嶙峋的山崖直插云霄,巨石临壁而生,有若怪兽。比起这危险而阴森的连绵大山,桓子澄觉得,他身边的所谓亲人,或者说,是这世上的人心与算计,才最为险恶。桓子瑜,他异母的亲弟弟,果然颇有智计。前世今生,皆如是。“礼物呢?都备齐了?”桓子澄忽然就开了口,语声仍旧是平素的冰冷。这话题与之前差之千里,哑奴被问得愣了愣,好一会儿后方叉手道:“回郎君,全都准备好了,按着各房头儿挑的,不会有错,郎君但请放心。”一面说着话,他身上的气息却是渐渐地平复了下来,那张憨厚的脸上,终究浮起了真切的欢喜。“哑叔很欢喜么?”桓子澄问道。虽然他并没看哑奴,可却像是感知到了对方的情绪。哑奴举眸看向桓子澄,微笑道:“纵然有小人捣乱,但是郎主与郎君却是十来年后头一回在京城过重阳节。郎主……还是看中郎君的。”“哑叔是这样想的么?”桓子澄转眸,淡然地看了他一眼。哑奴的神情有些犹豫,沉吟了片刻,终是叉手道:“属下没有想法,但听主公安排。”桓子澄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良久后,方轻轻一叹:“罢了,哑叔与旁人自是不同的,我不可相强。”他像是有些意兴阑珊,枯坐了一会儿后,方自嘲地摇了摇头:“我方才说得不对,哑叔勿怪。”说罢,他便探手从隔板中取出一只白瓷茶盏,慢慢地斟了一盏茶,递给了哑奴。哑奴坦然地接过茶盏,仰首喝尽,复又看向了桓子澄,面上流露出了疼爱的神色,温言道:“郎君……很聪明,明公如果还在世,想必会很欢喜的。”他说着已是满脸的感慨,看向桓子澄的眼神满是笑意。哑奴此处所说的明公,乃是指的桓子澄的祖父桓复诚。桓子澄闻言,面上微有些动容,望着窗外出了会神,方缓声说道:“我所为者,乃是天下之大事,有哑叔相助,我自安心。”“属下愿为主公效死。”哑奴将茶杯搁下,垂首肃声道。“那我就多谢哑叔了。”桓子澄语声是温和的,停了停,又问:“我叫你约的人,可约好了?”“约好了。”哑奴的表情郑重起来,叉手道:“我与他们约在了前方百里处的黄垭子口见面。那地方地形隐秘,不易叫人察觉。”第865章 情有寄桓子澄闻言便点了点头,面色重新归于冰冷,执起茶壶倒茶,问:“对方人手如何?”“两位宗师,两位半步宗师,余者皆是大手圆满。”哑奴的语声压低了些,面上的郑重之色也是愈浓:“虽他们的境界不如我等,然那一国的武技极为诡异,纵然有我护着,主公还是要小心,我们也需做好万全的准备。”桓子澄没说话,只“嗯”了一声算是回答。哑奴躬了躬身,无声地退了下去。很快地,这一队车马便启了程,桓子澄坐在车中,第三次从袖中取出信笺,垂目细看着,面色再度显出了几分恍惚。他正在看着的,依旧是信上的那个名字:顾倾城。“这还真是……故人犹在……”他的手指在那名字上抚过,喃喃地说道。那一刻,他的脑海中似是浮现出了一张绝世的容颜。而随后,那绝美的丽颜便被泪水弄得扭曲起来,连同他记忆中的那个声音,也是扭曲的、潮湿的,粘稠得叫人甩不开:“……桓家大郎君,你……你怎么会在妾的榻上……”那是他第一次听见她说话,柔弱而又可怜,身子裹在白布巾下,不住地颤抖着,像是一只惹人怜爱的小兔子。那也是他平生第一次中情药。他的好四弟算是送了他一份大礼,这位倾国倾城的顾倾城,便是那件礼物。再然后,他便有了一个绝美的妾室。若非彼时的顾倾城已是再蘸之妇,而他又用了手段,把事情死死压了下去,只怕一个正妻的名头,就要落在她的头上了。因为,他的父亲也一力希望着,这位顾大娘子,能够成为他桓子澄的正妻。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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