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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半个月不见滕风远,还送不出信,花逸心头急得要死。花逸正愁得不知所措,这夜用过晚饭,在院中散步消食,院中花木陈叶掉光新叶未长,疏疏地只剩枝干,她隔着几根光秃秃的枝桠看见一人,玄色长衫,冠眉玉目,腰上别了剑,正是司空骞。司空骞也看见了她,惊诧之色只有一瞬,随即自然,他朝她徐徐走来,面上带了点点笑意,过来道:“原来花逸是王府失落在外的大小姐。”花逸本不想和他说话,但好歹两人算熟络,从前也有些情分,和他并肩走到花木后,把丫鬟仆役打发到几丈之外,细声道:“你能不能给滕风远带个信。”司空骞却道:“花逸如今身份不同,和江湖门派还是少些来往,若对穿云教的事耿耿于怀,以后王爷得空,该会替你报仇。”花逸莫名:“我不用报仇,我在穿云教好着呐。”司空骞敛了敛眉:“我来你这里王爷是知道的,郡主还是好生安歇。”言下之意,他不会帮花逸带信,花逸不明白:“司空家是武林世家,你在江湖上也颇有名气,恣意逍遥莫不自在,非要来投靠朝廷,成日行礼拜节,越来越不像我刚认识你的样子。”“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司空骞道,有小厮过来催他,司空骞跟花逸道别,随那小厮而去。求人不如求己,当夜天上无月,夜黑如墨,花逸偷了一套婢女的衣服悄悄换上,院中守卫情况多少也摸了清楚,趁人不备闪出院落。她在松柏之间穿梭,见前面一队巡逻兵,隐在旁边的楼中,听到贺王的声音隐约传来,“听闻你们从前郎情妾意,事成之后,不若我将她许配给你,将来招你做驸马。”花逸听到司空骞道:“王爷厚爱。”他的话还未落音,一道真气已向花逸袭来,花逸闪避不及,被直接掀下小楼,司空骞已经飘了出来,“何人竟敢偷听?”说话间朝着花逸猛踢而来,花逸自知不是他的对手,投降道:“是我。”司空骞一顿,慌忙侧了身形,急急收招,掌风仍劈断了不远处的花木,“花逸?”这一动静自然惊动了其他守卫,眨眼间已有好几人围了过来,刀剑纷纷指向花逸,司空骞道:“是自己人。”贺王出来看了一眼花逸,眉头微皱,挥手示意其他人退下,“既然来了,就进来。”进了屋子,贺王道:“大晚上打扮成这样,你是打算去哪儿?”“闷着了,想出来走走。”花逸跟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低头看脚尖。好在司空骞还替她说话,“王爷,郡主初来王府,和府中人不熟,自然有些闷。”“还好破空公子认出你,你当王府是什么地方?乱闯乱撞当心被射成马蜂窝。”贺王责备道,又朝司空骞微微笑开,“还是你了解她,光听声音就能辨出人。”时间已是不早,司空骞拱手告辞,贺王没有留他,待他走后,贺王朝花逸道:“据说你们情投意合,后来狄家横插一脚才断了你们的姻缘。”花逸道:“都是以前的事,我和他没有缘分。”贺王端起桌上茶杯不紧不慢抿了一口,“缘分自古都是人定,狄千霜是郡主,你如今也是郡主,我又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儿,自然不会亏待你。”贺王子嗣不丰,膝下只有两个儿子,年纪比花逸略小,论女儿只有花逸一个。花逸回去的路上手心微微出汗,她听得清清楚楚,贺王对司空骞说的是“招你做驸马”。驸马,公主之夫也,贺王要谋朝篡位。花逸跟着滕风远,多少也会听到一些朝堂风声,当今皇帝年纪尚轻,贺王是皇叔,手握兵权,在朝中权大势大。狄家是大丰皇朝唯一的外姓王爷,司空骞与狄千霜定于下月成亲,却私底下和贺王来往密切,看来在预谋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不过,这种大事花逸一点都不关心,她只关心滕风远怎么还不来找她,忽又想起一事,据滕风远打听,长石迷图其中一张应该在朝廷。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心情很低落,越写越怀疑了57、尊主恕罪花逸是个放养惯了的野驴子,成天撒蹄子在外面乱跑,如今被关在院门内圈养起来,看着头顶四角的天空,心里怎一个憋屈了得。不过这世上她定然不是最憋屈的,早春二月,大丰皇朝发生了大事,德明帝携大臣世族在西围场狩猎时遇刺客袭击,宁王狄明震奋力保护皇帝,死于刺客剑下;除却宁王,因保护德明帝而就义的还有崇远小将军、御林军队长……德明帝在重重保护之下仍旧受了重伤,医治无效,于当晚驾崩。德明帝登基仅三年,膝下无子,大丰皇朝政局动荡,朝野上下惶惶不安,暂由贺王摄政。花逸听到德明帝驾崩的消息已是事发几日后,院中的迎春花开了,花逸看着金灿灿的黄色小花点缀在分披下垂的嫩绿枝条上,心想:他爹也快黄袍加身了。贺王忙着清理朝野上下不服的逆党,花逸好些日子不见他,直到十来天后,贺王召她晚上一起用膳,花逸才见到人。贺王最近殚精竭虑,忙着迫害别人,又提防着被别人迫害,明显瘦了,花逸挥手让丫鬟下去,亲自为他盛了羹汤,体贴道:“国事虽忙,但父皇身体要紧。”贺王猛抬眉目,双目灼灼,“你说什么?”“孩儿望父皇多保重身体。”花逸笑得温文尔雅。一阵清脆的声响响起,不知是谁的筷子落了地,贺王灼灼地看着花逸,忽然间大笑出声,“民间说女儿是贴心小棉袄,果真如此,我女芷蝶深得我心。”贺王笑声朗朗,屋中并无外人,贺王两个亲生儿子见状,慌忙参拜:“孩儿愿父皇福寿安康,万岁万岁万万岁。”上至皇帝王爷,下到贩夫走卒,谁都爱听拍马屁的话,何况贺王对于先帝没把皇位传给自己,耿耿于怀几十年,贺王笑得合不拢嘴,“好好好,你们都是朕的亲生孩儿,无需多礼。”贺王一高兴,花逸也能跟着沾点福利,贺王关切道:“芷蝶若是缺什么,只管吩咐管家。”花逸道:“孩儿什么都不缺,不过没人同我说说话,有点闷,若有人打打牌九也好。”“那没事的时候去你姨娘那里走走。”贺王允她更大的活动范围。花逸谢恩:“谢父皇。”“哈哈哈。”贺王大笑,笑完之后又道:“还是不要这么张扬,等我平息了朝堂上的逆党,荣登大宝,再拜不迟。到时芷蝶便是我的掌上公主,将你许配给司空骞,给你办一场风光婚礼。”花逸撇嘴,“我才不喜欢他。”贺王只当她是气话,他实在高兴,就对这个女儿也多上了点心,翌日花逸又在院中看到了司空骞,他朝她浅浅一笑,“王爷说你最近闷得慌,让我有空的时候多来看看你。”围场狩猎一事,司空骞是跟在狄千霜的父亲宁王身后,宁王是贺王最大的对头,如今死了,司空骞还活得潇潇洒洒,这事不是司空骞亲手做的,他也有一份,花逸佩服此人手段,从前喜欢过的人,还是那张英俊的脸却变得遥远而陌生,花逸转过脸:“狄千霜现在怎么办?你们原本定了半个月后成亲。”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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