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官听着弟弟哭,自家也忍不住哭了起来,“弟弟啊,我……我也舍不得你们啊!”两兄弟这厢是抱头痛哭,都是吃了酒,扯开了喉咙大声嚎起来,那声响惊得外头伺候的太监宫女们都是又惊又惧,这……这二位殿下这是怎么回事了?个个都是面面相窥,这……这怎么办?立在房廊下头的人都拿眼瞧着在书房门前身姿挺直的梅荔,那梅荔倒是云淡风轻,柔声道,“两位殿下只是吃醉酒罢了,无碍的,让他们闹一会儿,再备些醒酒汤便是!”梅荔自墨玉出宫嫁人之后便升做了豫哥儿跟前的大宫女,她性子沉稳理智,有时豫哥儿乱发起脾气来,宫女太监们都不敢近前,只有梅荔仍是轻言细语,有理有据,不卑不亢的应对,倒让豫哥儿对她高看一眼,待她比待别人自是不同了一些。众人这厢依梅荔所言,便不去管那抱到一起嚎啕大哭的两位殿下,只将那醒酒汤备好了送到里头。此时保官与豫哥儿也也哭累了,正抱在一处抽泣,梅荔从桌上端了醒酒汤过去,“殿下!喝些醒酒汤吧!”将碗送到了两人面前,保官倒是个好的,自家端了便往嘴里送,虽是喝一半散一半的打湿了半身,但总算还老实。只是到了豫哥儿这处却是难了!梅荔将碗送到他嘴边立时便被推开,那碗里的汤水便散了一半,“不喝……不喝……”梅荔也是早有准备,不慌不忙又过去倒了一碗,“殿下!喝些醒酒汤,也免得明儿起床头痛!”“不……喝……喝什么……什么醒酒汤……我要喝酒!”豫哥儿依在保官身边,却是紧闭着嘴,一个脑袋不停的晃来晃去,似要摇断脖子一般,就是不把嘴凑过来!梅荔便哄他道,“殿下,这便是酒呀!上好的陈年女儿红……”豫哥儿将信将疑的睁开眼,瞧了瞧那褐黑色的水,皱着眉头道,“你敢骗……骗本殿下,这……这不是……酒……”梅荔指了保官的空碗道,“这就是酒,您瞧王爷已是一口干了,殿下你也要一口干了才成!”豫哥儿又醉眼迷蒙的瞧向保官,“哥……哥……你干了?”保官呵呵笑着一点头,额头重重撞到了豫哥儿额头上那声响听的梅荔眼角都是一抽,两个醉鬼却是半点也没有觉着疼。豫哥儿见保官喝了当下一把抢了梅荔手里的碗,咕咚咕咚几口便全数干了,将那碗往地上一扔哈哈笑道,“痛快!”梅荔忙去抢碗,碎了碗事小,伤着了两位殿可事大了,幸喜书房里铺了毯子,碗摔到地上骨碌碌滚了老远。梅荔这厢又叫宫人们进来将他们扶的扶,搀的搀弄到了房中睡下,又拿了药膏擦在两人已红肿的额头上。镇西王爷这样儿自也是不能出宫了,只能安排在这宫里,又派人报了给皇后娘娘,林玉润听了冲赵旭嗔道,“这几个孩子,没一个省心的!”便又让侍卫拿了自家的领牌连夜出宫报了给镇西王妃,让她明儿一早进宫拜别时再来领自家夫君。到了第二日,赵旭带了几个儿子都来送保官,林玉润却是在宫中受了保官夫妻的跪拜。这之后出宫,保官是马都上不去,只得扶着脑袋踉跄着爬上了自家的马车。“菲娘!”见了自家王妃端坐在那里,便过去身子一倒,将脑袋往她大腿上一放,“我头晕好想吐!”这还是昨儿晚上喝了醒酒汤,若是不然只怕今儿连爬都爬不起来。刘菲娘见他一脸惨白的样儿,心疼的不行,“要不然你再歇歇,我们明日再走?”保官呻吟一声抱着脑袋道,“日子是看好的,父皇与百官还在城外等着呢!”刘菲娘心疼的给他揉太阳穴,却是瞧见那额头上隆起一个包,吓了一跳道,“你昨儿吃酒摔着了?”保官眨着眼回想了半天,“没……没啊!”刘菲娘用指头轻轻点他那处,上头有些油腻,有股子药味显是上过药了,想来定是他在那处碰到,在宫里上了药倒是化了淤血,但近看还是能瞧出来。“咝……”“疼么?我吹吹……”……这厢夫妻两人在里头你侬我侬,马车缓缓驶向临州城外十里长亭,在那处赵旭与文武百官早就等着了,保官在马车之中整了衣裳,又用冷水激了激脸,强打精神下了马车。那头豫哥儿也是抽着眼角下了车,“大哥!”“二弟!”两人都冲着对方苦笑一声,却是双双瞧见对方额头上那一处隆起,顿时恍然再回忆却是死活想不起,两兄弟是怎么头碰头的!这厢面上勾肩搭背实则互相搀扶着到了赵旭面前,刘菲娘头戴帷帽跟在后头,赵旭瞧着他们哈哈大笑,“好好!你们兄弟同心,情意深厚,朕心甚慰!”保官这厢过来与刘菲娘跪到地上磕了三个响头道,“父皇,儿臣就此离京赶赴封地,不能在双亲跟前尽孝,还请父皇恕孩儿不孝了!”赵旭笑道,“我儿长大成人,能镇守一方,为国为民担挡重任,朕心甚喜!快平身!”说罢一把扶起了,将那桌上早备好的酒碗端了起来,保官瞧着立时身子一紧,豫哥儿见了忙不迭往一旁退,保官却是冲着自家老子一笑,一伸手勾了豫哥儿脖子不放,“父皇,儿臣与二弟兄弟情深实不忍分离,且让儿臣与二弟共饮此酒!”赵旭哈哈一笑道,“好!好!好!这才是好兄弟!”说罢亲手取了一旁的酒坛,将桌上摆放的空碗一一全数倒满了,“即是如此,你们兄弟满饮三杯,豫哥儿便当替父皇为你大哥践行了!”后头送行的文武手中都端了酒正瞧着两人,两人见那脸大的海碗齐齐苦了脸,这厢你望我眼,我望你眼,打着那眼神官司,“大哥,你又何苦拉着弟弟我受罪!”“二弟,即是兄弟便有难同当吧!”两人这厢上前去捧了酒碗,“咬牙切齿”道,“大哥!”“二弟!”“请!”两人把那眼一闭,脖一伸似灌毒药似的咕咚咕咚喝下去,只觉肚子里翻江倒海,一股股的又辣又酸又辛又苦的水,直往喉头上涌,只是这情形那里能吐!当下都恨恨瞪着对方将喉头里的那一股子东西又咽了回去,豫哥儿更狠,索性又端了一碗起来,“大哥!请!”趁着还能压了那股子劲,又干了一碗,这一碗下去脸都绿了!保官也学他的样儿,绿着脸干了第二碗,哥俩儿这厢你恨着我,我瞪着你,跟仇人见面似的把那三碗干完,一摔手里的碗哈哈笑着又搭在一起,后头文武也跟着喝了手中的酒。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