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要买也可以,不过我得先看看你们有没有钱,万一抢了我的东西怎么办?”悄悄将木板竖在正门口。三个胡人再次笑了起来,“东奇,给她看看你的钱。”其中一个对同伴道。就是这个时机,见他们放松警惕低头拿钱的空档,莫语提溜一下从他们身边穿了出去,照着码头方向一路狂奔,到街对面时还不忘回头看他们有没有追过来——店里黑布隆冬的,他们应该不会认为有人,若是存心想惹事,一定会追过来。果不出所料,三个胡人在怔愣之后追了过来,他们上岸来就是为了寻乐子,本打算去胭脂巷里转转,孰知半路上遇到个娇俏的小娘们,怎能让她跑了——“呀——”莫语在街角处被人拉住,反身就给了对方一脚,结果踢错了人,是还没离开的梁二郎。“你先去码头找人,我挡一下。”二郎急道。莫语来不及说话,点完头就跑——这种时候除了在一旁尖叫还有更多的事可以做,比如想办法找更多的人来,因为梁二郎一个人显然对付不了他们。一路狂奔,到码头时,肚子都跑岔气,所幸王虎还在,正坐在草亭里翘着二郎腿喝茶,一见莫语如此情形,不禁奔过来。“快去帮忙——有三个胡人闹事!”莫语尽量用简单的话先把紧要的事说完。“娘的!”王虎一听有人闹事,不禁火冒三丈,谁他娘的敢在他的地盘闹事,不想活啦!“嫂子,你先歇息一下,我带人过去。”看哪个王八蛋敢在太岁头上动土。莫语双手抵在小腹上呼呼直喘气,而王虎已经搜罗了十几个人往李家兵器店方向冲去。等莫语休息过来,再次回去时,就见自家店外的大街上围了一大圈人,悄悄拨开人群,尽量不让自己暴露在那三个胡人的视线里,她看到的景象是——地上躺着十多个人,都是王虎的手下,其中还有被揍得鼻青脸肿的梁二郎,而王虎正拿着大砍刀站在三人的面前——腰杆相当挺直,当然,他身前还站着一个高个子的男人——一眼就知道那是她的丈夫,还好他赶回来了。看到李政然,莫语终于松了一口气,她家相公通天彻地,万夫不当,什么都难不倒他——不是她自夸,是确实如此!“你嫂子呢?”李政然问身后的王虎。“我在这儿。”莫语踮起脚,愉快地冲丈夫挥挥手。在看到妻子无事后,李政然吩咐王虎退后——王虎立即后退六步,来到莫语跟前。“那小娘们又回来了。”其中一个胡人对同伴笑道,用的是胡语。“看来不用去妓院找女人了。”另一个答。第三个呵呵笑。对于他们的对话李政然听得清清楚楚,在边关十二年,想听不懂都不行,不禁勾唇笑笑——如果那也算笑的话,“恐怕你们得花钱另找女人了。”李政然说得胡语——他潜意识里不想让在场的人弄懂他们的谈话,他觉得那对妻子和自己都是种侮辱,“她是有主的。”“他听得懂!”其中一个胡人错愕道。“听懂又怎么样?南蛮的男人都不顶用,我们替他们尽点做男人的义务。”另一个胡人故意冲着李政然挑衅。“不巧,家里没有种犬,否则一定会招待远来的客人!”李政然说话间顺脚踢起了一根长棍——今天他很不高兴,需要有人被揍!“混账的南蛮,居然骂我们!”三个胡人也被惹火——既然谈不到一块,那就唯有打了。李政然尽量控制住自己的怒气,这三个人可以打伤,甚至可以打残,但不能打死,因为那么一来很可能会成为两国邦交的借口——这是军师无数次的教诲,能盖布袋的盖布袋,盖不了布袋的可以打残,但不要致命——三句箴言。今天明显是不能盖布袋了,照死里打也是不行,只能尽量控制怒气,不过相对的,打得时间越久,被揍的人就越受折磨……谁让你不会找人,偏找个黑骑军里呆过的将官,活该呵。“白家棍法?你是白家军?”其中一个胡人喊停时,惊呼一声。李政然的脚还踩在那人肩上,低头近身道:“黑骑营。”三人不禁都看向李政然的脸,后者则收腿蹲到三人面前。其中一个胡人嚷道:“你不能杀我们,否则你们的皇帝会治你的罪,全家抄斩。”李政然点点头,不错,居然都懂汉人规矩了,抬头问在场围观的人一声,“各位乡亲父老可认得在下?”“……”在场的人私下里交头接耳,只知道这家店主姓李,小夫妻俩来这儿不久,并不知他们的底细。李政然低头用胡语对三个胡人道:“瞧,这儿没人认识我。”再抬起头用汉语对在场众人道:“在下姓李,李道行,昆布可汗的汉丞相李极的侄儿,家中后院争产,不得不躲在贵地,几个奴才追来惹事,惊到各位了。”再低头用胡语对三个人道,“就算我现在杀了你们,齐国皇帝也找不到我什么事!怎么样?想死?我可以成全你们。”谁他娘想死,谁死去!三人赶忙摇头。“你们不是商人!”李政然继续用胡语。三人没点头也没摇头,在李政然攥住长棍欲起身时,三人赶紧点头。“来这里做什么?”三人互相看看,最后由其中一个开口道:“阿托大帅要南攻,派我们来南方探查白家军是否真的已经不在。”李政然哼笑,这三个胡人居然敢这么明目张胆,可见如今的局势有多可笑,恐怕只待探明白家人无力回天后,他们就要吃掉齐国了吧?“滚吧,立即离开这儿,不要再让我看到你们,另外——”戳一指其中一名胡人被揍肿的脸,后者疼得哇哇直叫,“我能不能相信你们回去不会提今天的事?”三人互看。李政然再加一个筹码,“猜猜我有没有办法让阿托知道你们刚才的泄密行为?”三人迅速摇头,表示不会提及今天的事。李政然一个甩手,三人爬起来就跑,将人群推搡出一条道……“李哥,要不要做了他们?”王虎蹲到李政然身边低声问,嘴角还渗着血,此仇不报非君子啊!“不要,这回跟上次不大一样,上次他们走的水路,主要是运物资,这次——”看一眼胡人远去的背影,“应该不只这几个人,成规模的探子不好对付,还可能会惹事上身,算了。”扔掉手上的棍,“你的伤怎么样?”“嗟!小伤,胡人我是没打过,可怎么说也是白家军出来的,李哥你放心,我没事。”“兄弟们治伤的钱由我来付,另外——你帮我在郊外找处农家院子,这两天我就搬过去。”今天既打了这三个胡人,自然再不能继续在这儿住下去,好在这儿的人不知道他的底细,不用搬得太远。“好,我马上就去办这事。”王虎带了一众的手下治伤,顺便也一起带走了梁二郎。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