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们才会在他被羞辱的时候选择冷眼旁观,默不作声,放弃自己本应该维持平衡的职责,无限削弱自己的存在感……毕竟,那只是一颗石头。郁诃认为,这群人就是【研究院】。名单只是提前一步暴露了他们是谁,掺和进来有什么目的。仔细一想,他们其实很聪明。研究院不过是一个文职机构,之所以能成为三大势力之一,不是没有道理的。权势集团为了利益、乐子和他们合作,投资研究院的恶种项目。有了投资,他们就可以用这笔钱制造出更多的恶种事件。而这势必会让普通公民受到伤害。为了保护自己,加上公民被“实力决定一切”的社会想法洗脑,公民不得不参与研究院的项目。免费的活体实验材料就有了。而这些人,因为研究,要么变成了恶种的食物,要么就成了某种恶种,继续危害民众的安全。最高联邦调查局压力陡增。面对异常,他们不得不依靠研究院,对这些新出现的事件就行分析,才能将变异的恶种杀死。而事件结束后——研究院,当然将接手这些恶种的尸体,继续投入研究。整个工作链几乎是完美闭环。他们可以实现无成本运作,将剩余的大笔钱都装进自己的口袋里。通过一系列操作,它制衡了其他两个势力,让自己处于无可替代的位置。从某种程度上来看。这些年,无数的人类一同被研究院当成了某种大型实验项目,被这群人玩弄在培养皿里。郁诃的心底产生了一股深深的厌恶。做为E星事件的幸存者,他几乎可以肯定,这次事件只是他们的某个实践项目之一罢了。毕竟,世界上不可能有那么巧的事。一个被辞退的研究员,捡到了垃圾桶里的实验报告,然后就能拿到鼹鼠集团的特级恶种样品?然后又这么巧,在十年后,邪神血脉出现的时候活过来?所以这次也一样。邪神血脉消息的泄露,大概也在他们的安排中。为了什么?恐吓权势集团,以便从他们的口袋里掏走更多的钱吗?郁诃皱了皱鼻,露出了厌恶的表情。这是有道理的。目前为止,只要往利益最大化的方向去想,就能理解这群人疯狂的所作所为。连同类遭罪都无所谓吗?只为了……利益?就像是那个皇子一样。为了活命,讨好特级恶种的方式,就是承诺可以将自己的公民献上去当食物。忽然,郁诃感觉自己鼻尖轻了轻。他抬起眼,发现是祂往后退了一步,伸出手指刮了刮他的鼻。“你不用试图理解他们。”祂低头凝视着他,说道,“其实,还有很多人类不错。”郁诃:“……”听见对人类的夸奖,从邪神的口中说出,确实有那么一点怪异。不过,祂确实开了很多个分身。对于人类的了解,祂一定比他更为清楚,早就看惯、熟悉了这一切。“我眼前不是有一个么?”郁诃怔了一下。他确实……一直在用人类的思维去想事。本来按照他的身份,他应该和权势集团共情。但实际上,除了对他们的嫌恶,他没有任何自己正身处主宰地位的认知。“这样……不好吗?”郁诃有点犹豫。虽然很不好,但在面对祂的时候,他总觉得自己应该做到完美。他抬头看他。“好,也不好。”祂眼神深邃,只是道,“身为我的血脉,你不需要对任何人卑躬屈膝,也不需要顾忌太多没必要的事。你皱眉了,我不喜欢看到你这样。”“……”“你现在有你以前从来没有的优势。”话音落下,郁诃的脑海里闪过了迄今为止,他拥有的全部能力。使用影子本身?切换影子形态潜行?控制……别人的精神?确实,听上去很不人类、很强。简直是降维打击。对付那些人,他其实不需要含蓄。不过,郁诃感觉,祂指的不是这些。所以他下意识:“什么优势……?”“我。”祂淡淡道。在郁诃怔住的时候,祂已经伸出手。微凉的触觉,抚摸他的脸颊,直接凝视着他的眼睛:“你有我。”从来没有一个人,对他说过这样的话。所以,就连想解决办法,都不过是在自己的身上寻找。郁诃安静了很久,才道:“我还可以怎么优化?”他很少征求别人的意见。但如果是祂,那也没关系。也许,他可以试着像一个孩子那样,依赖一下父亲。祂笑了一下。“玩弄那类人,我很有经验。”“……”郁诃忽然想起一件事。祂确实在研究院内部待过。甚至,还有个奠定现在科技基础的分身。祂轻哼了一声,眼底闪过了一丝嘲弄,散漫道:“想要主动权?那就给他们好了。我保证,会让他们知道,自以为是的研究项目不值得一提——”杀人就要诛心。既然如此依赖项目,认为自己是人类救星。那就让他们知道,真正制造了所有实验基础、试图被他们遗忘的人是谁。祂曾经制造的一串代码、一个项目,就能让这些人引以为傲的一切都毁于一旦。祂挑了挑眉,用上了怀念的口吻:“说起来,就连研究院的基因库密码锁都是我设计的呢……这群人似乎到现在,都没设计出比那更先进的东西。”——“我”。已经开始换自称了吗??“……”郁诃。不祥的感觉,果然要成真了。……紫红色的光照亮潮湿的地面。空气中散发出酒精、呕吐和香水的味道。嘈杂音乐里,门被推开,露出了一个新人的身影。首先是灰发。然后一双纯黑的眼。对方穿着一身暗红色卫衣,拉起帽子,遮挡住了半张脸,整个人处于面无表情的状态。在苍白光滑的皮肤上,那双黑眸颜色极深,强烈的反差,显得很幽暗、很冷漠。只一眼,让人下意识心惊。但他五官平庸,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所以很快就抹平了那份触电感,让人无聊地移开了眼。太可惜了。这样惊艳的一双眼,竟长在这么普通的一张脸上,不由让人升起一丝暴敛天物的惋惜。总的来说,这不是一个会让人注意的人。尤其是在红灯区,就更不是了。老手一看就知道,这人是个瘾君子,多半来这里买些消耗品,只体验一刻,好像自己是什么无所不能的神,然后吐的地板上到处都是。果然,他才一坐下。调酒师都还没来,吧台就靠近了一个人。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