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祁修阳失神地摇了摇头, 嗓音忍不住的艰涩:“林夏, 我不能……”不能祸害你。“为什么不能?”林夏目光不解地盯着他,急促敏感地问出了一直不愿意触碰的话题:“祁修阳我们做都做过了,为什么要在乎这些?我不会认祁文秋的。”从祁修阳退学之后他从未在京大见到过祁文秋, 他在刻意的躲着他这位名义上的父亲, 好像只要不见面,就能欺骗自己这个人不曾存在一样。可林夏知道在祁修阳的眼里他大伯非常重要,如果祁修阳乐意,他愿意承认所谓的父子身份,但前提是祁修阳不会离开。其实祁文秋本来也不是你的父亲。对不起了林夏。虽然清楚骗你的错的,但以你的性格如果知道了真相,我连拒绝的借口都找不到了。祁修阳压制住微动的眸光,抿了下唇,倍感荒唐地道:“我在乎。”他没给林夏再开口的机会:“我要打车回家了, 你不要呆在这里, 快回去, 回平京,不要再来了。”说着伸手拦了辆出租。“我不走。”林夏连忙抓住他的手腕,只是瞬间便明显感觉他的手腕小了一圈,心中钝疼,强颜笑了一下道:“丘丘的名字起了,我给起的,你猜猜是什么?”是什么?祁修阳差点儿脱口而出。可他最终硬生生忍住,喉咙梗塞,拽开他的手,眼睛也不敢抬,语气淡淡道:“和我没关系。”拉开车门坐上了后座。林夏眸光暗了暗,他感觉到了祁修阳拒绝的态度,想要亲近又不敢亲近,犹豫了下还是没上车,从兜里拿出张便签,冻得僵硬的手指伸进车窗。“我新买了手机号,只有你一个人知道,没人会发现。”他渴求道:“加我行不行?”出租车司机已经在催,祁修阳没接纸条,示意司机可以走了,车子缓缓启动。林夏把纸条扔了进去。他的指尖从祁修阳的脸颊擦过沿着下颚线落到肩头,眼睁睁看着纸条落在车底,眼睛酸涩道:“你不加我也没关系,我给你发短信。”可是你不知道我的手机号怎么办。祁修阳靠在座椅上,垂在身侧的手攥着衣服,紧紧闭了下眼睛。他紧绷着脖颈,暗哑着嗓音催促道:“师傅,快走吧。”江回附中是距离他家最近的一家高中,只是晚上放学后堵车有点严重,到家已经是半个小时后。临近过年,祁总和过去一样加班到很晚,李女士裹着粉灰色的睡意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到门开后猛地起身:“你去哪儿?”“哪也没去。”祁修阳脱了鞋,抬眼问她:“药吃了吗?”“一会儿吃。”李女士手指把散落下来的头发挂到耳朵后,好像也觉得反应有点过了,解释道:“你今天比昨天晚回来五分钟。”祁修阳没说话,因为这不是她第一次疑神疑鬼,他早已经习以为常了,去厨房倒了杯水。出去的时候李女士正在翻他的书包,祁修阳任由她打开自己的手机,把药放在桌子上,等她检查完各种记录,盯着她吃了药,拎着书包回了卧室。没有去在意李女士欲言又止的眼神。回到屋里摊开成绩单,祁修阳盯着上面的理综成绩看了许久,他揉了揉眉心,鼓起勇气找出一张理综卷子。祈祷能静下心看进去题。这段时间他知道自己的状态不对,可又有种自甘堕落的心里作祟,任由事情发展下去,他隐藏的很好,没有人会发现他的消极。可林夏的出现犹如一双手,把他从坠落中拉了回来,恢复了些理智。少年漆黑的眸子闪闪发光,望向他的时候纯粹又真实,即使相隔千里,也还是找来了。他喜欢的人这般优秀,站在人群里是卓越的存在,给他的心脏裹上了一层坚韧的盔甲。意外可又在意料之中的,祁修阳发现自己能看进去题了。他如释重负地放松了肩膀,专注地把错题整理了一遍,又刷了一套化学卷子,效率出奇的高,结束时恍不知到了凌晨一点。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雨,回神时才听到窗台上噼里啪啦的声音,祁修阳起身把窗户拉上,没有关窗帘,转身时手机叮铃一声。有个陌生的手机号码给他发了短信。短短十五个字符,犹如茂盛的绿丛中翩翩起舞的蝴蝶,扑进了他冰窖一样的心,绽放出了星微的火苗——“祁修阳,江回下雨了,我想你了。”祁修阳反射性地往窗外看了一眼,视线对上邻居的阳台,才想起来已经搬家许久,他站在窗边不能再看到林夏的卧室了。他最后还是拉上了窗帘,重新坐在椅子上,出神地看着短信上的一行字,这才注意到,林夏说完称呼是祁修阳。他今天一直喊得是名字,不是哥。祁修阳喉结滚了滚,想到原因,有点心酸,想问问他带伞了吗,准备住哪儿,什么时候回平京,你怎么找到我的,你有好好学习吗,韩次年和沈北他们怎么样?可他指尖发白的捏着手机,最终把短信删除了。他靠在椅子上缓解了半晌,手指从兜里摸了摸,缓缓打开了纸条,上面有一串和短信号码相同是数字。下面写了四个字:叫林无秋。因为在秋天找不到你了。所以叫林无秋。“傻逼。”祁修阳破涕为笑。他将纸条攥在手心里,想到什么,起身去了洗澡间,冲进马桶的水流后,打开淋浴,任由热水从头顶洒落,终于有了活过来感觉。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