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戚灼便去了军部,当关门声响起时,原本还躺在床上打呼噜的季听立即便睁开了眼,呼噜声也跟着消失。他迅速翻身下床,走到另一架病床前,目光冷冷地看着床上的人,开口道:“别装了,我知道你已经醒了。”闭着眼的大季听睫毛颤了颤,缓缓掀开眼帘,那双漂亮的眼睛睡意残存,像是一汪湖水蒙着薄薄晨雾。“早。”他像是根本没在意季听的蓬勃怒气,懒洋洋地抬起手打了个呵欠,病号服袖子下滑,露出一段白皙修长的小臂。季听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还装?我让你别装了!”大季听这才撩起眼皮看他:“我装什么了?”他眼里有着刚打过呵欠的水气,除了慵懒,还多出一种别样的风情。但季听看到他这副样子,心里已经没有以后自己便是这样好看的欣喜,反而觉得更加不开心。狐狸精!他在心里暗道。“不管你装没装,我现在要和你说几句。”季听紧绷着脸蛋垂着眼。大季听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他一番,突然勾起唇角笑了下:“行,说几句。”接着便撑着床坐起身,靠在了床头上。“把你们那枕头拿过来,垫在我背后。”见季听站着不动,他又道:“我胸口有伤。”“半夜跟着别人的男人往外跑,在阳台上站那么久也没见你觉得胸口有伤?”季听恨声道。大季听看着他不说话,他还是气鼓鼓地去拿来枕头,垫在了大季听背后。第49章 待到季听垫好了后背, 大季听舒服地靠上,这才好整以暇地问道:“你想和我说什么?”季听吸了口气,再昂起下巴道:“我知道你和我一样爱戚灼, 但是他是我的。”“没错,我和你一样爱戚灼, 但是这个戚灼是你的。”大季听赞同地点头。但季听并没有因为这句话而释怀,反而神情更凶, 像是一只亮出爪子的猫咪:“既然知道他是我的,那你就不要接近他,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哦?那你说我在想什么?”大季听眼睛盯着他, 脸色慢慢沉了下来。季听呼吸急促,眼眶泛着红, 像是随时都要哭,却又倔强地忍住:“你想的是万一回不去了呢?你在给自己打算, 要是真回不去了,那这里还有个戚灼,干脆就给我抢了。”“你他妈的放屁!”大季听一声怒喝,那双原本漂亮无害的眼里突然满是凶戾, 浑身散发出足以冻死人的寒意。那是经历过无数次生死战斗才能具有的气势,让季听陡然一惊,脚步差点下意识后退, 却又及时收住。他顶着大季听的冰冷目光,明明声音都在发着抖,视线却没有闪躲:“你知道我爱他, 也知道他, 他对我有多重要。如果你, 你想从我手里抢走他, 哪怕你是季听,我也会,也会对付你,不会让你得逞。”大季听慢慢坐直了身,一字一句地道:“你就算不了解我,也该了解你自己。”“我,我就是太了解你了,知道你绝对,绝对不可能没有戚灼。”季听咬着牙继续坚持说着。大季听看着面前的少年,突然一把揪住他的衬衣领子,将他揪到了自己面前,声音既冷又认真:“是的,我绝对不可能没有戚灼。我的爱人和我一起经历了无数风雨,那是独属于我和他的经历,是我们共同的回忆。只有完全拥有这些回忆的才是我的戚灼。我的爱人在等我,除了他,我谁都不要,包括你的戚灼。”季听被他揪住衣领,保持着半附身的姿势和他近距离对视,只急促地喘着气,在对方的瞳仁里看到了自己。大季听的目光在他脸上缓缓滑动,身上的寒意尽数消失,然后凑到他耳边轻声道:“十六岁的季听表现不好,哪怕是吓唬人都差了一点。你刚才应该说,如果有人想从我手里抢走戚灼,不管他是谁,我都会杀了他。”大季听说完后便松开手,慢慢靠回床背。季听就那么呆呆地站在原地,片刻后才回过神,倔倔的拧头看向一旁。“去给我倒杯热水,口很渴。”大季听拿起床头柜的空杯,用手指敲了敲。季听不理也不动,大季听便一直敲着那空杯,发出清脆的叩叩声。季听终于还是接了过来,气呼呼地倒上热水递给了他。“衣领。”大季听垂眸喝水,嘴里淡淡地道。季听低头,发现自己那半截衬衣被大季听扯了出来,堆在颈子上很难看,便解开军装纽扣往里塞。大季听瞥了他一眼:“在军装里面钉颗纽扣,和衬衣扣在一起,那半截领子就不会往上爬了。”季听哼了一声,嘟囔道:“哪里找纽扣啊,现在都没有纽扣。”“陈管理那里有,你去说几句好话就能要一颗。”季听停下动作:“难道你也穿过半截衬衫?”“你说呢?”大季听反问。季听整理好衬衣领子,又对着窗户用手指扒头发:“这头发用手指扒不顺,我回去用梳子梳,等会儿把梳子拿来,你也梳一梳。”“无所谓。”季听转头看他:“也对,你的戚灼没在,你连头都懒得梳。”大季听毫不在意他的挑衅,只轻轻吹凉热水,季听便又道:“你刚才骂脏话了,戚灼不准我说脏话的。”大季听哼笑一声:“那又怎么样?是你自己没本事,我想说就说。”戚灼刚走到302病房门口,房门就被拉开,季听板着脸走了出来。他看也没看戚灼一眼,擦过他身旁走向楼梯。“你去哪儿?”戚灼两只手都提着饭盒,“来把早饭吃了。”季听像是没听见似的走下了楼梯。戚灼又看向屋内,看见大季听靠在床头,事不关己地看着窗外,但气氛分明有些古怪。“吵架了?”戚灼问道。“没,就逗了下小孩子,结果他恼了。”大季听回道。戚灼看看楼梯口又看看大季听,心道这两人昨晚还好好的,结果说翻脸就翻脸,一场友谊只维持了不到一晚上。季听回到家里洗了个澡,换上了一件军队的深绿色T恤。这T恤对他来说太大了,松松垮垮地挂在肩上,领口处露出一片白皙的肌肤。他正对着墙上的圆镜梳头,戚灼便推开门走了进来。他只侧头瞟了一眼,便继续整理自己的发型。“怎么没开换气扇?”他们屋子小,隔出来的卫生间也只挂着一条塑料帘。每次洗澡,满屋子都飘着白烟,必须得开换气扇才行。季听没做声,戚灼去按下开关,墙上的换气扇嗡嗡转了起来。季听的头发有点长了,洗了后软软地垂下挡住了眼睛,他刚将头发拨开,就从圆镜里看见了戚灼的脸。戚灼弯下腰,下巴靠着季听的肩:“我看看……这是哪家的小少爷,长得怎么就这么好看呢?就是板着个脸笑也不笑,他要是笑一下,整个红枫系都没有比他更好看的,你觉得呢?”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