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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谁也没看到黑衣女子眼中的哀怨,但也只是那么一瞬,随即被绝然取代,是的,她不打算报仇了,因为她不打算再活下去,到此为止,她的一切都到此为止吧,活着太累了,不如死去。“她身上的伤很重。”莫蓉就是跌了一跤,到没伤着,只是觉得这黑衣女子的伤很重,不及时治怕是要有危险。莫汉阳转头看地上的女子。而那女子也同时摆出了一副恶狠狠的表情,停着胸脯靠在矮凳的一角,一点也不顾及自己已经春光外泄,现下她的心里只有一个想法:至少在这个人面前,她不会让他看到她懦弱的一面。莫汉阳清清嗓子,将视线转到姐姐这边,非礼勿视,虽然她现在是阶下囚,可不该看的,还是不能看。莫蓉也看出了他的不自然,便开口道,“你先出去吧,这里没事。”莫汉阳颔首,他也估计地上这女人已经没什么力气了。“莫汉阳!”黑衣女子叫住欲走的莫汉阳。因为不能正面相对,莫汉阳只好侧着身。“今天既然杀不了你,我也不打算活着出去了,如果你是男人,就杀了我吧!”只愿死后化作孤魂,还能找到回家的路,不用再孤零零地活在这世上受苦。莫汉阳转头看那女子,是想确定她的话是真是假,这女人刺杀他没有十次也有八次了,会这么轻易放手?不过,看到她的眼神后,到真觉得有些不对,她的眼睛里不再有杀气,有的只是决然赴死的坚定,但是——他不会杀她!“我先出去。”没有回应黑衣女子的话,只是对姐姐交代了这么一句。听他这么说,黑衣女子怆然失笑——苦笑,既然人家都懒得动手,她又何必自取其辱?真想死的话,是不用靠别人的。暗暗将舌苔抵在了牙齿上,只这么一下,便可以解脱了……碰——黑衣女子两眼一黑,倒在了地上,莫汉阳的手刀则停在半空中——看来对待疯子,只能用上这招了……莫蓉赶紧上前试了试黑衣女子的鼻息,还好,这小子的手劲控制的好,没有出人命。一番忙活之后,终于是将女子身上的伤都做了处理,让庞朵在旁守着,莫蓉这才出来,她还有事要找外面这小子。“说吧。”听刚才他与那女子的对话,今晚这出“刺杀记”显然不是针对她跟尉迟南的,她就觉得奇怪,出巡的队伍从安邑镇出来后,就改头换面,给朝中下得明诏上也没说这第一站是东北边城,哪有几个人知道皇帝会驻扎在这么个地方,就算知道,又有谁敢在这个时候做这种忤逆的大手笔!还是在东北军的脚跟前,纯属往枪头上扎!“她是——齐人。”莫汉阳摸摸后脑勺,笑笑。原来此女姓殷,闺名汝君,是齐将殷恬的女儿,魏、齐因为领土纷争,在边界蒙马山一带时常有些摩擦,你一枪,我一剑,难免会有死伤,殷恬也就是在带队巡弋时与莫汉阳的人马相遇,对阵之中,莫汉阳一箭射中了殷恬的后心,被送回齐营之后,在取箭的过程中失血过多,没救过来,就那么去了,所以这仇也就结了下来。听说殷恬育有三子一女,可惜三子均死在了战场上,只剩下这么个女儿,在齐国可算一门忠烈了,这殷老爷子一死,只剩下这么个女儿,也就从那时候开始,莫汉阳便经常遭到刺杀……“那现在,你打算怎么办?”莫蓉直视自己的弟弟。“她现在这个样子,多半都是我造成的,虽然战场上刀枪无眼,各安天命,不过单论忠义,殷家也是忠烈之家,灭他们的后,这太不近人情——”所以他一直容忍这女子的数次刺杀,只是怎么也没想到她这次会选在这么个时机下手,当然,她自己也不知道今晚招惹的人并不只是他这么个小小的屯骑校尉,还有魏国的皇帝。“陛下怎么说的?”“陛下让我自己处理。”刚刚审过刺客之后,尉迟南并没有大发雷霆,想了一下后,还是决定让莫汉阳处理,一来不想暴露大队的身份,二来,与齐国的摩擦最好控制在“间或小战”的范围,以便省下力气集中对付西北,所以任何可能造成两国矛盾激化的事,都要保持低调。莫蓉沉思半下,点点头,他这么按兵不动也对,“你打算放了她吗?”莫汉阳想了想,点头,“等陛下离开东北大营后,再放他们。”这样保险一些。“也好。”这么想想,这位殷小姐到也真是身世可怜,想至此,突然又想到另外一件事,“陛下人呢?”既然不用审刺客,他又去哪儿了?“……”莫汉阳假咳了两下,神情有些躲闪。“汉阳——”“陛下说——想给君儿逮几只兔子……本来,是我想去的——”这不没来得及去,就让刺客给撞上了嘛,结果那些用具就被皇帝姐夫给看见了,谁会想到他也喜欢做这种事,多不可思议!莫蓉摇头,看来他这趟出来还真是自在了。四十四 八月迷情 四隔日一大清早,太阳刚从草尖上露出半个头,她们这位皇帝陛下才拔马回程,手里拎着一只竹编的笼子,笼子里是一对小兔。“君儿识得这是什么吗?”将笼子提溜到女儿面前。小丫头点头,笑嘻嘻的,显然十分喜欢父亲送的这份礼物。莫蓉顺手将他身上的斗篷解下,他斗篷上粘的一片细草叶引起了她的注意,这叶子本不稀罕,但是此时此刻出现在他身上就有些奇怪了,这是一种名叫香闭子的草,在东岭以南也算常见,可是一出了东岭,就再没有这种阔叶的香闭草,即使引种过来,能成活的,也都是细叶的,这么说来,他昨晚不只是去逮兔子这么简单了……“怎么了?”尉迟南的询问叫醒了失神的莫蓉。一抬头,他跟女儿正好奇地看着自己,莫蓉笑笑,“就是想你这斗篷都被露水打湿了,身上肯定不舒服,换身衣服再用早膳吧?”他有他不能说出口的秘密,只要他不主动说,她也不会轻易提出疑问,这是规矩,也是他们这种夫妻的相处之道。尉迟南将女儿抱回椅子上,让侍女继续给她喂食。转到屏风后,莫蓉替他解下了那身粘着泥土、草泻的外衫。“昨晚,君儿没被吓到吧?”“没有,一直睡着,都没醒过。”小丫头也许天生好命,什么事都粘不上她。他很喜欢看她围着自己转,这是一种享受,这个女人敏感地可以觉察到他细微地肢体变化,但有意思的是她轻易不会让你看出来她的敏感,她很会在恰巧的时间,恰巧的空挡把某些东西轻易化解,就像蛇与鹤的柔韧、回旋。“君儿在外面。”感觉到他的双手环在自己的腰间,不免轻声提醒。可他却偏偏就喜欢这种气氛,在不可为的时候偏为之。而她也只能任其取之,还不能出声。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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