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敢奢望他们两个人能有一辈子，永远这样的词汇，他只希望，能在一起的每一天，都不要离开。等小师弟吃饱喝足，并且将饭带回来的时候，午休时间已经结束。沈杰辰随手将饭盒扔到了一边，摆了摆手，“叫患者进来吧，让他们等了这么久。”小师弟还要再说话，沈杰辰已经把眼镜重新戴上，嘴角挂上了职业性的笑意，看不出一丝情绪，小师弟只能将所有想说的话吞了回去，按了按钮，通知患者进来。一下午的门诊，小师弟都有些心惊胆战，生怕患者一不小心就惹怒了明显情绪不佳的沈杰辰，但是沈杰辰仍然一副耐心十足的样子，面上挂着笑容，无比和善的为每一个患者看病。小师弟在旁边默默地看了好久，不由地感慨，原来以为聂教授把自己丢在沈师兄这里是因为没时间，原来沈师兄竟然如此具有职业操守，他一定要好好向师兄学习。聂教授在中途的时候打了一个电话，让沈杰辰下班后到他办公室去一趟，沈杰辰皱了皱眉，总不至于盛风南的爸爸真的找到了院长室吧。送走了最后一个患者，沈杰辰舒了口气，靠在椅子上看了看时间，小师弟探过头来，“沈师兄，今天那个人……”沈杰辰斜眼看着他，淡淡地说道，“他是我男友的爸爸，来让我们两个分手，你满意了？”小师弟明显噎了一下，“沈师兄……你还真直接，其实，我就是想说，今天的事我会给你保密，顺便提醒一下，聂教授让你去找他的事。”沈杰辰站起了身，脱下身上的白大褂，突然开口，“是不是在你们眼里，喜欢男人真的那么罪无可恕？”小师弟摆了摆手，“喜欢谁是自己的自由，别人哪有权利去干涉，只是老人家年纪大了，一时没办法接受，您别放在心上。”沈杰辰笑了笑，“下班了，早点回去休息吧。”小师弟点了点头，欢快地出了诊室，沈杰辰跟在他身后，胳膊上随意地搭着刚脱下来的白大褂，将灯关上，出了门，刚走了几步，突然一个中年妇女从走廊那端冲了出来，看见沈杰辰胳膊上的白大褂，直接扑过来，扯住了他的胳膊，“医生，你去看看我儿子吧，他还小啊，不能瘸啊。”沈杰辰被突如其来的人吓了一跳，向后退了半步，才回过神，“这位大姐，有什么事你慢慢说。”“我跟我儿子是来医院看望病人的，一时没照顾过来，他就自己跑去玩了，结果从楼梯上摔了下来，躺在那里不敢动了，我，我也不敢碰他，她们说医生都下班了，我…… ”大姐说着哭了起来，“我就这一个儿子，我不能……”沈杰辰皱起了眉，低头看了一眼手表，“他现在在哪里，带我去。”“好，好。”大姐抹了把脸，在前面给沈杰辰带起了路。沈杰辰跟着大姐在住院部七号楼侧面四楼的楼梯平台上看见了大姐的儿子，正躺在地上一抽一抽地哭着。沈杰辰蹲了下来，轻轻开口，“小朋友，你告诉我，哪里痛？”小孩睁开眼，看了沈杰辰一眼，哭地更加厉害，“我不要看医生，我不要打针，好痛……”沈杰辰伸出手指，轻轻地抹了抹孩子的头，将白大褂掩在身后，“我不是医生，我只是过路的叔叔，你告诉叔叔哪里痛？”小孩看了沈杰辰一会，终于指了指自己的脚踝，“这里痛，痛死了！”沈杰辰一边温和地跟小孩说着话，一边轻轻地将孩子的裤腿挽了起来，露出了脚踝，在上面轻轻地按着，半天才抬起头跟那位大姐说道，“只是脚踝轻微扭伤，回去先冷敷一下，四十八个小时之后改热敷，可以外敷一些活血化瘀的药，消肿止痛，半个月左右就能痊愈。”大姐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真的没事么……他哭地那么厉害，我还以为……”沈杰辰将小孩慢慢地扶了起来，揉了揉他的头发，笑得温和，“小朋友，你是男孩子，所以要勇敢，不要动不动就哭，被别的小朋友看到会取笑你是胆小鬼的。”小孩抽了抽鼻子，偏过头，“我才不是胆小鬼。”沈杰辰站起了身，“这段时间要看好他，不要让扭伤更严重。”大姐将小孩抱了起来，感激地笑笑，“实在是太感谢你了，医生。”沈杰辰还没说话，那小孩子突然又哭了起来，指着沈杰辰控诉道，“你骗人，你明明是医生……”沈杰辰摸了摸他的脸，转向他的妈妈，“我还有事，就先走了，电梯在那边，你们可以坐电梯下去。”等沈杰辰赶到院长办公室的时候，已经过了下班时间半个小时，办公室里仍旧亮着灯。沈杰辰在门口顿了一下，抬手敲了敲门。聂教授的声音传了出来，沈杰辰伸手推开门，看见聂教授正带着老花镜，埋头不知道在写什么。沈杰辰犹豫了一下开口，“教授，您找我？”聂教授抬头看了沈杰辰一眼，将一份文件放在桌上，“来坐下，看看这个。”沈杰辰坐了下来，舀起那份文件看了半天，抬起头，有些迷惑地看着聂教授，“教授……”聂教授放下了手中的笔，“这是一个很好的交流学习的机会，你在国外留学过，对那里的环境比较能适应，而且，现在医院这一批年轻医生中，我最放心的就是你，让你去，一定不会让我失望的。”沈杰辰的视线在文件上又扫了一遍，“要三年的时间？”聂教授点了点头，“怎么了，不想去？”沈杰辰避开聂教授的视线，“我，暂时不想离开国内。我知道这是一次难得的机会，但是……”顿了一下，他笑了笑，“教授，还是把这个机会给别人吧。”说着，将文件合上，递给聂教授。聂教授没有接，“反正截止日期还早，你先舀回去，好好考虑一下吧。”沈杰辰想了想，将文件收了回来，“那好，但是我想，下次给您的回答，也许还是这个。”聂教授难得地笑了笑，“不管你怎么决定，我都尊重你。天晚了，赶紧回去吧，家里还有个人在等着你。”沈杰辰明显地愣了一下，“教授，您都知道？”“那是你自己的事，我无权干预。你从读博的时候就跟着我，你是什么样的孩子，我最清楚不过。”聂教授想了想，接着说道，“人啊，这一辈子，注定跟谁在一起，不管别人怎么阻拦，都会在一起的。最关键的，是你自己的想法。当初我不同意壹淮去当警察，总想着让他继承我的衣钵，当一个医生，他违背了我的意愿，尊重了自己的想法，却仍旧没让我失望。”沈杰辰感激地笑了笑，“教授，谢谢您。”从聂教授办公室里出来，沈杰辰感觉堵在自己心口一天的东西散去了不少，回到自己办公室收拾了一下东西，正换衣服，电话响了起来，沈杰辰看了一眼屏幕，不自觉地勾起了唇角，“你下班了？”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