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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是折起来的,可因了纸页薄脆,这页纸便显出了几分透明,能够隐约瞧出纸页背后画了一幅画,画中少女容颜娇美,身旁是一枝灼灼桃花,旁边还有一方颜色奇特的碧色钤印。哑奴便低声禀道:“这是小宁亲自泡制的。他向来喜欢这些,据他自己说,已可乱真。”桓子澄微微点头,唇角动了动,面上便有了一分感慨:“在哑叔的面前,宁宗也变成小宁了。”哑奴憨憨一笑:“他比我矮了好几辈,自然是小宁。”那一刻,他说话的语气委实太过于平淡,让人难以相信,他说的这位小宁,乃是位列桓氏八大宗师之一的宁宗。“哑叔威武。”桓子澄似是心情甚好,居然开了句玩笑,旋即便盖上了锦盒,仍旧将之还给了哑奴,自嘲地道:“在你那里放着却是比我这里安全。好生收藏,吾有大用。”哑奴郑重应了声是,便将锦盒又收了起来。桓子澄凝望着那张白茧纸,面色又归于冷然,问道:“方才事急,我却是忘了问,火凤印可有下落?”“已查出了眉目。”哑奴低声道,旋即便拿起了一旁的笔,饱沾浓墨,在那茧纸的空白处写了几句话。桓子澄的视线随他的笔锋缓缓移动,面上的神情很是平静,待哑奴写完,他便微一颔首:“果不出我所料,我这一步棋,算是蒙对了。”哑奴亦是满面的感慨,搁笔叹道:“我也没想到,那火凤印居然牵涉到这些事情上去,若非主公派人去了赵国,只怕这消息我们还查不到。”桓子澄面无表情地倚窗而坐,似是在出神,良久后,方轻声道:“此事,我仍有一些疑惑,便在于父亲。”他转头看向哑奴,面上罕有地带着几分疑色:“父亲对此事,想来应该是知情的,只是他为何……”他为何在前世时始终一言不发,直至临刑前,他都是缄口不言。为什么?桓道非对火凤印,以及对火凤印曾经的主人,到底知道多少?又为什么至死都在隐瞒?阳光自窗外披散了下来,落在桓子澄的脸上,他的眼眸在光影下变幻着,难以捉摸。此时,哑奴却是又开了口,语声却是有些担心:“大都的情形如何?”如果桓子瑜的目的就是要拖慢他们的速度,那么,他在大都或许会有相应的行动,故哑奴这才会这样问。桓子澄“唔”了一声,将另一张字条也交给了他,淡然地道:“倒是无甚大事,父亲正为四弟谋高升之策,还有紫鬼传了些宫里的消息过来。余者不过杂事而已。”哑奴接过字条,一时间却是没看,而是有些讶然地问道:“阿紫回来了?”桓子澄淡然地点了点头:“早回来了。她现在已然进了宫。”哑奴倒没显出多吃惊的样子来,“唔”了一声便垂目看向字条,旋即便松了口气:“京城果然无甚大事,这我就放心了。”语罢停了停,又蹙眉道:“阿紫怎么连魇胜之事也报过来了?此等无用之事,报过来也不过笑谈尔。”听了这话,桓子澄的面上,飞快地划过了一丝情绪,语声却仍旧是冰冷的:“宫中诸事亦可影响朝堂,待有暇,我会将详情告知哑叔的。”哑奴闻言怔了怔,面色突然变得郑重起来,沉声问道:“主公派阿紫潜入皇城,可是有事?”桓子澄倒也没否认,坦然地点了点头:“确实有事,且,还是大事。”停了停,他便提笔在白茧纸上写了几句话,递给了哑奴。第867章 天子猎哑奴一眼扫罢,憨厚的脸上瞬间便涌起了震惊,抬眼看向了桓子澄:“主公为何如此?为何一定要护着她?”“我自有我的道理。”桓子澄面色淡然地道,复又勾了勾唇:“待异日我说明原由,没准儿哑叔还要怪我护晚了。”哑奴不明所以,却也知道问不出什么来了,只得一脸迷惑地点了点头。桓子澄转眸看向了车外。那条羊肠山道早就被他们抛在了身后,此刻,马车正经地经于丛林之间,阳光下晃过差参的树影,林间有鸟儿啼鸣。桓子澄缓缓摩挲着袖中的锦囊,那锦囊中还夹有一物,以手抚之,便能抚出一个有些怪异的梅花簪的轮廓。他的眼底,仿佛滑过了一丝淡笑。只是,这神情很快便又从他的脸上消失了去,他转首看向身旁的笔墨,反手便将此前写着大都消息的那张字条儿拿了起来,扫眼看了看,便淡声道:“今年八月,大都倒是有一场热闹。”哑奴闻言,面上便有了几分感慨:“天子行猎,却是好些年没有的事儿了。”桓子澄没说话,再度转眸看向窗外。哑奴微闭着眼睛想了想,复又张眸道:“如果我们路上快些,等回大都之时,郎君恰好能赶上这场天子猎。”停了一刻,又问:“郎君可要参加?”桓子澄掀开青帘朝外看去,淡然地道:“自是要参加的。”就算是为了宫里的那个人,他也必须参加。车轮辘辘、西风萧瑟,狭长的山道上,这一队车马渐行渐远,终是消失在了陡峭的山壁之间,唯余蹄音飒沓,随风四散开去。坐在出城的马车上,秦素的耳畔,亦响起着稀落的蹄声,衬着那道旁微黄的杨树叶儿,萧疏而又苍茫。“这都过了八月天儿了,天气倒也还不冷呢。”正在一旁调弄小火炉的白芳华便说道,一面便将擦得锃亮的铜壶搁在了炉子上。铜壶里烧着热水,缓缓地冒着热气,车厢里便也有了几分氤氲。阿栗此时便笑道:“原先在青州的时候,我还当全天下的秋天都是一个样儿的呢,后来去了上京我才知道,上京的秋天比青州可冷得很,我就以为再不会有地方比上京更冷了,谁想我却又来到了大都。”这话说得秦素与白芳华皆笑了,白芳华便道:“可见你这见识是长了,说起来,我倒是从没往南方去过。听人说,南边儿的冬天也很暖和。”“可不是么?”阿栗立时接口说道,一面说一面还拿手比划着:“青州在这个时候,树叶子都还绿着呢,若逢着热些的年份,晚上还得睡凉席子。”“哟,那可得多舒坦呀。”白芳华说道,面上满是羡慕:“大都一入了七月,早晚就真凉了,那凉席子可没人敢睡,到了八月就得穿夹的,九月一过就得烧炭,也就去年和今年暖和些,到了这时候还是一点儿不冷。想来这是因为公主殿下回来了,天时便也好了。”最后这一句话奉承得极巧,秦素便掩唇笑了起来:“好好儿的说着天气,这就扯到我身上来了,白女监这张嘴今儿可是抹了蜜?”阿栗亦笑道:“依我说,白女监这话说得很是,就是我们殿下在,这大都的天气才暖起来了,风调雨顺的,正是吉兆呢。”时人重天兆,这话可是更大的恭维了,秦素听了越发笑不可抑,当下便去翻一旁的首饰匣子,口中直道:“今日你们两个这话本宫可爱听,必得赏两根钗子给你们戴戴,本宫这心里才过得去。”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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