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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泽尔疑惑问:“我怎么了?”“你要是老早告诉我你的全名,”楚辞控诉道,“我早就找到你了。”“你不知道?”楚辞抬头:“我知道什么?”“我以为……”西泽尔恍然明白,当时在锡林,老林一眼就认出来他是谁,但是楚辞并不知道。这句话在他喉咙里盘桓了数次,还是说出口来:“我以为林会告诉你。”但是楚辞的反应很平淡,他只是耸了耸肩,道:“没有。”“我叫西泽尔,西泽尔·奥布林格·穆赫兰,”西泽尔从终端里划出一张个人身份信息,他连平时会隐藏的数据都毫无遮拦的展现出来,包括自己的基因编码,“中间名和姓氏其实是我父亲的名字,他是联邦陆军元帅。”“好家伙,”虽然用的是惊叹词,但是楚辞的语气非常敷衍,“看不出你还是个官二代。”西泽尔好笑道:“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的家庭。”“我家的地址是首都星罗德兰区钟山大道12号,我父亲常年在旧月基地,不经常回家,我母亲和妹妹在家里。”楚辞干巴巴道:“说这么清楚干嘛,我又不是查户口的。”西泽尔无奈道:“我说这么多就是希望你也可以告诉我,你被沈昼先生收养之后的生活和家人。”“……”楚辞心想。我要说我家住在雾海昨日星三岔街区月河湾街137号,人员构成是一个赏金猎人、一个前联邦安全局间谍、一个黑客、一个情报贩子以及一个打架杀人样样精通的老师……你可能觉得我没睡醒。他抿着嘴唇半天,憋出一句:“这不太好说。”西泽尔笑道:“有什么不好说的……”但他也没有再追问。这时候他们已经坐上了前往港口的车,几分钟抵达,星舰平稳而顺利的起飞,穿破大气层,进入到宇宙之中。两个小时后。楚辞跟着西泽尔走出北斗星的空间港,正值黄昏。天幕之下,凉风疏朗而温和。北斗星的空间港是半军用半民用的,楚辞从未见过这么大的港口,就像一个井井有条的“蜂巢”,所有星舰和飞行器在它的衬托之下都变成了蜜蜂或者鸟类。“有时候各军部的舰队也需要停泊,”西泽尔解释道,“所以北斗的港口修建的很大。”走出空间港,楚辞忽然问:“晚上住哪?”“我之前在北斗学院给秦教授做实验助手的时候住在研究员公寓,”西泽尔道,“那套房子现在还归我。”楚辞“哦”了一声。但是当他跟着西泽尔到地方之后才发现,这房子只有一间卧室……他指着靠墙那张小床问:“你觉得这张床能睡的下两个人吗?”西泽尔说:“你睡就可以。”楚辞问:“那你呢?”西泽尔:“……地上吧。”楚辞:“……”谁能想到,赫赫有名的穆赫兰师长回家还要打地铺呢,啧。……夜。楚辞忽然醒来。因为早晨起的太早,他简单的洗漱了一下就上床躺着,西泽尔还担心他换了陌生环境会睡不着,结果这家伙一秒入睡,就跟按了开关键一样。但睡的太早的结果就是,现在忽然清醒了。他刚要拿过终端看时间,卧室门忽然无声开了一条缝隙,朦胧的光在地上延展开来,然后停顿。“吵到你了?”西泽尔问。楚辞揉了揉眼睛,道:“睡醒一觉了。”“才不到0点,”西泽尔道,“你继续睡吧,我去书房。”“我要喝水。”楚辞从床上爬起来,卧室的灯悄然亮起。西泽尔道:“我去给你倒。”“不用。”楚辞去厨房倒了杯水一饮而尽,再走出来时,西泽尔还站在卧室门口。他似乎是刚洗过澡,黑发还有些湿润氤氲的水汽,衬衫扣子只扣了一半,领子也歪着,掩在平直的锁骨上,左边还折进去一点,晦暗不明的光顺着那点缝隙钻进去,再拼命的要探出头来。西泽尔被楚辞看得有些不自在,低头瞄了一眼,抬手将扣子扣上两颗。楚辞撇嘴道:“有本事你别扣,我看到肩膀旁边的疤了,多大能耐还那么长一道伤疤。”西泽尔:“……”“快去睡觉。”楚辞又打了个呵欠,却觉得自己彻底清醒了,但他还是躺回了床上,灯灭,他睁眼看着黑漆漆的天花板,地上的光影消失,西泽尔将卧室门关上了。几秒钟后,楚辞忽然“噌”的坐了起来,卧室门又打开,朦胧的光又铺了进来,西泽尔问:“怎么了?”“不想睡了。”“现在不睡觉干什么?”楚辞想了想,忽然发现他的作息习惯从来就没有正常过,于是道:“不知道。”西泽尔道:“大晚上不睡觉你明天怎么能有精神。”楚辞嫌弃道:“你真是比沈昼还啰嗦!”停顿了一下,西泽尔淡淡道:“沈昼先生肯定也希望你好好睡觉。”“你不是见过他了吗?”楚辞抱着被子靠在墙上,“南枝你也见过吧?靳总参说她来了北斗星。”西泽尔没有说话。楚辞不耐烦道:“不是你要问他们吗。”西泽尔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还没有离开179基地时两个人谈论过的话题,无奈道:“你不是说,不好说?”楚辞点头:“情况确实有点复杂。”“我之前只是想问你,”西泽尔慢慢道,“如果我以后要找你——”楚辞打断他的话:“你不是说以后都不会和我分开了吗?”“可是……”西泽尔叹了一声,道:“这当然是我所希望的,当时在监控中心看到你的时候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星舰学院的救济广播刚发出去没多久就有人通讯回应,而且我看得出,她很担心你。”“我在防区的时候时常很担心你在宇宙某个角落要是过得不好怎么办?有危险怎么办,张师长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告诉我,他没有找到你的消息,有时候我甚至很抗拒和他通讯……但现在我找到你了,我得知这三四年里有人照顾关心你,这很好。”他走进来,坐在了墙角的小沙发上,手肘撑着膝盖,并不像平常那么脊背挺直。“但是我又觉得,这中间你肯定也经历过我不知道的辛苦,我很……抱歉。”“你道什么歉,”楚辞看着屋顶的灯,平平板板道,“我挺好,沈昼和南枝他们都很好。”站务大厅里莫森调查员被咬碎的头颅,廊桥上贯穿他身体的冰冷刀叶,甚至是被他杀死在黑市公共卫生间的娘娘腔……许多事情固然称得上辛苦,甚至是痛苦,是提起就要咬牙切齿,一字一句都带着血腥气的回忆。他不会忘,却也不会时时刻刻都记着。他要复仇,却也不会永恒的停滞在仇恨里。都是过去。可追溯的过去,要找寻的只是真相和想要获知的答案,而不是沉溺于当时。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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