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一个人在大漠中,难道想客死异乡吗?”老兵推开叶玑罗,笑笑,说不出地愉悦。“姑娘若是怜惜,就给老朽一壶劣酒,这条路向黄泉,让老朽……一醉不归吧。”“……”叶玑罗不知自己是怎么木然目送老兵的身影消失在漫漫黄沙中一样。怔立在沙丘上,良久。“东方,你看得明白这大漠上的月亮吗。”月落影成双,长风猎猎,喃声如纱:“它照的是征人,还是归人?”“征人如何?归人又如何?”“不如何,心不在高墙,心安处便是故乡。”说着,闭目时分,泪已满襟。素衣琴师慢步走来,他听得分明,很少见叶玑罗落泪,今日却见她对陌路人落泪。“我想差了,你不善表达,却善感。”黄衫少女轻轻道——“今日当得一哭。”……“到了琼华,要好好学习,不能学成你爹当年那样子……当然你爹的事我已经在处理了,找的技术人员不是盖的,一定能让那画卷把他给吐出来。琼华那帮孙子我知道,有几个脑子有坑的,预见了不用客气,风车转死;有个叫紫英的,你叫他注意点,我年轻时候盯着他很久了,告诉他我还会再回去的;最后,如果掌门欺负你,记得不要报我的名号。”叶玑罗正唧唧复唧唧,谆谆教导琼华生存法则,怎么看都像是逗比家长送孩子上母校的节奏。前半段听得耳朵起茧子,怎么这会却不让报她的名号了?韩菱纱眼神怪怪地看着眼睛有点肿的叶玑罗:“为什么?”叶玑罗神色严肃:“因为报了我的名号,你们就会被隔离观察,如果呈现出和我一样的特征,也许会被就地焚烧掩埋。”……麻蛋现在就想跟你隔离好吗!你到底是个什么H1N1病原体啊!叶玑罗想想还是不放心,道:“太一仙径还是有点难度的,要不我上去把那些怪全弄戳瞎弄残你们再闯好不好?”怪招你惹你了啊╯︵┻━┻柳梦璃一笑,以绝对身高优势摸着叶玑罗的头道:“放心,云公子实力不差,韩姑娘也是身怀绝技,不妨便放我们历练一番,琼华之人与你颇有间隙。你们还有云叔的要事,为免麻烦,还是不必同行了。”“孩子大了都嫌弃我了……”叶玑罗泫然欲泣地拽着一侧琴师的袖子:“孩他爹你快说两句好好学习天天打架的话。”琴师觉得自己需要隔离,有一种跟叶玑罗多说一句话智商就一去不复返了的感觉。但BOSS到底是有BOSS气质,老神在在地看了一眼叶玑罗,幽然叹道:“治不好了……”叶玑罗:……于是等到叶玑罗终于被一步三回头地拖走,云天河有奶有T三人组遇到了路上刚找到怀朔璇玑的慕容紫英时,很是诚实地转达了叶玑罗的话。慕容紫英当时就感觉到一股寒意从背后蹿起……云小野人还很是天然地问道:“你认识小师父吗0v0?”慕容紫英决定打个诳语,面无表情回曰:“……从未听闻过此人。”“真的?”“无须解释,胡闹。”……白帝城。叶玑罗没看到阿阮大老远喊她大叶子的时候就已经觉得哪里不妙了,翻墙进去却见空无一人。……尼玛这是发生了什么。室内薄灰积得不多,东西也是有理有条,不像是有贼人光顾过。琴师缓步踏来,却是第一眼在桌上发现茶具下压着一封书信。好友如晤:吾因故往捐毒,若经年未归,命数所指,无需记挂。神遗画卷自成双界,水上一界,水下倒影一界,吾参研日久,水上界已破,可成小洞天自用,而倒影界神力难破,若能引动画卷中灵力,或可惊破云兄传承顿悟使之主动脱出桎梏。画卷中阳力极盛,思之再三,唯有以奇致血玉驱阴力引阳力,方可一击成功。另,先前阿阮灵力有溃散之兆,一时照顾不得,不得已将阿阮封印画卷水上界中,勿复妄动。毕生所愿,虽不能以偃甲之术造福苍生,与君相识至今,共履北漠南疆,弹剑当歌,观星望月,红尘一世与朋友之乐莫过于此,无悔谢衣一世。——谢衣笔。叶玑罗看罢:“你有没有觉得,谢衣的话像是……”遗书?琴师闭目思索片刻,突然目光落在信上那一行字……奇致血玉?作者有话要说:过渡章剑家门口捡到一只妖二少小白萌徒徒,第二天买好了龙子1翻子了包裹准备了纳元丹双倍丸子坐等……徒弟没上线二二 第五十三章 想不到名字玉横,便是带着血纹的白玉……难怪叶玑罗那副偃甲中有玉横气息,果然是谢衣的手笔。谢衣眼中灵力从无正邪之分,只有守正持心,使用得当便可运用……能毫不避讳地建议使用玉横,可见天生性情平和温直。“他去捐毒做什么?”叶玑罗听着谢衣信中语焉不详,要是弄出个什么单撸boss一去不复返什么的就真的玩大了。“他之行事非同常人,这一去有半月之久,以他脚程,若事情不曾得解,恐怕也已经晚了。”东方独幽沉默片刻,道:“无论是何结果……你我心中该是有底了。”叶玑罗懵了,咬了咬下唇,道:“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别的事可以不管,朋友生死,就算追到十八层地狱,也要问个明白!”……——在人间仰望流月城的景致,会比在流月城中俯瞰人世好上许多吗。——孤月空悬,人心自辩,既已道不同,便注定是一世对立。——你叛出流月城之时,就合该想到有今日……你可愿回头?——师尊,可愿放手?清寒的月光透过高窗落下来,映着半面清俊面容,眼中神色晦暗不明。他的手足并没有套上枷锁,门也是半掩,只因抓他回来的人知道他不会逃。一切陈设如故,但终究有些东西不一样了。立场、感情、人心……能说得出隔阂的太多,慢慢的,往日的情分屈服在这沧桑岁月中,淡得只剩下剑刃上薄凉的寒光。昔我来兮,言笑晏晏,今我归兮,心忧靡靡。流月城隐在天心之月中,犹记得那个小姑娘曾经指着月亮说那其中有广寒宫,宫中有寂寞的女子守着月亮过了一个又一个春秋。他想说那广寒宫中也许没有寂寞的女子,只有一个空寂的人,他曾经也有人相伴拥戴,曾经也有言笑晏晏,也许是那月宫太冷肃,心肠便慢慢硬了,让别人只看得到他尖锐的一面。想着,便无奈地笑了笑。门外的人,大抵是觉得谢衣人界一世,沾染了许多的红尘,不悦更甚。“……那人间的人事,便如此令你惦念?”谢衣闻言,从善如流:“让大祭司担心了。”“本座最得意的弟子还是一如既往地言辞犀利。”淡淡嘲讽了一句,黑暗中走出一个面容冷肃的人影。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