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着武至下了水,武至高兴的嘶鸣,我拍了拍它,轻声说:“武至,要是阿麽能在这就好了,他一定很喜欢这里。”心里一阵黯然,阿麽他现在已为人夫了吧?我静静的靠着武至发呆,武至却突然向对岸跑去,一惊之后,我连忙跟过,发现瀑布底下的岩石上竟然躺着一个年轻男子,浑身湿透,双眼紧闭,吓了一跳。什么人竟然跑到了这里,是死了么?想着,便伸手试了试鼻息,感觉到呼吸后,我微微松了口气,此人怕是呛水昏了过去。救人要紧,顾不上自己也被淋湿,我俯下身,狠狠的压击他的胸口。面前的整个人忽的坐了起来,我始料未及,瞪大双眼看着他,手还放在他的胸口,忘记收回。男子澄澈的眼对上我的,满眼的不解,迷茫的问道:“小兄弟,你这是?”我反应过来,收回了手,“你没事了?”“我有什么事么?”男子眼里的不解更重。“你溺了水,整个人昏将过去,我刚刚……是想救你。”“昏过去?”男子听了我的话,竟然大笑起来,“小兄弟,我刚刚在这瀑下打坐练功,之后就睡了一觉,没想到,你倒是好心。”闹了个如此乌龙,我不由脸红,心底不由怪自己多管闲事。讪讪的说:“哦,如此,是我多事了。”“没有没有,小兄弟如此心地善良,在下不胜感激。在下张须陀,敢问小兄弟大名?”张须陀的笑声爽朗,让人舒心。“敝姓杨,单名非。”我朗声说道。“杨兄弟不像是本地人,敢问家住哪里?”张须陀站起身,高我半头,低着头看我。“在下长安人,客居洛阳。刚才出来遛马,不知不觉来到这里。张兄在这附近居住?”我后退半步,不着痕迹的离开张须陀的面前。张须陀笑笑,说道:“此地重渡沟,山青水绿,更有瀑布多个,在瀑布之下练武,让人神清气爽,武艺大增。而东北十多里地上有座村子叫做潭头村,在下居住在那,每日都会来此练武,没想到今日能遇上杨兄弟,到是缘分呢。”“确实如此。小弟也觉得呢。”我拍了拍靠到身边的武至,心不在焉的答道。张须陀看了看周围的景色,心情很好的样子,说道:“杨兄弟是长安人,想必并未去过有良田美池桑竹的村落吧?可愿意与在下同行?”我想了想,店里现在想必忙得很,回去我也帮不上什么。莫不如借此机会去散散心,于是便点头答应了。我牵着武至跟在张须陀身边,与他说说笑笑的走着。一路上,山青水绿,林翠竹茂。渐渐的看见前方一个村落,依山傍水,景色宜人。我新奇的四处张望,张须陀看在眼里,拉着我进了村边一家竹环水绕的院落。“义父,孩儿回来了。”张须陀推开院子的竹门,对着院子里的竹亭里坐着的一个不惑之年的男子说道,“这是孩儿在重渡沟认识的杨兄弟,他小小年纪却一番狭义心肠呢。”“哦,是么,这样的年轻人更该交啊。”男子将头抬起,视线由膝上的书本上转向我,瞬间就装满了难以置信。我呆愣着看着他,然后跪下身子,接连四拜后,才缓缓说道:“辽非见过师傅。”“辽非,是你?你怎么会再这里?”牛弘不禁问道。“辽非——心想留在府里,始终不能有什么见识,所以,请求爹爹允我出来游历。没想到能在这见到您。师傅,您还好么?”看着牛弘,让我不禁想到刚到古代那两年,正是牛弘的教导,才让我了解和适应了这个时代。当日牛弘为了收集整理书籍而漫游全国,没想到,一别竟已四五年。“为师为了搜访图籍,行遍全国。两年前发现这里,除了进宫复命的时间大多都呆在这里,颐养生息。须陀这孩子是我在弘农阌乡时遇到的,之后一直跟着我,想要报销国家,为师还打算再回京向你父亲举荐他呢。没想到,今日竟教你们遇上了。”牛弘起身拍了拍我的肩,说道。我看了眼张须陀,他满眼的不解,最终问道:“师傅,你们认识?”牛弘大笑:“这就是你一直相见的,老夫唯一的门生,杨素大人的千金,杨辽非。”“千金?什么,你是女的?”张须陀指着我,脱口而出。我和牛弘相视而笑,道:“是的,小女杨辽非,因为女儿家一人在外不方便,所以易成男装,刚刚无意隐瞒,张大哥勿要见怪。”张须陀呆呆的看着我,“不会,不会。只是没料到……刚刚失礼了。”我摇摇头,开眉展眼。“师傅,多年不见,辽非对您,思念的紧。您不在,辽非疏于学业,您教给我的东西可要荒废了呢。”我拉着牛弘,撒着娇说道。牛弘教我时,我只有七岁,虽然心智成熟,但因着身体的原因,也常常会撒娇放赖。牛弘外表严厉,却拿我无奈地紧。牛弘看似无奈地看着我,却遮掩不了眼里的喜悦,“老夫可只有你这一个徒弟,你千万不要砸了我的名声,那老夫可找杨素老儿拼命去。”顿了顿,牛弘又问道:“你爹还好?”想起杨素,我内心一阵动荡,眼眶都湿了,“辽非离家前惹了他担心了,爹爹消瘦不少呢。不知道爹爹现在怎样了。”牛弘看出我心底有事,看了看张须陀,没有问出口。回头吩咐张须陀说:“须陀,辽非一人在外,你切记要帮义父照顾好她。你领她在村里逛逛吧。义父给她做些好吃的,你们一会回来就好。”张须陀点头答应了,带着我在村里闲逛。我跟着他,心不在焉的走着,看着他和村里的老老小小热情的打招呼,不禁诧异,张须陀不过二十岁左右,来这个村里也不过两年,没想到,竟有如此好的人缘。“李大伯,我来帮您。”我停住脚步,看见张须陀俯下身,帮一位老人把水桶里的水倒进水缸,又转身去井边提了几次水,之后才擦了擦汗,回到我身边。“我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你在村里有这么好的人缘了。”我半仰头看着张须陀,含笑说道。张须陀似乎还不适应我是女孩子的身份,与我保持着一小段距离。“人缘什么的谈不上,我和义父在这里居住两年,村里的人们没少帮助我们,我只不过做点自己能做的。”我颔首,对张须陀说:“张大哥,师傅待我,亲若父女,你是他的义子,把我当做你的妹妹就好。”张须陀微顿,点头说好。继续向前漫步,看见一个小小的孩子蹲在路边,对着什么大哭不已。待走近,看见他面前是一只小狗的尸体,孩子哭的很伤心,抹花了小小的脸。张须陀蹲下身,放轻声音,问道:“小奈,怎么了?”孩子抬起头看了我们一眼,又低下头哭着说:“小花死了,哥哥,小花死了。”张须陀看了看小狗,又看了看哭的不停的孩子,似乎有些不知所措,我轻笑,也蹲下身,柔声说:“小花不会死的,它只不过去了其他地方,重新生活了。只要我们把它埋起来,它就会在那个地方好好生活了。将来有一天,我们还会再见到小花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