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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七独自坐在外头的院子里,青苔石板上,一只麻雀衔着一根黄黄的麦秆,那麦秆也不见有多重,可对这只小麻雀来讲,沉得要带着它的头抬不起来了似的,几次从嘴里掉下,几次又重新衔起来。它是要用来做窝的,七七心想,冬天就要来了,鸟儿的窝要不做得厚实,顶不过严冬。小麻雀扑腾着翅膀飞了起来,那根麦秆最终被它放弃了,在地上滚了一滚。她走过去捡起来,湿湿的,中间有个细细的折痕,是被鸟的嘴弄出的痕迹。她回转身,静渊站在她后面,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里面出来,目光警觉地盯着她。她笑了笑:“放心,我跑不了的。”“我刚才打了一个电话回去,说你让你三哥的人把宝宝接走了,接到哪里去了?”她没有理他,用那根麦秆轻轻挠着手掌心,两只手换着挠,挠了一会儿,又将它捏在手指间转着。他看得怨怒,一把抓过去,手一扬就把它扔掉。她看着那根小麦秆,轻飘飘落在地上,那么轻,可是那只小麻雀却衔不走呢。他捏着她的手腕,问:“宝宝去哪里了?你想做什么?”她的手被他捏得似要碎掉,却很高兴似的,依旧笑着:“你现在不怕我爹看到了?”他果真眼睛里露出一丝犹疑,手不由得一松,她慢慢把手抽出来,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手腕上那一圈红印。“七七,我们别再闹了,你知道那天晚上我是气极了才那样,我要怎么做你才能消气?”他的心惯常性的抽搐起来,就像有溃疡的痛,时不时就这么发作。“我不气,我一点都不气。”她摇头道,“我只是觉得有点恶心,你别误会,我不是恶心你,是恶心我自己。”“我错了,好吗?我认错。”他把她揽进怀里,她僵僵地任由他抱着,“我错了,我们好不容易才重新在一起,我那天是疯了,你知道我有多在乎你,我气极了才会伤害你。我怕你骗我,我怕你离开。原谅我,好不好,七七?”他的嘴唇轻轻吻着她鬓边的柔丝,她身上的芳香让他心魂俱醉,她轻轻挣了挣,低声道:“不要被人看到,我们这样拉拉扯扯算什么。”他听她语气和缓,心里顿时一喜,忙松开手臂:“好,你说什么我就听什么,我听你的话。”“现在外头那么乱,我让我三哥叫人把宝宝接到了我娘家,那边小孩子多一些,她不会闷着。”“嗯,我本来想叫人接她去盐店街,不过,你这样做也好。我看也乱不到什么地步,毕竟军队不是土匪,会有个分寸。一会儿下山,我们去接她回来就是了。”七七摇头道:“我不打算接她回去。”“你什么意思?”他听出一丝寒意。“现在我们不谈这个,好不好?”她并没有看他,把目光投向山下,若有所思地说:“枪声好像停了呢。”“你是故意的。”他忽然明白。她若不趁今天把宝宝接走,就再找不着更合适的机会。她转过头看着他,目光里依旧有一丝柔情,可他知道,就快没有了,仅有的一丝柔情,很快就会没有了。她说:“我想了很久,我们在一起,对你对我都没有好处。假如以前没有宝宝,我说不定真能将就跟你过下去,可是现在不一样了。谢谢你把我从璧山拉了出来,我要不出来,我还会继续傻下去呢。”“孟至衡,你是在耍着我玩吗。”他颤声道,“我饶不了你。”“我没有精力耍你玩,我也知道你饶不了我。”她微微一笑,“告诉你,我可以跟你耗,我很有耐性,你知道的。”他心想:瞧,她又得意了,她又得意了她继续说:“如果你对我还存有一丝情分,就让我们好聚好散,夫妻一场,我还能留点你的好念想,即便分开,你依旧是宝宝的父亲。”他冷笑了一声,道:“你以为你威胁得了我?你怎么就不想想,若跟我离婚,宝宝会恨死你,她心里只有我这一个父亲,你让她又会变成一个野种所有的人都会说她是个野种,野种你不要脸面就罢了,她才几岁?她才多大?她受不受得了?她会恨死你的”他知道自己的话有多大杀伤力,他就是要伤她,她怎么伤他,他就要十倍地还回去。七七脸色苍白,气到了极点,身子微微颤抖起来。第二卷 孽海 第四十八章 一川风絮(2)第四十八章 一川风絮(2)日光渐渐西斜,映在清河上,是柔和的琥珀色。她看着那遥远的水波,星星点点泛着光,想起她和他尚未成婚的时候,他带着她去河边,对她讲金鸭子的故事,婉约流淌的河水,青翠的树木,隔了多少年,她都还记得那时的温馨。她又想起在山中和他重遇,雾霭蒙蒙中看到他的脸,几乎疑在梦中,痛到了极点,却也欢喜到了极点。他在她的小茅屋里打着地铺,她的目光越过女儿的肩膀,看着他安然睡着,多么安详平静的脸,那时只想,结束了,所有的苦都可以结束了,一切重新开始,他和她重新开始。她知道他爱她,只是他再爱她,也越不过他那颗多疑敏感的心,也越不过玉澜堂的另一个妻子和另一个孩子,更越不过孟家和林家的宿命。有些宿命,原来永远都挣不脱。比如她和他,欢喜永远只有那么一瞬,带风伴雨,快如驰骤,到最后,总会在痛苦和折磨里轮回,孤立下沉,无可攀援。他见她眼中忽然有了光亮,又一点点黯淡,一会儿又亮起来,像烛火,像荧光,在风中明明灭灭,虚空而飘渺。这样的表情让他捉摸不透,和七年前迥异,他终于有些害怕。那些话说出了口,便再也收不回去。他恨自己每一次和她出现问题,总会用最糟糕的方式来解决。他只是想抓住她,留住她。原来他才是最任性的那一个,明知道犯了错,却还要逞强,还要继续犟下去。他知道自己犯了错,错得肝肠一寸寸,每一寸都是痛。“七七……,”他伸出手,要去拉她的手,她退后了两步,他只碰到她的指尖,冰凉无比,一直凉到他的心里去。她转过脸看了他一眼,不怒不哀,可那眼中分明有泪光在闪,旋即熄灭。他所有的话都被闷在了喉咙里,那眼神如此让人绝望,浑身的力气被这眼光抽了去。他终于把目光移了开去,灰了心,无力地道:“那你住在哪里?是回你家,还是留在晗园?”“我还有一些东西在晗园,如果你不介意,我想收拾拿走。”她喉咙里却哽得难受,心里钻心的痛楚,像亲手挖开自己的伤口,洒上药,看着伤口溃烂,疼啊,真的疼,可最终伤口会愈合,会结痂,会平复所有的痛。静渊看着远处的清河,田间上的小路,天上一片片绛色的薄云,聚了又散,散了又聚,静渊道:“这两天你先什么都不要说,毕竟牵扯两家人,你家那边也需要商量吧,我家,你也知道,规矩多。”他甚至朝她笑了笑。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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