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昊阳整整把自己关在小黑屋七天,因为只有在这间站不直,躺不平,睡不着,也醒不了的小黑屋里,他才能痛痛快快的哭,痛痛快快的骂,痛痛快快地发泄自己的情绪。在小黑屋外陪伴他的是他曾经的教官,也是他曾经的长官——张子锋。在濒临疯狂的时候,他曾问张子锋:我们是为了什么?张子锋从小洞口点支烟递给他:还能为什么?墙上不都贴着嘛——为了祖国安定,为了人民安宁。是啊,他们是为了这些,永远都不能忘记。☆、二十六 小树林自从上次参加同学会半路接了电话急匆匆回去后,唐昕就再也没见过老公,至于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没人告诉她,但她感觉的出来,他很消沉,尽管隔着电话,她仍旧感觉的到。他说他忙,没空回来看他们。她也没问,问再多也只有一个理由:忙。直到四个月后她才有幸被“传召”,而且据说这次她们母子三人可以在他那儿长住,长住你妹,就你忙,别人也有工作好不好,你心情好了,有空撩骚了,一个电话打来:老婆,过来吧,我想你了。别人就得哈巴狗似的拖着两个孩子去觐见?不见!姑娘她最近心情也不好,一群傻X期末考试居然开根号乘以十都没几个及格的!也不知道大学到底是怎么考上的!(傻X们:老师,麻烦你用人类的语言出试卷。)虽然嘴上说着不去不去,身体却很诚实,俩孩子往儿童座椅上一放,车门一关,小车就上路了,开了整整一天才到目的地——他目前的驻地离N城不算远——这话是他说得,她一点都没觉得近在哪儿。到他驻地时已经下午六点,所幸是夏天,太阳还高高挂在树枝上,热得人头晕脑胀,打了个电话给他,检视完后座两只正在昏睡的小恶魔后,唐昕推门下车,她并没有上前去为难卫兵——XX基地去过那么多次,从没见卫兵动过,上前人家也不搭理你,她才不找那个没趣,倚在车门外一边补充水分,一边四下环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够荒凉,她就喜欢这种地方,不怕秦昊阳跑出去招蜂引蝶——现在的小姑娘那可都是杀伤性武器。“乖乖,难怪团座整天打电话装孙子。”某一毛二望着门外车旁那个身材窈窕的大美女,“就这模样,当重孙都值啊。”下意识整整身上那身不怎么新的迷彩,跨出大门,冲车旁的大美女敬个礼,“嫂子,我是XX部队XX侦察连赵勇,奉副团长命特地出来接您。”副团长?什么副团长?“你会不会是认错人了?”唐昕好像记得秦昊阳跟她说过,他因得罪了什么领导被贬成了连长还是营长的,那些职位她也搞不太清。赵勇看着唐昕墨镜上倒映着的自己那口大白牙,“嫂子,没认错,这儿方圆十里除了树木就是野兔,就您一个访客。”他也想弄错啊,这要不是嫂子,那可就是机会啊,“秦副团长去靶场还没回来,派我出来接您。”“……”唐昕还是有点怀疑,没办法,她惯常做些丢人的事,真是丢怕了,尤其生完孩子,那可真是一孕傻三年,“秦昊阳不在啊?”她觉得还是说名字保险点。“是,秦副团长还没回来——”话音刚落,赵勇看着远处某个点,愉快道:“报告嫂子,回来了——”唐昕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只见树林尽头有个小黑点……黑点慢慢扩大,隆隆的装甲声也随之传来,到能看到装甲车上的人影时,地面已经开始震动,动静一大,车后座的两个小家伙可都惊醒了。唐昕真是无语问苍天,两个小东西好不容易睡着,对她来说他们醒了那就是噩梦的开始。“妈妈,我要下车。”老大扒着车窗,小脑袋一个劲往后扭,想看清后面的装甲车。“我也要下车。”老二开始扯儿童座椅上的扣带。唐昕眉头一皱,让他们下来等同给自己找麻烦,她才不傻,“不行。”“我要下车。”老大发脾气。“我也要下车。”老二附和。唐昕无动于衷。这时就见远处——从装甲车旁绕出一辆破吉普车,呈梅花步飞驰而来——路实在是太坑坑洼洼,在离唐昕的车十多米远时嘎一下停住,秦昊阳从副驾驶座跳下来,满脸带笑,一溜小跑着奔向妻子。“爸爸。”两个小家伙争先恐后的叫爸爸——以前可没见他们这么热情,往常回家都要好几天才能熟悉,今天看到装甲车,居然连爸爸都叫上了。“什么时候到的?怎么自己开车来?”秦昊阳兴奋的直搓裤子,没办法,手痒,但又不能当着这么多人面一把把老婆抱起来。“这个地方除了自己开车,还有什么办法过来?难道你让我抱着这两个东西走过来啊?”唐昕没好气的回道,实在是开了一天的车,孩子又闹,她整个人都快崩溃了,下次打死也不过来了,过来也不带孩子,根本就是在挑战人类极限。“也是。”秦昊阳伸手指一下两个儿子。这时后面的装甲车也到了跟前,一堆人从“乌龟壳里”伸头出来,为免造成围观事故,秦昊阳赶紧开车带老婆回家属院。到了家属院,在他的住处看了一圈后,唐昕突然觉得自己很明智,幸亏来时车上拉了一大堆东西,不然这地方根本没法久住。“老婆,你这是不打算回去啦?”秦昊阳看着地上那堆东西,好奇她是不是把家给搬了过来。“你这里就那张床能用,不带多点能住人嘛,我又不像你,扔荒郊野外一年都整不死。”叉着腰看向地上这堆东西,奇怪,她睡衣放哪个箱子了?“哎呀……带你儿子一边玩去,别烦我!”推开某个死皮赖脸想往她身上贴的家伙。“马上开饭了,吃完再回来收拾吧?”秦昊阳不死心地从身后搂过老婆的肩。“哎呀,你一边玩去,人家开了一天的车,身上都是汗,不洗干净浑身痒。”加上他又在一边叽叽歪歪,烦都烦死了。秦昊阳跟警犬似的,趴在老婆锁骨处用力嗅嗅,“香的,一点汗味都没有。”“你烦不烦?!”唐昕被冷落了四个多月,心里窝的火至今都没处发,哪能就让他这么得逞。“还生气啊?我这不是跟你赔礼道歉了嘛。”知道她气他,从刚才在车上他就一直道歉。“一个对不起就算完啦?我把你杀了,再跟你说对不起行不行?”对不起要是有用,还要法律干嘛?“只要是我老婆想干的,随便干,用不着说对不起。”秦昊阳开始发扬“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外加“死皮赖脸”的光荣传统。“除了这张嘴,你还剩什么?!”打多了手疼,只好下嘴咬,反正她是非要把心里的火气发泄出来不可。“妈妈,你为什么咬爸爸?”老大秦国昌正拽着一根电话线,无意间发现妈妈跟条疯狗似的,正窝在爸爸怀里撕咬,很好奇。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