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捂住嘴没敢出声,赤身裸体的,叫出来更会惹麻烦,先保持冷静才对,屏风挡在门与浴室之间,透过薄纱只能看见一具身影站在门口。“阿娇?你在吗?”是剑悔。我连忙把脖子缩进水面以下,“我在洗澡,发生什么事了?”他很快背过身对着门口,声音有些不自然,“哦……刚听见这边有动静,不知道你还在洗澡。我……我先走了,你自己小心,有动静叫一声我就过来。”“唔,谢谢。”见他关上门离开,才敢呼吸,深深呼了一口气。摸摸身上,居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心脏因呼吸恢复,也开始猛跳,拍拍脸,拿了条方巾沾湿叠在额头上,给自己压压惊。过了良久,水温慢慢降下来,我才依依不舍地起身,摸起背后的长袍,慢慢站起来,冷空气把身上的水珠迅速变成冷水,一粒粒疙瘩又冒了出来,不停地打着哆嗦,展开衣服想马上披上,钻进被子里。一双大手却从身后伸过来,紧紧握住我的腰,还没来得及喊出声,嘴就被捂了个严实。惊恐地瞪视着眼前的黑影,背着光,看不清他的面貌,可是……这熟悉感却……眼泪已经先大脑一步,判断出了来者的身份。他松了手,迅速把我手上的长袍包到我身上,将我抱出浴桶,我则什么也顾及不上,只知道流泪。直到他的脸被灯光映出来,我才发出声音,“博尔术……”“汉人的衣服不保暖,这么多东西也比不上一层羊皮。”拿了丝被包在我身上。我边哭边笑,十足像个傻瓜。他把我包成了个肉粽子,才注意到我脸上那一片决堤的汪洋,不禁皱起眉头,“还知道哭?我前些日子才知道你敢去撞头。”摸着我额头上已经浅到看不清的疤。我说不出话,想笑,又想哭,就这么边流泪边笑着看他。“为什么要撞头?”我不答,用力从被子里伸出胳膊去搂他的脖子。手被他半路截获,又塞回了被子里,我依然不从,还是去搂他的脖子,最后只得屈从我,把我整个人搂进怀里。听着他的心跳,我不禁咯咯笑出声,被他搂得更紧,“馨儿。”头顶上的声音低沉有力。“嗯?”“记着,你的命比贞洁重要,没了你,就什么都没了.”我抬起头望着他的眼睛, “博尔术.”“嗯.”“我现在才发现一件事.”“什么事?”“没了你, 我怕是活不过任何一个冬天.”玩着他下巴上的胡茬子, “你为什么现在才来找我?”就像吃了不老药,只要在他身边,我便能随时变得活蹦乱跳,不管前一刻是在顾影自怜还是在凄凄哀哀.“带兵剿灭残余的塔塔儿部族,一直没有你的消息.”“博尔术.”爬起来,跪在他腿上,温暖的气息在我们的一方小天地里流窜, “我咬你一口好吗?”他点头.我挨近他的肩头,拨开衣服,使劲咬了一口,他放松了肌肉,让我咬个痛快.“疼吗?”“你的嘴就像羊羔的嘴,哪能咬伤人?”我安心地抱住他,头靠在他脖子上,他身上温暖的像只火炉, 烤得人昏昏欲睡, “博尔术,你答应我,这次绝对不能一句话都不说就扔下我.”“我答应,你睡吧.”攥住我的手腕子,小声嘀咕了一句, “这么瘦.”不知道剑悔知不知道他来了,以他的武功造诣,应该不会连这么大声响都听不到,但我哪还能顾及那么多,我现在就只想抱着他,听他的心跳,只要他还在我身边,整个世界爆炸了也与我无关,不禁在梦里训斥自己,想当年,谁说谈恋爱绝不能太腻在一起,要有个人空间,如今就差长到别人身上了,这个没骨头的女人!呵呵,我就没骨头,有他撑着.小心太幸福会遭天妒.唔,老天爷,不要嫉妒我,先去嫉妒那些童话里的王子、公主吧,我和博尔术不过是对最普通的男女.我做梦是喜欢呓语的,估计这些话也被他听了个八九成,老觉得梦里有地震,估计就因为他笑得太厉害.隔天早晨,我醒了的第一件事不是睁眼,而是闭着眼睛在枕边乱摸,不敢睁眼寻找,怕又是一场梦.摸到一张脸,胡茬子扎手,才咯咯笑起来,不是梦,是在真得,他也没离开我,仍旧在我面前.倏然,睁大眼睛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那双乌黑的眼睛正盛满笑意看着我.“早安,相公.”甜甜地笑一个.“你说了一夜的笑话,嗓子到还没哑.” 从被子里搂起我的腰,眉头打了个结, “身上一点膘也没有.”“我又不是绵羊,长那么多膘做什么?”爬起身找衣服,自己先披了件外袍,接着服侍他穿衣服,到不是天生奴性,就是想动手给他穿,这样更亲昵.没人来打扰我们,居然连娘和剑悔也没来,他不说原因,我也不问,想说自然就会说,不想说问了也是白问.前些日子,娘说带我去逛扬州,可出了剑悔那件事,一直没什么心情上街,等到她想去时,已入了冬,我整天闷在房子里取暖,根本就没出去的意思.如今,到是有了十成的兴趣.不管他同意与否,拉着他的手就走.他到也乐意,随我逛了大半个扬州城,顺带还去了画舫,听了扬州小调,我观察他看姑娘们的眼神,他到观察我,害我的小阴谋告败.“老爷,岸上有宋兵.”一直随在我们身边的侍卫对他低语,我听了一点.“馨儿,回去吧,天冷了,你扛不住.”“唔.”我身上早已冻僵,顺口随他下船回去.他没选择骑马,身行高大,再骑马,更显突出,引人注目,他选择了马车.进了马车,我倚在他的肩上,听着他的呼吸,看着他紧锁的双眉,知道他有事,就没再闹他,自己找了个舒适的睡姿,渐渐入睡.我知道,他这次来中原应该不光只为了我,肯定还有其他事,当然,我也不会自寻烦恼,觉得不是专程来找我就肯定心里没我.他从不把自己的另一面摆到我面前,他有他不能对我言的理由,就像我也有不能对他言的东西一样,有时候,坦白是件好事,有时候,不坦白也可能是种保护,此刻,我不想高呼什么爱我就不应该骗我,因为我明知道他是爱我的,又何必去计较其他?迷迷糊糊间,感觉他亲着我的额头,搂着我的双手紧紧又松松,再紧紧,似乎是在庆幸又能搂着我入睡,我何尝不是呢。爱情这东西,只有在离开后,才知道何为猛烈,何为天长地久。十八女大不中留,这话到是真得, 端看我的表现就足以证明了,当然,也与我并不是真正的印子娇有些关系。娘第三天才来看我,屋子里已经换了博尔术带来的侍卫,这让她有些拘束,我到无所谓,知道这几个人是博尔术的死士兼家臣,往日连睡觉都是他们守在外面,到可以能完全当空气。“阿娇。”打量了我几圈,不觉婉尔,“没想到才一天就变了样。”理了理我耳后垂下来的碎发。我知道自己变了,看铜镜里那双散着流光异彩的眼睛,也知道自己精神了许多,甚至脸色也变得红润,这要感谢博尔术带来的狐狸皮夹袄,又薄又暖,白色的皮毛在脖颈处攒成一圈,衬上白嫩的皮肤,肯定很好看,当然,这是我自己猜想的,不过肯定差不到哪儿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