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梁雯噗嗤笑了,“我们现在没亲戚关系了,我们还是好表姐表妹。”梁雯的姨母离开魏家了,梁魏两家已经没有亲戚关系了。魏昭想问继母朱氏现在生活得怎么样,又不知如何称呼,梁雯精明,猜到她要问什么,先说道;“我姨母,也就是你从前的继母改嫁了,我新姨夫的原配妻子死了三年,家境富裕,呼奴使婢,前几日我姨母请我母亲喝茶,忘了说了,是我母亲保的媒。”魏昭突然觉得父亲挺可怜,两任妻子,离开他以后,过上了想要的生活。如果朱氏知道前夫现在的窘迫,丝毫不后悔当初的选择。五六个丫鬟鱼贯而入,摆上桌酒菜,王香兰请客,亲自给几个人一一斟酒,举杯,“今日这顿酒,有两层意思,第一,魏妹妹和梁姐姐回萱阳,给魏妹妹和梁姐姐接风,第二,有一个好消息,丁姐姐要出阁了。”大家恭喜丁婉云,共饮了一杯,丁婉云的父亲是州牧别驾,徐曜不在北安州,丁婉云的父亲代理州政务。魏蓁跟丁婉云要好,丁畹云要出嫁了,想起自己终身没着落,心里郁闷。梁雯婚事也落空,心里不自在。傅姑娘跟徐玉娇关系不错,看桌上没有徐玉娇,问王香兰:“香兰妹妹,你没请徐玉娇吗?听说徐玉娇回萱阳了?”说着,看一眼魏昭。“我给徐玉娇送了请帖,徐玉娇不来。”大家心明镜似的,徐玉娇背负杀夫罪名,没脸在这种场合露面。“姐妹们喝酒,吃菜,别只顾聊天。”王香兰活跃,打破尴尬场面。魏站喝了三盅酒,耳热心跳,摸摸脸颊都热了,果子酿的酒水,从来魏昭喝多少不醉,暗想,自己身体竟然差到这样。傍晚,天空又飘起雪花,众人告辞回府。魏昭的轿子抬出府门,魏昭指尖挑起轿窗帘朝外看,突然发现王府门前不远处停着一辆马车,车下站着一位轻袍缓带的贵公子,雪花飘飘扬扬,他洒脱笔直地站在雪地里。魏昭朝轿夫喊了声,“停。”轿子落地,魏昭从里面走了出来。施施然朝梁荣走过去,二人离三步远站定,魏昭的声音像冰雪,清清凉凉,“等我?”梁荣一挑眉梢,“我就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我们正好相反。”魏昭冷淡地说。“这么说徐曜附和魏姑娘的标准?”“梁荣,你阴阳怪气的到底想说什么?”一男一女站在大街上,魏昭可不想惹什么闲话,凭空生是非。“我就想知道,什么原因令魏姑娘对徐曜死心塌地?”梁荣现在跟徐玉娇在一起,却对自己说酸话,魏昭不觉反感,“我愿意!”转身就走。魏昭刚走了几步,听见身后传来梁荣的声音,“徐曜在夏平关纳了二妾。”魏昭的脚步突然停顿,眼前纷纷扬扬的雪花,天地间一片空白,梁荣的声音隐隐约约,“你没事吧?”第102章 杏雨哄着步子初, 直到步子初睡了,她轻手轻脚地走出屋子, 站在廊檐下,天黑了,雪越下越大, 借着院门口悬挂的琉璃灯昏黄的灯光,看见夫人走进院子, 夫人没打伞, 一个人飘飘荡荡地, 径直往前走。杏雨赶紧回堂屋抓过门后的油纸伞,跑下台阶,撑在夫人头顶,“下大雪, 夫人怎么不打伞?”魏昭一言不发,跨过门槛时,脚下虚浮,身子摇晃了一下, 杏雨赶紧扶住她,这时,五妹跑出来,“夫人怎么了?”跟杏雨搀扶着魏昭坐在贵妃榻上。两人紧张地看着魏昭,杏雨说;“夫人生病了?奴婢回大夫人找大夫来。”魏昭摆摆手, “我泡个热水澡。”靠着木桶壁坐着, 她没有知觉, 五妹和杏雨站在屏风后,干着急,看着夫人背影,夫人露出光滑的背部,双肩消瘦,一动不动坐着。木桶里的水冰凉,魏昭站起来,披衣迈出木桶,五妹和杏雨不敢打扰夫人,静静地不敢出一声。侯府的灯都熄了,一片黑暗,窗外雪停了,万籁俱寂,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魏昭耳边一个声音,反复说,徐曜纳二妾,不知为什么,她相信梁荣的话,连回头问梁荣的勇气都没有。一夜辗转反侧,刚睡着便又醒了,醒了许多睡不着,快天明时,做了一个梦,梦里徐曜冷漠地看着她,他身后跟着两位美貌的女子,徐曜一言不发地转身走了,魏昭想喊,发不出声音,她干着急,喊不出来。。“夫人,夫人。”耳边呼唤声,魏昭头痛欲裂,眼皮发沉,强撑着睁开眼,眼前模糊的身影,仔细看,是五妹站在床前,小心地问;“夫人做噩梦了,魇着了。”一身的冷汗,五妹拿着一方簇新的绣帕为她擦脸,“夫人脸上全是汗,夜里没睡好。”魏昭有气无力地问;“什么时辰了?”“已初刻。”魏昭坐起来,“子初呢?”“公子早起来了,在东屋里背书。”五妹拿过衣衫,魏昭穿衣下地,玉花端水进来,洗漱完,坐在妆台前的绣墩上,魏昭看铜镜里,自己的脸色很差。坐在桌边吃早膳,一眼看见饭桌中间一碟豆腐皮包子,顿时没了胃口,勉强喝了几口粥,吩咐,“撤下去吧!”五妹和玉花互相看看,不敢出声,捡了桌子。魏昭从净室出来时,看见徐玉嫣坐在炕上,百无聊赖地翻看她随手放在炕上的书,抬头,盯着她看,“二嫂,你身体不舒服吗?气色不好。”“我昨晚喝了点酒,王香兰请客。”“你昨晚没睡好?”“喝酒睡不着。”步子初走进来,手里拿着一幅画,“母亲,这是我刚刚画的。”徐玉嫣接过去,笑着故意问:“子初画里的人都是谁呀?”魏昭偏头看,一个花园里,秋千上坐着三个人,中间小男孩两边一男一女两个大人。步子初指着画里的人,“子初,父亲、母亲。”魏昭看着看着,瞬间在徐曜身边多出两个人,自言自语,“太挤了。”“母亲,子初没有挤到你。”魏昭清醒过来,望着小孩子天真的表情,勉强笑笑,“母亲是说秋千可以画长一点。”故意瞅一眼徐玉嫣,“你小姑姑也想荡秋千。”步子初望着徐玉嫣,“小姑姑,那我下回把你也画进去。”“你小姑姑可真没眼色。”徐玉嫣自嘲地说。连着两夜,魏昭一阖眼,就看见徐曜冰冷的目光,盯着她,魏昭的心发颤,浑身血液凝固住,在寒城徐曜救她出来后,大概从那个时候起她总觉得冷,尤其是夜里,明明躺在徐曜怀里,徐曜怀抱温暖,夜里经常会醒来,夜深人静时,孤凄寒冷。她带着步子初去给徐老夫人请安,徐老夫人看见步子初圆圆的脸,红苹果一样,又看看她,关心地问:“二儿媳,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你的脸色这么难看,找大夫来看看,曜儿远在前方打仗,你如果病了,他知道要分心。”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