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前也没吃完过一份。”甚尔说。“你闭嘴,我还烦着呢。”“有什么可烦的,赶紧吃,吃完走人。”“……你真的觉得我不会生气吗?所有情绪转化成愤怒都是很容易的,我警告你啊!”甚尔敷衍点头:“恼羞成怒?是这个词吧。”“……”在鲤生保受煎熬的时候,甚尔的手机响了。他看了眼手机屏幕,又看了眼泉鲤生,手机夹在脸侧接了电话。“是我。”电话那头的人说了很长一段的内容,听得伏黑甚尔有些不耐烦虚起眼。“哈,那你给多少?”“不太够。”“要不你再大胆报点价格,免得我还要去问一趟雇主愿不愿意加价?”“还好吧,还是那点业务,找人嘛。找死人也找活人,找还活着但是马上因为外部因素得去死的人不也差不多?”这又是在宰哪个冤大头……泉鲤生默默听着,直到他听见了某个名字——“禅院研一,你就想拿这点钱保松本清张的命,是不是有点小气了?”“唔唔唔咳咳咳咳咳——!”泉鲤生一下子把自己噎住,疯狂咳嗽起来。甚尔从位置上站起,坐到他旁边,一边继续打电话一边拍他背顺气。“是他,几声咳嗽都能听出来是谁,真有本事啊禅院研一。”“呛不死。”“哦,是吗?你等一下。”见鲤生咳个没完,甚尔直接掐住他下巴,让他仰着头,看那架势,横竖是要亲自拿手指给他嗓子眼里的东西「疏通」一下。“咳咳咳……我没事……!咳咳咳……”苟延残喘着,泉鲤生挣开了捏住脸的手,还不忘反手抓住对方手腕,虎口一圈根本围不住。“你……你不能把我这次要参加活动的主办老师给……”宰了。虽然在切换笔名的时候没人找得到松本清张,但鲤生知道甚尔的本事。他很有耐心,只要雇主够慷慨,不撤单,让他蹲个四年也不是大问题。「松本清张」在风平浪静某个时候,突然被阴影中的男人逮住,干脆利落给咔嚓了——这个画面感实在太强了,在鲤生的脑海中牢牢霸占了所有的位置!伏黑甚尔不置可否。鲤生伸手去够他的手机,拿到之后压着嗓子的不适开口:“研一君?”禅院研一的声音很严肃:“鲤生老师,征文的事得紧急喊停。我也在尝试联系松本老师,等他做最后的决定——横滨的变动始料未及,没能看到预料中的发展,有些人开始着急了。”鲤生:“啊……”那头顿了顿,“抱歉,突然和你说这些,你应该是听不明白的。简单来说,有人在暗网上发布了关于松本老师的委托……不管下一篇投稿的作者是谁,应该都会被一起盯上。”只有松本清张?这是鲤生的第一反应。当然只有松本清张。他很快意识到。松本清张代表的是东京都那边的态度,要是他因为横滨的干系出了事,那只能进一步证明神奈川当局到底有多拉垮。为什么同样参与了征文的入野一未却没有被涉及,原因稍微想想也能明白。虽然一未本人不怎么关注,但是「思想结社」的存在就是威慑,异能特务科都拿这个集团没办法,你要去惹一群乖戾的疯子可以,但你能拍胸膛说能承担后果吗?收获和代价是不匹配的。更别说入野一未在他人眼中本身就是「危险」的异能者了。“不……咳咳咳……我会参加的。”鲤生说,“你没办法让我把想写的东西全部关在盒子里……咳咳……研一君,我相信即使你询问了松本老师,应该也会得到差不多的答复……”“泉鲤生。”研一加重了语气,“你是最清楚被盯上之后会变成什么样的那个人,松本老师有自己的考量,可你没必要被牵扯进来。不过这些可以之后再谈——能把电话还给甚尔吗?”伏黑甚尔摊着手。泉鲤生:“……”不是很想还。甚尔和他拉扯那只能算是感情遗留因素,可甚尔一但和松本清张扯上联系……「乱步给我扫墓的时候,会比我现在哭得更大声的。」鲤生想。伏黑甚尔拿走了电话,却没有继续和禅院研一说什么。他直接挂断了,手机盖在桌上。“你还不走?”泉鲤生憋半天也没憋出来什么,最后搞出一句:“我……觉得我还能再吃一碗。”甚尔笑:“你有求于人的态度比之前要端正了。”泉鲤生想哭。甚尔接着说:“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以前对惠说过。「如果被追着打的话,来找你爸爸,说点好听的,爸爸给你解决了」。”“好了,你可以闭嘴了,我不想记得,我也不可能喊你爸爸!”鲤生快要捂着脑袋做出不雅的鸵鸟行为了,余光撇到桌边——拿着本子和笔站在一边的年轻店员:“……”因为听到了不得的话,迷迷糊糊走回老板身边,被老板摸着下巴指点了一通:哦,他们啊,那个先生我也记得。他们说什么了把你搞成这样?就那点事啊?你这家伙该不会是可悲的处男吧?原来学拉面技术还能学得另外的人生哲理。学徒、兼店员、兼可悲的处男顿悟了。他觉得自己应该成长,不管听到什么都不为所动,牢记自己的身份。所以当他捕捉到蓝发青年疑似要加餐的态度时,一个箭步向前,突出的就是时刻准备着的优秀态度。「我也不可能喊你爸爸!」在精准的音量控制下,是一颗捍守底线的灵魂呢——才怪啊!!!泉鲤生微笑。店员微笑。伏黑甚尔微笑。泉鲤生崩溃了。“我是个孤儿。”他声音颤抖着,说着自己都不理解的话,“真的,我是个孤儿。”店员有点绷不住:“所以……您还要点什么吗?”“不用。”甚尔说,“再吃下去得开始哭了吧。”“我现在也能哭给你看……”“真的?”“不要用期待的口吻说任何话,伏黑甚尔,我会越来越想给你一拳的。”“那你会哭更久的,你要不试试?”店员用本子捂着脸,跑了,去发自内心地检讨自己已经被带跑偏的肮脏灵魂。谁能想到来一个拉面店当学徒,还能被陶冶这方面的情操呢。店员走后,伏黑甚尔接着说:“我们说到哪儿了?”泉鲤生幽幽说:“说到我是个孤儿……”“从这里开始?”“我是个孤儿。”鲤生说,“我没有你小时候那么糟糕的生活环境,很平凡,和所有孤儿一样平凡。”伏黑甚尔收敛了笑意,向后坐了坐。“我没有自己的故事,甚尔。一开始是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对的,然后在某一天,世界就大变样了。不需要去可以分辨也能知道的缺失,笑容和笑容的区别,眼泪和眼泪的区别——没人教孤儿这些,所以我只能去嗅探。”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