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辉低眉思衬一下,又转头对君锦道:“莫馥那边你帮我盯着点,他把东西送来后,你立即让人送到鹿山给我。”“你要回去?”提出质问的不是君锦,而是那位准父亲嘉盛。“等会儿再听你鬼吼!”曾辉阻止了嘉盛的质问,又对罗瞻道:“你跟周蜀的合作已经部署好了吧?”罗瞻从小儿子口中抽出给他磨牙的手指,没有回答曾辉,显然是默认。这回换成君锦看向丈夫,“这次出去是大战?”“不该女人家管的事,不要瞎操心。”罗瞻有些烦躁,因为心里很不想让她知道即将的大战。罗瞻的话让饭桌上的气氛乍然变得微妙……良久的沉默后,君锦缓缓起身,步出前厅——她需要出去透透气,省得跟这男人吵起来,毕竟还有外人在。与周蜀联盟定然是灭田的大举,生死之战,就是说他这次出去,有可能再也回不来,这么大的事,他居然不告诉她!他说过要信任她的,她不想那只是些空话,当然也深明相互信任很难,可——他连试都不试,这么大的事,他就打算瞒到死嘛!“你松手!”在廊道尽头被抓住,她狠狠甩开,口气不善!但仍压抑着。“有什么可气的!”她难道不明白他是怕她担心吗?尤其现在还挺着颗大肚子,怎么忍心让她忧心这种事!“是没什么可气的,对你根本就不值得生气!”声调微扬!开始有了点盛气凌人的大小姐气势。罗瞻可不是软柿子,随便就让人大小声,而且他向来吃软不吃硬,尤其对她,自然不能接受这种指责,尤其在认为自己做得是对她好的事,“那谁值得你生气!”不知为什么,一人一句很容易跑题。“不用你管!”“你仍是看不起我,是不是!”既然话题下道,干脆把积聚在心底的愤懑全发出来,反正现在不发,下次还不知有没有机会。“是!我从开始到现在都看不起你这个土匪!”孩子都有了两个,他居然还在为这种事忧心!到底让她怎么表达他才会明白!扑通——罗瞻一脚踹断了廊道上的栏杆出气。躲在不远处的惹事元凶——曾辉忙想上前劝架,刚站起身又被嘉盛拉了回去,示意她等等,兴许让他们吵吵发泄一下会更好。“那你当年还跟我走!”攥住拳,不敢碰触到她的身体,怕一不小心力气用大了,会伤到她。君锦冷哼一声,“你大概忘了我是怎么被你带回林岭的!是你劫的,从一开始就是你把两个毫不相干的人扯到一起的!”“……”没错,她的确是他抢来的!但那又怎样!“我是土匪,你现在也是土匪的婆娘,你那些好教养应该告诉过你什么叫出嫁从夫!”“你这混蛋,只会要求我从你。”将手上的筷子掷到他胸口,声调完全放开,“从认识你第一天,我就在顺从,可得到了什么结果?你几时看到过我的付出,整日只有服从服从,我不是你的士兵!”“那你就了解过我了?你要是见过我怎么对外人,就会知道我是怎么容忍你的!大小姐,你知道真正的土匪婆娘什么样么?”“知道,我做过不是吗?洗衣做饭劳作,还要忍受那些外人对我的辱骂,你还想让我怎么做!”“那点事,不要以为就是全部!”“不是全部?你还想要我的命吗?”“是,你的命是我的!不能忤逆我!”吼声在院子里来回传送——这就是他真正的嘴脸,不讲理且易怒,“是你自己要跟我回来的!”她最好记住这一点。“要是知道你一点也没变,我不会跟你回来!”擦擦气出来的眼泪。“我变不成你心里那种有教养的人!你最好清楚这点。”“……”苦笑,是啊,这男人没有半点教养,她怎会不知道,为什么还幻想着改变他呢?他的本质就是土匪啊……忽然觉得这种争吵毫无意义,不想再无谓地吵下去,转身要走——“还没谈完,不许走!”抓住她的肩膀,硬把她板正!“跟我回来,你后悔了?”他想听她说不!“后悔,我们真该老死不再相见!”这可恶的男人,总会在她打算息事宁人时再次惹怒她!“……你到底想把我变成什么人?”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能做些什么,而且他已经很容忍她了,“整日偎在女人身边的应声虫?”“谁要你变成应声虫!”她什么时候要求过?!“可你现在要求我什么都要告诉你!”甩开他的手,这人根本就是无理取闹,弄得她现在都不知道他们俩在吵什么,但他不许她甩开,重新攥住她的肩膀不放,“我只想知道你什么时候离开,什么时候回来!”她就这么点要求。“没缘由的,你知道这些有什么用!”只能平白无辜乱担心。“没缘由?”她终于吼了出来!“我爱自己的丈夫,担心他的生死,要什么缘由!”尖细的吼声几乎撕碎树枝上枯叶——“……”罗瞻愣住了,不是因为她第一次这么不顾形象的尖叫,而是她的话……“你说什么?“她垮下双肩,再不想跟他说,反正他又听不懂!“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他不许她在这么关键的时刻败下阵来。“……”不想说,却被他捏的火气再次蹿升,一边挣扎一边道:“我爱你,担心你的生死,行了么?”就是这句!罗瞻突然变得异常狂喜,倒把君锦给吓呆了——他这改变也太快了点!不错,罗瞻要听的就是这句,一直以来,他在她面前没自信,患得患失,就是因为没有这句话做保证,哈,他的妻子爱他!捧起她的脸,狠狠在她的唇上印下一记狼吻,“你真得爱我?”君锦忽觉很疲累,这个笨蛋怎么到现在才明白?“不爱你,我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吗?”罗瞻眉飞色舞,紧紧搂住妻子,“为什么?你为什么会爱我这种人?”“我也在想为什么。”他到底哪一点好呢?瞧这个样子——俯视她疲惫的神情,“那还跟我吵?”声音轻柔到不行。懒得与他争辩,“我不想再跟你说话,你让我单独待一会儿。”“不行,我陪你。”“我现在不想看到你这张脸。”容易生气。“那就把眼睛闭上好了。”他很好说话。“你能给我一点自己的时间吗?”她只想单独待一会儿。“你闭上眼就看不到我了,跟一个人没什么两样。”弯身抱起她,心情从未如此愉悦过——他从小到大都没什么非常想要的东西,她是唯一一个,如今得到了,不只是身体,而是她整个人,虽然不了解她为什么会喜欢他这么一个莽夫,不过——她就是喜欢。“娘子,再说一遍刚才的话。”抱着妻子回屋。“……”“再说一遍。”他催促。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