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头马车之上人高的陶缸里装了清可见底的汤水,里头淅淅沥沥几颗白米夹了稀烂的菜叶,兵士们端在手里一边儿喝一边儿骂娘,“吃些这种东西让爷爷如何抵挡魏贼?”“就是……见天儿的汤汤水水几泡尿都撒了,腿肚子都在发软,那里来的力气使刀弄枪!”那正掌勺的衙役接话道,“哥哥们有的吃便吃,有的喝便喝吧!你们这儿还是赶着头一趟送来的,后面的便真是清汤寡水半粒米也不见了!”兵士们骂骂咧咧几口喝完又轮到了下一拨,这厢用了一个时辰才算是全数用完了饭,马车缓缓驶离,上头的衙役扔了勺汤的瓢,一屁股坐到赶车的旁边,摸着胸口后怕道,“爷爷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干这下药的事儿!”赶车的那个道,“也不是害死人的药,吃了至多犯迷糊罢了。唉!我倒巴望着魏王早些儿进城,把那里头的……”说罢用嘴努了努皇宫那处,“赶下来!也省得爷爷们一天到晚提心吊胆的过日子!”旁边的忙点头道,“若不是因着这个念想,爷爷还不敢干这事儿呢!我可是听说了这九州除临州与衡州,其余各州减税降赋,百姓的日子十分好过,魏王可不像皇宫里头那个好色如命,人可是只娶了一个老婆……”马车渐渐走远……待到半夜二更鼓响,王进带着人到了北门,在那下头一喊,北城墙之上守将与王进熟识便下来问道,“王兄弟这时节到此做甚?”王进笑道,“我巡城到此,知晓今儿是你在这处守卫便过来瞧瞧!”说罢却是回身指了指侍卫手中的大食盒子,那守将笑着随王进下了城墙却是寻了一处早歇业的店面,这店主人早已离去,只剩空荡荡的铺面敞着大门。侍卫过去点了灯,两人坐在堂前远远瞧着城墙,守将见桌上摆了几样小菜,却只得一壶茶,便皱眉道,“怎得不带酒来?”王进笑道,“你我公务在事,吃酒误事儿,还是吃茶好!”守将叹了一口气点头这厢与他吃菜就茶,闲话不断却是不知不觉敲打三更,这人只觉眼皮子不断往下掉,皱眉头甩了甩脑袋道,“不过守了几夜城,怎得撑不住了!”王进笑道,“哥哥如今不比从前,怕是年纪大了,身子不行了!”“放屁……”守将闻言大怒,刚刚说了两个字儿却是头一低,“砰……”一声重重撞到了桌面上头,人已是昏睡了过去。王进打了一个手势,外头人得了信儿便一声胡哨,见得一队人马,悄悄摸上了城墙,不多时那北门城楼之上只听机括嘎嘎作响。不多时城门洞开,护城河上已放下吊桥,外头得了信儿的魏军立时打马鱼贯入城。魏军大军入城后分出四队先占四处城门,却有一支人马杀向了皇城。正此时夜深人静,那守城的侍卫听得马蹄声响,探了头去看却听得破空声起,一支利箭自黑暗之中穿行而来,“嗖……”一箭正中额头立时毙命!皇城外头魏军杀到,打头的却是一群身手高绝之人,将那飞爪往墙上一扔借着一点儿力,人已经蹭蹭蹭上了一丈三尺的皇城墙。翻身上来还不待守城侍卫察觉便已是将他们一一砍杀,等到有人终于醒觉敲响那示警的钟声时,皇城大门早已打开,魏军如潮水一般涌入其中。钟声响起刘享在那龙榻之上立时睁眼翻身坐起,自魏军入临州境以来,他便终日惶惶,惴惴不安,便是再如何醉入温柔乡也无法安然入睡,常常半夜惊醒,时时梦醒掩泣。自魏军围城之他便日夜身着铠甲入睡,卧榻之旁需数人守候,却是闻那呼吸之声稍重也定要被惊醒。睡梦之中陡然惊醒便立时拔剑将身前伺候之人刺死,大骂道,“贱婢心思阴毒,扰寡人安眠定是叛逆!”这般下来睡一夜便要死上几人,一时之间皇宫中人人自危,个个惶恐俱怕伺候皇帝。今晚听得钟响,刘享翻身起来又去抽剑,正要冲那面前所跪的小太监刺去,小太监却是闪身躲开,扑嗵跪到地上,“陛……陛下……是外头……外头魏军杀来了!”“什么!”刘享大惊失色提了剑起身往外头跑,来到那宫中高楼之上,却见四处火光照得里外通明,此时喊杀之声响成了一片,下头黑衣黑甲与侍卫们厮杀成一团的正是魏军无疑。又有那一员大将端坐在马上,远远瞧见了刘享在楼上,便反手取背后弓箭,这厢弯弓搭箭力灌双臂,“嗖……”一箭射来又快又准,刘享听得破空声起躲闪不及,一把拉了小太监挡在身前,“噗嗤……”箭尖直入心胸,小太监立时瞪眼毙命,刘享吓得两股战战,身旁的人忙道,“陛下!陛下,还是快些下楼自后宫密道逃命要紧!”刘享这时才如梦方醒,忙由众人簇拥往那楼下奔去,马上的戚承盛见刘享现了身那里肯任他离开,立时拔了腰间佩刀指向高楼大喝道,“狗皇帝刘享在那处,众儿郎随我擒拿刘享!”、魏军众兵士闻言一阵齐声大呼,“擒刘享!擒刘享!”却是向那高楼方向涌了过来,宫中侍卫拼死抵抗,只是那能抵魏军如狼似虎,这厢连战边退,已被人渐渐逼近。刘享自那高楼下来,人已是吓的面无人色,口中不断大叫,“逆贼!逆贼!谋反当诛,谋反当诛……”一众人簇拥着他往后宫撤去。后宫的众多嫔妃早已被惊动了,见了皇帝退到后宫立时涌上前去,“陛下!陛下!”一众娇滴滴美人儿眼巴巴望着众人共用的丈夫,只盼着他能瞧上一眼,得几分安慰怜惜。一时之间哭声、娇呼声、惊叫声响成了一片,刘享却是半点儿不瞧这些昔日心肝肉肉的美人儿。见她们或跪或立挡在了道中间,不由怒道,“把她们统统给我赶开!”侍卫们上去毫不留情将千娇百媚的俏佳人推至了一边,只怜这些个美人儿的纤纤玉足、杨柳细腰,便是走几步路都要让人扶着,那成想到了这时节被人粗鲁推赶,有那起身不及摔倒在地的,刘享瞧着心下发狠,抽了腰上的佩剑,一剑刺了过去,“滚开!”三下五除二,“杀”开了一条血路,在一片惨叫之中,由太监、侍卫护着匆匆往自家寝宫赶,此时魏军已是到了后宫门前,“擒刘享!擒刘享……”外头呼喝之声愈来愈近,刘享慌张张冲入寝宫,却见那毓妃与一个小太监正在宫中四处寻摸,见了他来立时扑了上来,“陛下,这宫中可是有密道?”司琪与李昂那里想到魏军竟这么快破了城门,现下已是没有法子自外头走了,幸喜司琪在御书房里悄悄儿瞧过皇城地图,知道这皇帝寝宫之中有一处密道直通城外,两人趁着外头大乱悄悄来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