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嗳,还好啦!”气氛原本好好的,总有不长眼的来找事。徐柯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摸了出来,状似关系好的挽住了苟安的胳膊:“安安呐,今晚这样盛装打扮,就是为了陪这个新来的小弟弟跳开场舞吗?”语气很难说不奇怪。苟安先是一愣,心想这人平时见了自己想绕道走,今天干嘛突然像个牛皮糖一样凑上来?随后反应过来,她提到了什么“盛装打扮”,想必是为了刚才被拒绝的哥哥来找场子的。被徐柯触碰的地方鸡皮疙瘩起了一地,苟安默默地抽回了自己的胳膊,强忍住了用什么东西去擦一擦的冲动。徐柯笑呵呵地冲着贺渊伸出手:“你好呀,我是徐柯。”贺渊没有第一时间回应——在今晚礼仪一直做得满分到位的情况下,此时此刻他盯着伸到自己面前的手,却第一时间抬眼看了眼站在旁边的苟安。就像是等待着主人要不要和陌生人握手口令的小狗狗。迅速知道站队、且站队果断的少年显得乖的不行。苟安笑了:“贺渊,怎么了,人家在跟你打招呼。”小绵羊这才听到指令似的,眼睛闪烁里闪烁着”我不喜欢”,伸出手——看似握手,实则只是指尖飞快地碰了碰对方就立刻挪开。徐柯感觉到了,难为她不动声色缩回了手,问苟安,“不介绍下吗?”“贺渊。”站在旁边的人自己说了名字。“啊,我知道你。”徐柯说,“贺然的堂弟嘛。”果不其然话一刚落,面前的少年就蹙起了眉——这个年纪的少年们独立性和自尊心都很强,没有谁会喜欢被人提起时,是“某某某的谁”这种格式,哪怕是“贺津行的侄子”都会让他觉得不那么愉快,更何况还是他那个莫名其妙的堂哥。徐柯还在说:“我早就听过你,之前因为学习不太好,小学就被送去了国外一直没有回来?哎呀理解啦,哈哈,我爸爸也担心我考不上好的研究生考虑砸一些钱在英国给我买个好听点儿的名校入学名额……”“徐柯。”苟安面无表情打断了她,“他没惹你,你就非得找这个茬不可吗?”这么开门见山的对话让周围所有人面面相觑,周雨彤吐了吐舌头。徐柯缓缓睁大眼:“我没找茬呀!”“哦,是吗?”“对呀,我只是觉得我们江城好久没有新面孔了,很新鲜啊!”徐柯点点头,“虽然国内有贺然的话,他可能不久后就要回去原本的地方,不过如果他和你的事定下来,说不定就不用走了?”苟安有瞬间的沉默,忍不住感慨,关于贺家有意无意给她塞了个差不多的同龄人这件事,看来是真的人尽皆知。哪怕可能贺老爷子没这个意思,真的只是拜托苟安,想让孙子好好的度过一个成年礼宴的开场舞——猜疑却止不住地四起。“今晚晚宴后我们还有第二场,在甲板下面的酒吧,你要来吗?”徐柯转向贺渊,“你可以让安安带你进来,就不用怕他们不认识你,拦着不让你进。”说着她捂嘴笑了起来,好像有点得意自己在暗讽面前的无名之辈,根本不入流,在江城上流圈没人认识,也站不住脚跟。贺渊保持着礼貌的微笑。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的性格看上去更像是他的小叔叔——笑意几乎没有到达他浅褐色瞳眸的眼底。动了动唇,刚想拒绝,这时候突然听见旁边的人说了句,“想喝酒吗,不如现在就喝。”没人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苟安顺手拿过旁边侍从托盘里作为装饰摆在那甚至没开封的香槟。身后的夜朗感觉这一幕有点眼熟,挑眉。只见她飞快且用力地摇了摇,然后大拇指一弹——木塞飞出去打在徐柯的脸上,留下一个红红的印子。在她错愕地捂着脸发出一声痛呼尖叫时,琥珀色的酒液伴随着气泡喷溅,全部洒在了她脸上和白色小礼服裙子上!突如其来的骚动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所有人震惊地看过来时,苟安“啪”地把还剩小半瓶的酒放回惊呆了的侍从托盘里:“看来在船上玩酒已经变成了我的固定保留项目。”“苟安!你!”徐柯剥开湿漉漉的头发,狼狈又愤怒得说不出话,想要扑上来跟苟安拼命——这时候站在旁边的贺渊和夜朗同时动了,只是夜朗在瞥见贺渊的动作后刻意慢了一步,让他轻轻拉过苟安的手腕,将她放到了自己的身后。“徐小姐还是去整理一下比较好。”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上的腕表,“晚宴马上就要开始了,相信你不会想错过开场舞,这么重要的时刻。”他声音轻飘飘的,眼神落在了不远处几个呆愣的侍从身上。那清冷的目光扫过来,侍从几乎是立刻反应过来,一拥而上,连请带扶的带走了一身狼狈、与周遭格格不入的徐柯。骚乱过后,宴会厅短暂陷入沉默,大家都是见过世面的人,在几秒整理惊讶后,厅内立刻恢复了原本的热闹。贺渊轻轻扣着苟安的手腕,歪着脑袋问她要不要去洗手间整理一下时,苟安轻轻摇了摇头。“抱歉,明明很优秀,却害你被那些鸡蛋里挑骨头的人看不起。”这是她今晚第二次讲类似的话——好像苟大小姐在江城的人缘也不太好的样子。少年的睫毛颤了颤,续而垂落遮住偏浅色的瞳眸。“才没有。”大大的绵羊眼睛笑得眯起来,像是两道弯弯的月牙,“客观存在不容改变的东西,随便他们说,也不会消失。”“心态真好。”“一天只需要发生一件值得开心的事,就是美好的一天:今天的开心事,已经发生了,那就是一会儿可以跟姐姐跳舞。”糖分真的超标。苟安的眼睛立刻亮了,“今晚陪你跳到舞会散场。”“一言为定。”……这边的小团体自成一角,仿佛完全不受外界干扰,气氛融洽,相聊甚欢。距离她们不远的另一个团体则陷入了奇妙的沉默。“这他妈又是谁啊?”盯着不远处给苟安递湿纸巾,替她把头发抓起来方便她清理身上飞溅的几滴酒液的小孩,最终还是苟旬忍无可忍地打破了沉默——“莫名其妙上哪冒出来一个人对着别人的姐疯狂叫‘姐姐‘!”作为当前小团体唯一一个稍微成熟一点儿的,江在野无语地瞥了眼苟旬一眼,“你喊什么?”苟旬也不知道他在喊什么——反正他看见苟安为了个陌生的小孩直接上手弄徐柯时,整个人都惊呆了……那小孩明明人高马大,站在她身后像是被好好地保护了起来。然后再反手过来保护她……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关系多好的亲戚!“他们还要一起跳开场舞!什么时候决定的事,莫名其妙,为什么我姐要陪贺家的随便什么阿猫阿狗跳开场舞!”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