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因此林玉润对这类小孩儿半分没有招术,也不知如何看顾孩子,坐在那处与他大眼瞪着小眼看了半天,终于想出一招来,“保官,要不是吃东西?”保官的眼睛一亮,细细的声音道,“要!”林玉润听他回了自家这么一个字如奉纶音一般,忙跑去自家那装零嘴儿的五抽柜子面前招手,“保官你来看!”那小孩儿笨拙的裹了被子一步一挨的走了过来,人又小个儿又矮,伸长了脖子也看不到,林玉润将他连人带被一起抱到了凳子上,给保官看她几个抽屉的零嘴儿,拿了一个香酥小饼出来,“这个吃吗?”保官点点头,林玉润放到身前的桌上,又拿了一盒子小麻花打开给他看,“这个吃吗?”保官又点了点头,一口气拿了七八样出来,他都是点头,林玉润匆而明白过来,这孩子只怕根本就不知这些个零嘴儿是些什么味儿,只看到拿了出来都是吃的一概都要点头的!林玉润想了想,拿了小麻花掰了一小块给他喂到嘴里,保官那牙口还没有长齐全,只用门牙费力的啃咬着,有口水顺着嘴角流了出来,林玉润拿了帕子给他擦,他一边儿看着林玉润笑,一边用力往下咽,林玉润看着他只是笑,朱砂回来了,“大奶奶!”林玉润回头见她身后跟一个三十左右的妇人还有两个神色惊慌的丫头,见了保官立时过来抱着哭起来,朱砂道,“大奶奶,这是保官的奶娘,姓胡!”“胡妈妈!”胡妈妈忙过来给林玉润行礼,“给大奶奶请安!”林玉润道,“胡妈妈,保官怎到了我这里来?”那胡妈妈哭道,“奴婢也不是怎得,奴婢原是带着保官睡的,半夜一觉醒来床上却不见了孩子,吓得奴婢魂也要掉了,忙出来寻,正碰上过来报信的朱砂姑娘!”林玉润皱着眉头道,“你们那院子里有多少人,怎得连一个两岁不到的孩子也看不住?”胡妈妈并两个丫头听她疾言厉色都吓得扑嗵跪到了地上,“求大奶奶饶过我们这一回!”保官本见了奶娘来十分的欢喜还晃着手儿给她看自家那半截零嘴儿,却见奶娘吓得瑟瑟发抖,虽不知为何,却也感受到这屋子里不一样的气氛,当下伸了另一只手紧紧攥着奶娘的衣衫,嘴一撇似哭未哭的,小脸皱成了一团,林玉润心下很是生气,这般大家门庭里还没有见过这般养孩子的,孩子半夜里跑出来却无人知晓,若是没到她这院子里,跑到别处去,甚或掉到了那个池里、湖里,又该如何是好?有心想罚她们,又见保官那可怜样儿,想来应极是依赖奶娘,转念便想,“这事儿闹开来,只怕这奶妈同那两个丫头也要被换了,她伺候保官惯了,若是换了人吃亏的还不是小孩儿!”心里这么想了,不由的暗暗压了压气道,“今晚这事儿我便替你瞒了,再有下回便两罪并罚!”那奶娘跪下来千恩万谢,林玉润道,“你也不用谢我,我也是看在保官的面上,日后更要尽心伺候他才是!”说罢,便让朱砂送了那奶娘回去,待他们走后,林玉润重又躺回了床上,这么一闹腾,她那瞌睡倒是上来了,闭了眼几息便入了梦!只是她不知道,这后面却有事儿来了!第六十六节 要粮(一)赵旭这厢到了禹州城里在那米铺里见到了掌柜的,那掌柜的将他让进内堂里坐定后,便道,“大爷上回走的好巧,第二日那姚剥皮便派了人召了这城中大小粮商……”“哦……他是想要做甚?”掌柜的道,“说的是因这灾情严重,要各处粮商大量筹备各色粮食,再由官府来统一收购!”赵旭冷笑一声道,“他可有说现银?”掌柜的道,“那里有什么现银,不过赊账!口里说的好,乃是朝廷借的以后再还!”“哼!他要多少?”“说是十万担粮食,这城里的粮商按大小人人头上都有摊派……”“我们摊了多少?”“五千担!给了期限十五日!”“哼!五千担粮食也不是拿不出来,只是……”赵旭冷笑一声摸了摸下巴,“我赵家却不与他做这亏本的买卖!”想了想,心中已有计较,对那掌柜的道,“你先且给我父亲那边去信,待我出去走一遭再做计较!”“听大爷的吩咐!”当下赵旭也没有耽搁,骑了马出来禹州城,奔那瑜州的方向行了五十里,便拐了一处岔道,奔那丰县而来,到了丰县这处三里外,却有一个偌大的庄园,四面筑了高高的围墙,还有那持刀枪的家丁在上头骑楼放哨,见了远处道上尘土飞扬,有五骑正疾驰而来,忙报了里面的人。有管事的过来手搭凉棚向下看,却见打头那人生得高大魁梧,黑脸膛,一脸凶相,忙吩咐下面人,“大开中门!”说罢又命人去报信,有人到里头报了,不多时从里面出来了人,这人二十一二的样子,生得仪表堂堂,身形劲瘦,四肢修长,却是那晚林玉润在万湖庄见过的欧阳辙,他自那门里骑了马出来迎上去道,“竟是哥哥到此,济州有失远迎!”赵旭见了笑道,“不请自来!济州匆怪!”欧阳济州一带马头,跨下马儿一个旋身便与那匹四蹄飞云齐头并进,两人在马上伸臂拍肩十分亲热,进了庄里,坐到堂前,欧阳济州笑道,“难得哥哥到了我这处,定要好好住上些时日才走,待我让人去叫了曲老五来,我们兄弟也好一处吃酒!”那曲老五在岭山之上,岭山便是在那禹州、沧州、瑜州三州交汇之处,三不管的地界儿,才让他占山为王,成了一方气候,赵旭笑道,“酒自然是要吃的,只是哥哥这里却有事儿要劳烦兄弟!”欧阳辙晒道,“哥哥与我这般客气,可是对我有了芥蒂?有事儿只管说事儿,那里啷多废话!”赵旭便道,“有两桩事儿,其一查一查那禹州州府姚博文的底儿,其二查一查那官仓里的粮现下里却在何处?”欧阳辙沉呤道,“哥哥说的姚博文可是前一年才来那个州官?”“正是!”“哥哥可是问那官粮的去向?”“正是!”“哥哥果然好运气,不去问别人只问了兄弟我,你可算是问对人了!”却说这欧阳辙乃是这沧州、瑜州、禹州大州之界中最大的一名盐贩子,那瑜州便靠了海,那禹州却是一半儿有大山,一半儿是平原,沧州则最是地处平原,交通发达,物产最多,也最是繁华,这欧阳辙便生于禹州,自来家中有些田产,只是却他从小好武厌文,为人豪爽又爱结交朋友,但凡那处有难便要解囊相助,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