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秦犹妄道,“去夏家。”“……”饶是他这种性格,猛地听到,都不由怔了一下:“……什么?夏家?”那不是——郁诃在的地方?这一刻,他的脑海立刻闪过了无数种可能,脸上玩世不恭的笑容彻底消失了。“它们知道了消息?”“不确定,”秦犹妄淡淡道,“也有可能是因为十年前的事,它在逃走前最后见的人是他。”十年前?哦,也对。他们这些内部人士清楚,十年前E星的血腥事件正由鼹鼠集团造成,只是被各方施力压了下去。郁诃就来自E星。“最好是这样。”他道。“……”“对了,你去送小朋友,夏家对他怎么样?”“不好。”秦犹妄答的很干脆。闻言,巡查官02嗤笑了一声。既然这样,那就无所谓了。郁诃肯定会保证安全。至于夏家家主……能活就活,不能活也无所谓。黑发黑眸的身份不好找。毕竟首都星权势大部分是浅色发系,只剩下一个夏以历,外形和背景勉强算是符合条件。挂名的意思——就是真的只挂个名而已。研究院早就做好了计划。一个假身份风险极大。哪怕只是名义上的父亲,又征求过郁诃本人的意见,都很有可能会招致祂的厌恶。活人不行,死人大概可以。毕竟,一个死掉的挡箭牌,才是好挡箭牌。夏以历一路爬到外交官的位置,做了太多坏事,早就该为此付出代价。如果他死了,秦犹妄就可以顺势而为成为郁诃的监护人,堵住那些质疑的人的声音。这并不突兀。先前就有未成年的亲人在恶种事件中去世,被负责案件的巡查官照顾到成年的先例。“首都星见。”巡查官02脱掉肮脏的夹克,扔在地上,装模作样道,“我现在就赶过去救人。”呵呵,救他才怪。希望夏以历早点死。……首都星港口。一道身影坐在废弃的集装箱上。他久久没有动弹,双臂不自然地垂落在身体两侧,姿势极其诡异,好像浑身骨头才被拼在一起。头颅下垂,嘴里一直低低地呢喃着什么。摆摊的小贩们早就看他不顺眼。这人从昨天晚上就坐在这里了,十个小时,连动作都没有变,诡异到让人觉得浑身不自在。疯子吧。真是渗人的慌。被对方的存在影响,他们这边的客流量明显减少了。终于有脾气暴躁的小贩按捺不住,站起来朝着他的方向走去,随后重重踢了他坐的集装箱一脚。“你知不知道你影响了我们做生意?”“……”那人充耳不闻,还低垂着头,只自顾自地低语。“听明白没有?!”窃语声一顿。但只是几秒后,他又开始继续刚才的动作。“别挡在这,影响生意!”小贩火气上来了,拿手试图扭住对方的肩膀,“还不快给我滚?!”手在捏到这人肩膀的时候,竟传来一阵滑腻潮湿的触感,让他以为自己摸到了地板缝里的青苔。不、不正常……恐惧。这情绪几乎是立刻贯穿了大脑。小贩张大了嘴,下意识后退,却忽然发现自己的舌头不受控制地疯狂扭动了起来。他下意识想要咬下,却发现自己根本合不上嘴。不,那不是舌头。一条粗壮的藤蔓不知何时从他的喉咙里长了出来。他惊恐地睁大了眼睛。“咔嚓。”藤条代替了舌头的位置,直接撑裂了他的下颌。不过短短几秒,他的下半张脸完全裂开,长舌头垂落在地上,像个吊死鬼。人类意识很快从眼睛里消失,只残留低级恶种嗜血的饥饿感。它转过身,朝着其余小贩们扑去。“啊啊啊啊啊——!!!”“恶种!这里有恶种!!”“巡查官?!巡查官在哪里?!”这里可是首都星!——怎么可能会有恶种出现?众人惊恐不已,疯狂地向远离它的方向跑开,人群接连推攘,场面濒临失控。“对不起,对不起,不要碰我。”一片混乱之中,浑身湿透的青年从集装箱上滑了下来,险些因为打湿的鞋底而滑绊倒。“我不是故意的……”他像是才驯服了自己的四肢,走路摇摇晃晃,极不协调,好几次都摔倒在地,又爬了起来。与此同时,他的嘴里不断地呢喃着同样的话,迷茫的双眸中透露出一股委屈。“要找到郁诃……找到郁诃……”“只有他才能、才能——”“……帮我找回身体。”第14章 郁诃醒了过来。不知道具体时间,但房间仍处于一片黑暗中。他下床,拉开窗帘,阳光立刻撒了进来。窗外已经有仆人开始工作,在花园里修建灌木丛,将转基因花摆弄好角度。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夏家购买下这座花园别墅花了上亿星币。从这个角度,可以看到植物盘踞、枝条茂盛,点缀着紫色小花,宛如一座绿色的迷宫。据传闻,这是因为夏修霖喜欢,所以夏以历才专门购买下来的。这操作为了他立下了好父亲的形象,在公民之间足足刷了一大波好感。当然,他借此获得了更多选票,这才能够继续连任首席外交官。但现在看来,两人不过是塑料父子罢了。郁诃注意到,花园里安置了一个散发出蓝光的仪器。周围鸟类都被吸引,朝着它的方向飞来,却在靠近的瞬间,被这仪器吞噬进去。夏以历竟然在捕杀鸟?难怪这里完全听不到鸟叫。昨天都没有看到那个仪器,应该是临时起意安上的。他皱了皱眉。在重新拉上了窗帘,光线消失前,他下意识看了一眼阳光照耀下的房间地面。随后,动作一顿。离大谱了。他的影子,居然又不见了。……半小时后,郁诃收拾好来到楼下。大厅里。夏以历正坐在长桌上沿。见他出现,他立刻站了起来,嘴角挂上了热情的微笑,下意识想说话。但他张了张嘴。什么声音都没发出来,尝试了几次,不甘心地又闭上了。最后,他瞪了身旁的人一眼,示意他说话。夏修霖丢开银叉子,不耐烦地解释道:“父亲舌头伤到了,说不了话。”郁诃:“哦。”伤到舌头?说实话,有点诡异。这人昨天噼里啪啦说了一大通,现在却莫名其妙地伤到了舌头,看样子短时间里是说不了话了,也不知道到底招惹了什么东西。“为什么要杀鸟?”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