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原因如此,道教在女子中很有市场,远超佛教。马道婆出入帝都官员富户家,若她涉险猫鬼案,那其他人家也就不清白了。葛朝阳并不知道这点,他知晓猫鬼出没后,先去玄都观,随后跟王远知一同上报靖安司。看过《长安X二时辰》的人对靖安司应该很耳熟,正史中这一部门是唐玄宗时期才设立的,作用是统摄西都贼事策防。可在西游记中的大唐,比起西贼,如何管理修士才是重中之重,唐王专门设立了统摄修士的部门,即靖安司。关妖魔鬼怪的囚笼,也在此司麾下。当夜是孙元翔在靖安司当值,他修一门法术,夜不需寐,任何时候都龙虎精神。唐王深谙用魔法打败魔法的道理,但凡出了巫蛊案、猫鬼案,都让修士并大理寺一同调查。靖安司的司长听后认为兹事体大,一面紧急写奏折,一面让孙元翔先去看那道婆,免得她逃窜。于是第二日,孙元翔与葛朝阳一同去,孙元翔先看马道婆,给她多上了道禁锢咒,随后把正与爱徒说话的葛朝阳挤开,跟高长松打招呼:“又见面了。”高长松看他却很诧异,他真不知自己何时跟孙元翔见过。孙元翔感叹道:“哎,你佛缘一定很深厚吧。”高长松:!孙元翔兴致勃勃道:“我都看见了,你用六甲六丁召出了五方揭帝,佛家竟然没度你,真怪。”高长松有些警惕,用“你不是好人”的眼神看孙元翔,后者头次被这么看,还听郁闷的,他为表自己不是坏人说,“哎,你也别这么看我,我跟钟离珺很熟,他说认识你。”高长松一听钟离珺的名字,对方无死角的俊脸就撞入脑中,他想:说请他吃豆腐宴,局子一蹲,不知要拖到何时了呀。他忽然惊恐:等等,自己的住所不会过期吧?他不会被强行遣返吧!怀揣着心事,等赵义塠来后他还专门问了句,赵义塠闻后眉毛一竖,好啊,你还是个胡人。他会错意,义正词严同高长松道:“哪怕是胡人,在我大唐地界上犯大唐律,也是当罚的,需等事情查了个水落石出,才能出来。”高长松听后五味杂陈,想不到,他在长安久居的梦想,竟通过坐牢实现了。真是又惨又好笑。……猫鬼是很容易发现的,只要开阴眼,养没养猫鬼一看便知,看完大橘猫后,马道婆养鬼的事就盖棺定论了,需调查的是她养了多少,又坑害了多少人。高长松在第三日上午重见天日,他出金吾狱后深吸一口气,天是蓝的,草是绿的,空气是清新的,只有自己是臭的。他抓狂地回崇虚观洗澡,白仙见他推门而入,泪眼汪汪地冲上来,嗅鼻子难过地说:“十二郎,你都馊了。”高长松无力地笑道:“哈哈,是的。”哭了,哭了。大橘猫活了十八年,是唐初少见的老猫,因此,他化成的猫鬼格外凶,思维也清晰。一群开了阴眼的道士和尚围着他转,听他说自己被马道婆下咒的过程。“我本在□□陵下住喵,陈家将我聘去,辛辛苦苦为他家捉了十五年的老鼠喵。”大橘身旁配乌云翻译转播,二猫凑在一起,像在唱双簧。“这马道婆也不知是从哪窜出来的喵,光天化日下将我抢去,跟其他狸奴关在一起。”可惜猫鬼难成,尝试千万次,只成了大橘猫这一只,至于他缠过的人……“已记不清了,肯定超过十人喵。”听此言,在场僧人无不双手合十口称“阿弥陀佛”,马道婆作孽,大橘猫难免受带累,高长松唏嘘,他这样的猫,若带孽债投胎,猫狗胎都投不了,还得将他带在身旁,攒些功德,再能超度。就不知这功德要攒到猴年马月了。大红是猫,不懂人世间的纷纷扰扰,也不知自己害了人,还挺无忧无虑的。他害的人家说好找也好找,马道婆此人堪为妇女之友,给许多人家的孩童作寄名在她观中。寄名是民间风俗,父母会将身体虚弱、常常生病,又或者命犯太岁、流年不利的孩子象征性地寄托到道观中,以保平安。具体操作法是把孩子的生辰八字写在纸上,与其头发指甲一起塞入红锦囊内,庙驻再将红锦囊藏在神像后,给孩子取法名便可。与她关系密切的贵妇都很信任她,多半会将家中孩子姓名寄到她这,于是靠寄名就能把与她关系密切的,查个七七八八。顺藤摸瓜接着向上查,能找到借猫鬼的人家。高长松也跟着跑了几趟,他的慧眼洞察力很强,家中有端倪,他都能一把揪出来,高长松同大红配合找人,扒拉出一个就辨认一个。至于马道婆的身份,也是可追溯的,竟然能追到隋朝。隋朝的猫鬼案是独孤陀一手炮制的,可猫鬼却非他养,真正掌握养猫鬼技术的,是独孤陀的门下一叫徐阿尼的人,以前他没钱买酒了,都让徐阿尼指挥猫鬼去勒索人,弄点钱花花。高长松:皇亲国戚有这么穷吗?论理说来,徐阿尼在猫鬼事件后一命呜呼,隋还开展了一系列消灭厌胜之术的活动,街上人无不风声鹤唳,一时间,长安城的狸奴都少了挺多的。按马道婆自述,她就是徐阿尼的后人,他们家世代以养鬼为生,因猫鬼最有效,不仅能咒人,还能聚财。徐阿尼是死了,传承却没断,马道婆也学会了一两手。靖安司与大理寺两头查,得出的结论是一样的:马道婆一事情节恶劣,却只在民间作乱,人是逃不了的,滥用厌胜之术,罪无可恕,判了个秋后问斩。剩下因涉嫌人过多,还在缓慢调查中,……几日后高长松与净尘终得相见。水陆法会做了七日,与猫鬼案相冲,法会期间除被抽调去查厌胜之术的僧人,其余僧侣对此是一概不知的,净尘听完高长松这几日的遭遇,唏嘘道:“十二郎此长安行经历丰富。”高长松心想,两辈子第一次蹲局子,能不丰富吗?随后问净尘水陆法会做得如何,后者自说好,于佛之一道上大有裨益。高长松想想,也觉得经此一行,他对道法的见解也精深了,长安行是在收获颇多。他最后跟净尘说:“再过几日我欲在崇虚观设豆腐宴,答谢一众师兄弟,净尘师傅要来吗?”正经和尚一般是不会闯道门重地的,那实体化的敌意可不是人人能承受的,可换做净尘……他利落点头道:“那就却之不恭了。”高长松:哎,果然。三日后正午,他在崇虚观设宴,高长松带几小道童在后厨忙活。孟子说“君子远庖厨”,释道人却不能远,料是几日前就准备的,高长松估摸着他们崇虚观的师兄弟肚量都大。哎,除了少有几个辟谷的师叔,其他人都很能吃。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