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这样叫的人挑起一边眉。“真没事,我吃药了。”车后排,人们翘首以盼的贺先生声音响起,不冷不热——“问了一串问题,我问的你有没有想稍微回答一下:你今天上午没课,准备去哪?”苟安抿了抿唇,“医院。”把人推下水搞到叫救护车,第二天去看一眼完全天经地义,她觉得自己不用说太多,解释一堆,反而像是在遮遮掩掩。没想到给出这个答案后,车里的男人沉默了下。苟安茫然地望着他,不知道他一瞬间不说话是什么意思。几秒后,贺津行扫了她一眼,扔下一句“给我一分钟”,车窗升了起来。被关在车外的苟安一脸懵逼,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可以走开了,贺津行的意思好像是让她别走?……在车外的人吹着风天人交战时。贺津行低低咳嗽了声,抬起手拍拍副驾驶座的靠背,懒洋洋道:“通知Justin,会议改明早,让他们去睡觉。”刘秘书:“……”刘秘书:“?”贺津行瞥了他一眼,面无表情:“我也要去医院。”刘秘书:“……您不是吃了药了吗?”“刘昊。”男人面无表情地喊了前排试图反抗的秘书的名字,“你是不是读不懂空气?”“?”“国外地里那几株刚播种下去的草有多重要?”“……您说呢?”“有我老婆要跟别人跑了重要吗?”“……”啊????脑子里炸成一片废墟。刘秘书把后视镜掰了回去,然后让后排的老板看清楚了他那双写满了迷茫的眼睛。贺津行懒得跟他废话,满脸恹恹,拒接沟通似的,转开视线。伸手把车窗重新降了下来,他对车外冻得开始哆哆嗦嗦给自己戴手套的小姑娘说:“别戴了,上车。”苟安:“啊?”贺津行:“去医院。”语气不算好。像是憋着一股火。苟安裹着一身寒气爬上车,真的像是坐在一团火炉身边,由内往外正烧的旺。作者有话说:…我觉得有件事应该说给你们听听——【喜报】截止到我写下这段话,昨天光第77章一个章节,大家一共写了1215条小作文,嗯。第79章 我不舒服一碗水,端不平。在苟安带着半路杀出来的小尾巴出现在夜朗的病房之前, 他的病房,已经迎来了今日第一批访客。靠在病床上,高热使得夜朗时不时还咳嗽两声,宽阔的肩膀因为咳嗽轻微耸动, 他目光平静地看着低头坐在床边的少女——陆晚的身上也穿着病号服, 过于宽大的病号服和苍白的脸色让她看上去异常柔弱, 手背上可以看见青色的血管,上面还有输液留下的针孔痕迹。只是输液而已, 就可以留下这种痕迹。如果是对陆晚心存友好与善念的人看见, 大概只会觉得心疼吧。夜朗恍惚地想起,街坊邻里一直都说, 陆晚看上去并不像是一辈子待在斋普区的人,她是会飞上枝头做凤凰的。以前, 夜朗对这句话不屑一顾, 谁这么说, 他可能会冷声反驳, 她自己可以凭自己的实力离开这里,不需要飞上谁的枝头。贫穷,不服输的上进与较真,纯真——这些品质,大概在如今这个会吃人的社会, 会被人们嗤之以鼻, 嘲讽“一些只会拖后腿的特质”。但是这么想的人,通常会忘记, 当一些特质足够让人放下防备以轻视相待时, 或许他们本身就是做锋利的武器。只是这把武器开了刃, 会毫无差别地攻击每一个挡在前进道路上的人——不分敌我是非。“有事吗?”夜朗的声音过冷, 以至于陆晚抬起头,投来了困惑的目光。陆晚只是早上打完输液后,听护士说昨天跟她一起来的人也醒了,记挂着夜朗是昨天她在泳池中,那样的混乱情况下,唯一一个冲她伸出手的人,所以早餐过后,陆晚就来到夜朗的病房探望他。他好像还在发烧,整个人看上去很疲惫。看到陆晚进来,没有和平日里一样叫她“晚晚”,只是握着一次性勺子舀粥的动作停顿了下,然后便低头继续吃,没有搭理她。陆晚觉得好像突然间,夜朗看自己的眼神不一样了——就像现在这样。像是在看陌生人。“没事,我就是想起来昨天的事,还没有对你说声谢谢。”“不用。”陆晚的声音戛然而止,脸上出现了片刻凝滞,她努力告诉自己,“没关系夜朗就是这样说话的”,但是还是有无声的不安,像是滴落的墨点,黑斑在无限浸开、放大。姣好的脸上出现了一如既往脆弱又无力的笑容,这样的表情夜朗看过很多遍,垂头,看着陆晚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轻声问:“阿朗,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夜朗转开脸,垂下眼。有的。真的有。看到她,他就会不开心。无法避免的想到了自己的两次选择,人生中最重要的两次岔路口,他都放弃了苟安,走向了陆晚——一次是因为陆晚那张无害的脸,披着青梅竹马的滤镜,一瞬间鬼迷心窍,他放弃了苟安对他的信任;第二次,倒是无关爱恨,是他主动放弃了一切。夜朗脑海中回放着曾经亲眼目睹过的一幕幕——冬夜绵绵细雨中,筒子楼昏暗的光线下,他的雨伞倾斜向陆晚遮住她早就被雨淋湿的肩膀,告诉她,「最近,小心点。」面前的少女睁大了那双无辜的双眼,震惊地望着他,像是对接下来准备发生的一切惊慌失措;尘埃满满的筒子楼,楼梯下的他仰望站在自己家门口等待着的人,看着她曾经那双无辜的眼中写满了疲惫和央求,憔悴的脸和用长羽绒服才能遮盖住已经有些隆起的肚子。他那个时候明明已经厌恶陆晚入骨,如果她是男人应该都不能活着走出斋普区……但是在一瞬间,夜朗却还是妥协了。手在外套的口袋里握成拳。知道贺津行当然会有更好的律师团队,虽然不知道那个行事诡异的男人为什么对苟安的事那么上心,但相比之下,当时大概是谁都比自己更有资格接管、照顾好苟安。「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陆晚。」楼道间,他的嗓音沙哑到几不可闻——「东西我会亲手交给贺津行。」话语落下,毫无意外地,他讽刺地看见陆晚眼中迸发出惊喜的光。「我可以……」「不。」还不明白吗,陆晚?需要亲手交给他,是因为哪怕是相比较贺津行,我也不再信任你。一点也不。睁开眼,夜朗那双深色的瞳变得如同深不见底的渊海。五脏六腑的疼痛再次袭来,虽然知道面前坐着的还是他那个青梅竹马的少女,她还什么都没有做,没有不择手段,没有为了攀爬上更高的枝头或者一己私欲,践踏他的信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