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失落地哦了一声。“乖。”祁修阳抓着他两只小手。林夏往旁边看过去,垂着的手指察不可几蜷起来,黑眸在这昏暗中仿佛亮了一下。送完了小伙伴,祁修阳也有点伤感。其实他很早就知道,人生中遇见的大部分人是留不住的,他们出现的意义只是陪你度过某一段时光,可惜这些小孩还不懂,又可惜他们早晚会懂。“你以前经常来这里么?”祁修阳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雪问。林夏说也不经常:“但这里是我六岁以后除了铁棚和奶奶家来过次数最多的地方。”他大部分时间是不出门的。“是吗。”祁修阳看过去。林夏点头:“以前这里是个旧的篮球场,但有次大风把其中一个球框吹倒了,大人们怕孩子碰到伤到,就一起把生锈的废器清理了干净。之后来这里的人越来越多,尤其是冬天下了雪,小孩们都爱来玩。”不论林夏每次说什么话,总会给人一种是在语气平稳不带感情地阐述某件事的感觉,仿佛对任何东西都不在意。但了解林夏的人会发现,这是因为他的眸光太过于平淡才给人的一种假象。祁修阳听他讲着,目光穿梭在这里的每个角落,仿佛能看到林夏之前的样子。在某个大雪纷飞的日子,有个酷酷的小孩站在人群里,不和别人说话也不玩闹,但他也不会躲开撞过来的人,看着大家热闹好像自己也就热闹了一样。场地里这会儿人真的散了,两人顺利地走到了场地边缘,没有受到任何碰撞,只要越过前面的雪堆就能到马路上。“林小夏,你看。”祁修阳有模有样指了个地方。在林夏看过去那一秒,少爷抬脚勾住他的脚腕儿,双手揽住他的腰,在保证他安危的情况下把人摔近了雪堆里。林夏意识到自己遭到他哥“暗算”时上半个身子已经控制不住往下倒了,他不怒反笑,眼疾手快的把暗算者一头拉下水。不,是雪里。两人像是夹心奥利奥里外的饼干一样紧紧贴着齐齐倒在了雪地上,祁修阳在上方,在倒地前紧紧护住了林夏的脑袋——其实不护着也摔不着,底下全是白色。这一跤两人摔得有点狼狈。平息完胸腔震动,祁修阳在林夏腰上狠狠捏了一把泄愤:“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刚认识的时候,当天打了两架。”“记得。”林夏躲开,因为他哥捏的不疼倒是挺痒。祁修阳凶巴巴瞪着他:“还想打架?”但他下一秒凶不起来了。林夏手勾着他的脖子,往下摁了摁,双唇几乎贴在了祁修阳脖子上,沉声轻笑说:“哥,我来过这里很多次,但这一次最开心。”*翌日,也就是腊月二十八下午,林正誉和李芙蓉回了老家。和祁修阳预料的一样,他们花了整整两天的时间采购年货,李芙蓉是个精打细算的持家能手,他们东西买的不多,但花样全,把家里布置的样样俱到。家长在的日子过得慢而充实,祁修阳和林夏陪着李芙蓉选贴纸时一起选了许多小摆件装饰卧室,可没想到引来一场飞来横祸。趁着过年金子降了价,李芙蓉打要给两个小孩买金子当做新年礼物,但祁修阳万万没想到她以毒辣的眼光选中了其中最丑的一对。“阿姨,我真的不用,你给林夏买好了。”祁修阳盯着李芙蓉手里的金坠子毫不犹豫把林夏推到前面:“林夏说他喜欢。”林夏面无表情地顶在前线,冷着语气说:“是的,我非常喜欢。”于是李芙蓉二话不说刷了卡,亲自挨个帮他们戴手上,不容拒绝地说:“修阳啊,不要跟阿姨客气,你和小夏一人一个,图个来年吉利。”说完又转身跟着柜员去挑了个小拇指粗的大金链子,留下祁修阳和林夏两个一米八的大小伙子盯着对方手腕上二十四K纯金的牡丹花陷入了沉思。空气极其安静。“其实我觉得,还行。”祁修阳难为情地昧着良心说。林夏瞥了他一眼,臭着张酷帅的脸,语气讽刺:“是的,我非常喜欢。”“……”其实祁修阳喜欢看林夏发小脾气的样子,林夏生气的时候也没太大表情,唯独变得会怼人,和在灌木丛里发现的小刺猬有点像,浑身是刺偏偏又很乖。脾气和气球一样一戳就破。祁修阳最懂得戳气球,故意使坏学了一遍他的话,挠人的强调:“是的,我非常喜欢。”他笑嘻嘻地凑在林夏耳边:“不过我喜欢的是我们林夏哥哥。”林夏表情顿时绷不住了。“别走啊,林夏哥哥。”祁修阳拉着他,跟上他速度的同时打量着他的侧脸,正经严肃地说:“林夏哥哥想笑就笑吧,忍久了对身体不好。”林夏直接捂住了他的嘴。“闭嘴。”他有些咬牙切齿地看着祁修阳。祁修阳满眼笑意。除夕夜,李女士和祁总紧赶慢赶赶上了林家一顿热乎的汤圆。祁家的老房子早已经卖了,两人现在回来算是走个亲戚,吃了饭夫妻二人在祁修阳堂叔家住下,同一个小区,祁修阳也只能跟着去。少爷从小对老家亲戚并不太熟,但长辈们大部分记得他,尤其是几个七大姑八大姨,平日和李女士没断过联系,对他们罩不住的热情。祁修阳和谁都能聊上几句,面对大人也无非是交代今年多大上几年级成绩怎么样,基本上还算自然。大人们问完了小辈,聚在一起聊大人的事儿。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