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成杰一马当先地冲了出去,引擎轰鸣,沙土飞扬。彼时他已在阮鸿升身边修炼得足够不动声色,然而实际上不过还是个十七岁的少年,顶级机械工业的动力咆哮唤醒了他蛰伏心底的猛兽,他脚下踩的不是油门与离合,是万里河山任征伐。车尾缀着另一辆车,然而很快就被抛得很远,大风酷烈,猛兽嘶吼,阮成杰大脑所分泌的多巴胺急速达到了峰值,超高速动力带来了极致快慰与晕眩。但是德国人迅速要求他降速,高处下坡,阮成杰的太阳穴几次鼓动跳跃,终究一档一档地降低了发动机转速,片刻之后,阮成锋冲了上来,两辆车齐头并进了极短的一段距离,对方借着一个小弯道超出了半个车身。阮成杰正要压制过去,车载对讲系统忽然一闪一闪地发出了信号。对方车上的工程师急迫要求停车,阮成锋驾驶的那辆车发动机出了故障。两辆车终究是缓缓地泊到了一片林地边。两个德国人商量片刻,一个开了无故障车去寻找救援,另一个等待了一阵子,拔了车钥匙去最近的补给站去取饮用水。莱茵断裂谷附近的那片天空,在傍晚时刻是一片瑰丽的玫红色。阮成杰懒得去管另一个大活人,索性绕着车转了一圈又一圈,最后停在车前,伸手慢慢抚摸。高品质钣金和极致工业美学带来无以伦比的触感,纯粹冰冷的金属,他却像是在抚摸有温度的胴体,目光里不知不觉地带上了痴迷神色。他知道阮成锋在身后不远处一直看着自己,但他向来都是无视这小子的存在。日光给他的侧脸镀了一层金,砰地一声,阮成杰打开了车前盖,一条手臂推高金属盖,他眯着眼睛探身去研究散着余热的发动机。后腰与臀勾出了一道弧,七月末,窄腰长腿的少年肢体在柔软修身的薄料衣裤之下清晰可见。第10章阮成锋死死地卡住了阮成杰的后颈,将他按在了陆地巡洋舰的车前盖上。他极重的力道和铺天盖地倾泻下去的巨大恨意,使得这一场性事不像是做爱,更像是屠杀。阮成杰一开始还能厉声喝骂,疯子变态之类胡乱喊了很多遍,渐渐地只能痛苦呻吟。并不是不想反抗,但在某一刻,他突然心生怯意。阮成锋那一句ldquo天衣无缝rdquo,像把锐利的刀,直直捅进了他的心脏。他毫不怀疑那一刻的阮成锋是真的想杀了他。与那一瞬间强烈到仿佛千钧分量的骇人恨意相比,撕裂他身体的性器简直算是救赎。他被牢牢地按在高大的发动机盖上,后腰和臀勾出了一个极其方便进出的角度,每一下撞击都是凌迟,没有任何快感。他知道自己在流血,粘稠涩感的血液纯粹是帮凶,他痛得眼前一阵阵发黑,只恨不能立即昏迷过去。仿佛濒死的漫长痛楚里,阮成锋冰冷的声音一字字砸进了他的鼓膜。ldquo你和人联手做局去骗他继承的遗产。rdquoldquo骗光了以后再诳他去跟老爷子坦白。rdquoldquo那是个傻子,他不知道自己的亲侄子能这么算计他。rdquoldquo最后他全家被驱逐到非洲,打着开拓市场的名号,扔到连一个中国人都没有的地方。rdquoldquo几次想跟国内讨要资源,被一次次驳回。rdquoldquo想要跟老爷子通个电话,不是被层层阻挠,就是总撞在心情不好的枪口上讨顿骂。rdquoldquo连女儿得了病走投无路了,几次求救都被无视。rdquoldquo老爷子的刚愎,他的蠢和犟,父子两个怎么就全被你算得清清楚楚呢?哥。rdquoldquo三叔杀人的那一夜全家只有你在,你什么都没干吗?rdquoldquo我喜欢的人怎么会是这样呢,哥。rdquoldquo你有毒。rdquoldquo恶毒。rdquo***他们像是走完了一个圆,最终又回到起初的那个点。阮成杰几乎是气息奄奄地被扔回了那个房间,他想,这次恐怕是真的撑不过去了。想着想着,渐渐昏睡过去。第二天醒来之后,他发现自己被关起来了。房间在二楼,窗户外面原本就是镂空的雕花铁枝,门被反锁,只剩下附带洗手间里一扇极小的窗户,能推开十厘米的一条缝。这屋子里的陈设简单到令人发指,几乎没有任何锐器和多余物件。一个完美的囚笼。阮成杰思考了片刻,没做什么浪费体力的徒劳,只是去洗了个冷水澡,仔仔细细的把自己弄了个干净。冰冷的水流经身体,青紫淤痕仿佛被镇定,麻木之后连痛感都降低了。只是在清理下身的时候,他才一接触到撕裂伤口,就忍不住全身一抖。非常疼,也非常冷。就着那股子近乎凛冽的钝刀割肉感,他扯出了一个难看的笑。果然出来混,迟早都要还的。***阮成锋说的那些,都是他做的。他在十六岁那年,正式进入华瑞任职。以刚满法定年龄的身份挂职董事,但实际上在这之前他就已经小试牛刀,在阮鸿升的指点下处理过若干边缘事务。他做得很漂亮,阮鸿升很满意,并且在之后的这一年多里陆陆续续移交了不少权力给他。与此同时,二叔阮崇义依旧醉生梦死,但是他的另一个叔叔阮崇智,却在不久之后,挟斯坦福与耶鲁的双学历和一个门当户对的未婚妻从大洋彼岸回来了。这位阮家三少爷是另一种画风。他是阮崇义的同胞弟弟,阮家大夫人的另一个心肝宝贝。锋芒毕露、面目冷峻,傲慢,凌厉。高智商人才惯例目下无尘。他是一把出鞘的刀,阮鸿升对他寄予了大希望。为了这个儿子的归国空降,阮鸿升交代人精心筹备了隆重的社交晚宴,要在一个月后将这个优秀的小儿子正式介绍出去。并且准备了一个足够高的职务,阮崇智当得起继承华瑞这个重任。阮崇智从高中开始就是在美国念的,对已逝的温吞大哥和败家子人设的二哥毫无感情。当然,阮崇义眼里也根本没有这个高冷阴戾的弟弟,在归国的欢迎家宴上,二少爷甚至连个照面都没打,推说有事而缺席了。那天的家宴,气氛非常奇怪。阮成杰是陪着阮鸿升一起进的餐厅,才一进门,他就觉出了一股子非常不舒服的劲,然后对上了三叔的眼睛。阮崇智扫过这个大侄子的眼神仿佛看到了一坨行走的垃圾。阮成杰平静地看回去,然后在老爷子落座之后找到了自己位置,除了二叔,家里其他所有人都在。阮夫人是欢喜的,而阮崇智也只有在对上自己父母的时候,那张写着ldquo在座诸位都是垃圾rdquo的脸才会有一丝笑容。包括他的未婚妻,在切开牛排时洒了些酱汁出去,他也像是被什么脏东西碍了眼,非常不悦地用食指叩了下桌子。作为回应,那女人冷冷地瞪了他一眼。阮夫人打圆场,说:ldquo中餐师傅不大会做西式的东西,火候有点过?改天专门给你俩请个西式厨子回来。rdquo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