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ow!”连煤球都禁不住赞叹了一声,“厉害啊!”江萝熟门熟路地拍着球,来到三分线外,微微躬起身子,眼神锁定了篮筐。看到这个女生居然要投三分球,周围好些男孩都停下了动作,好奇地望着她。江萝稳着心绪,呼吸着,左手轻轻地扶住了篮球,右手托稳,依托着手腕的力量,用力投出这颗球。篮球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只听“簌”的一声,篮球落网,居然连篮板都没有碰到。这一声清晰的“簌”,是每一个男生都热爱的声音。篮球落地的那一刻,所有人都忍不住兴奋地喊了起来——“好球!”“漂亮啊!”胖子禁不住称赞道:“猪猪,你太行了吧,这技术、都快出师了!”祁盛眼底不无欣赏和骄傲,嘴上却不咸不淡地点评道——“还差得远。”说完,他上前阻截她。然而,江萝将篮球扔给了煤球,半点面子都不给祁盛,转身来到线外篮板架边。摆明了,不跟他玩。煤球拍着球、走到祁盛身边,好奇地问:“你们又吵架了?”“没有。”“那她怎么不搭理你。”“我上哪儿知道,她十天有八天都在跟老子赌气。”祁盛夺了球,三步上篮,余光扫了江萝一眼。小姑娘双手环抱着,盘腿坐在篮板下,脑袋侧向一旁,故意不看他。这一副别别扭扭的样子、脸蛋鼓鼓的跟个生气鱼似的。别说,还真是有点被她可爱到。煤球提议:“盛哥,去哄哄啊。”“有什么好哄的。”“肯定是你做了对不起她的事啊。”祁盛扬手投篮,漫不经心道:“你哪只眼睛看出来了。”“那不然呢,江萝这么好脾气的女生。除了你,谁能惹到她,她可从来没对我生过气。”煤球冲胖子道,“你也没有吧。”胖子掐指一算:“有啊,八岁那年,我把她的芭比娃娃头揪下来了,她生了很大的气,但我死不承认。”“居然你扯的?”祁盛皱眉望向他,“她以为是我,哭着把我衣服都抓烂了。”“因为我说是你干的啊。”胖子挠挠头,憨厚地笑了,“不好意思啊盛哥,算我对不起你。”“现在道歉有屁用。”江萝唯一的那只芭比娃娃,江猛男送她的生日礼物,一头金灿灿的长头发,江萝经常给娃娃编发辫儿,一个人办家家酒,这个娃娃就是她的小宝宝。结果,某天这帮讨厌的男生到她家里玩了会儿,他们一走,江萝发现她的“小宝宝”脑袋被人给揪下来了!她抱着头,尖叫了足足五分钟!小姑娘哭得不行,整天眼泪鼻涕地追在这帮男生身后,要他们赔钱。胖子说是祁盛干的,祁盛说没有,但江萝不依不饶,一看到他们就哭。后来,祁盛牵着她的手,带她去了玩具城,给她买了全新正版的芭比娃娃世界公主系列套装,足足有三只公主娃娃,每个公主有好几套漂亮的裙服。这才哄好她。豆蔻年纪里,好像江萝就为公主娃娃这事儿生过气,别的时候…胖子想不起她为什么东西发过脾气。这悬案,如今胖子亲口承认是他干的。祁盛冲篮筐下的小姑娘喊道:“你听到了,你那头,胖子扯的,不是我。”胖子矢口否认:“我没承认。”“煤球,她刚刚怎么说来着。”煤球是很公正的男孩,立刻道:“胖子承认了,我听到了,江萝,如果你要找他算账,我可以作证,要不要把他压倒河粉店,交给你爸发落?”江萝压根不想搭理这帮蠢男生,那颗头,都十多年前的破事了!他们居然还能记得这么清楚,还能在这里争来争去。就跟昨天刚发生一样。雾宿巷的生活,就是这般寂寥又热闹。十年如一日,一日如十年,他们彼此陪伴着,成为了相互嫌弃、又谁都离不开谁的挚友。这帮家伙,为了一个遗失了的公主娃娃的头,喋喋不休地争论了一晚上。祁盛似乎也觉得跟胖子争辩这事儿,过于无聊了。他拎着球来到江萝身边,和她一起盘腿坐在地上。他甫一靠近,江萝便感觉到一股子热气缓缓流动了过来,氲着她,让她耳根子不自觉地烧了起来。“老子没惹你吧?”祁盛用肩膀撞了撞她,语调不爽。“没有。”江萝脑袋侧向一旁。祁盛掐指一算,嗓音柔和了些:“姨妈?”“不是!我姨妈早就不是今天了,笨蛋。”他诧异地望向她:“怎么这日子还没定下来?”“这又不是结婚,怎么着还能定日子啊?”江萝闷闷地向他科普,“其实生理期的时间是变化的,没那么准,有时候前移后推,误差很大的。”“不是,我看网上说,都固定在那几天,是一个循环周期。”“那也不排除个体差异。”他不依不饶地追问:“那你是什么时候。”“说了不定嘛。”“那我怎么能知道。”“你干嘛要知道这种事啊!”他细碎的额发半掩着狭长的眼,笑得很爽朗:“不然我怎么知道你是真的不开心,还是因为激素变化的不开心。”“不开心就是不开心,哪有那么多区别。”江萝哼哼唧唧地说着,心里也有点无语。干嘛要和他讨论姨妈这件事啊!她背靠着篮球杆,背着膝盖,闷不吭声地看着胖子和煤球打球,祁盛倒也没有离开,陪她坐着,手臂自然而然地伸到她脑袋后面,搭着肩,熟稔地玩着她的头发。江萝扯开了麻花辫儿,不给他玩。这个动作顿时让祁盛不爽了:“老子到底怎么惹你了!”“没有,你凶什么凶。”祁盛不爽地站起身,夺了煤球手里的球,懒得再陪她磨叽了。他一身的少爷脾气,耐心耗尽、忍不了就会发作。胖子被他盖帽之后,跌跌撞撞地险些摔跤,连忙退后了两步,讪讪地说:“盛哥,我可没惹你啊!”一颗球旋转着飞过来,将篮板砸得“哐啷”作响,明显带了火气。煤球和胖子面面相觑,打得十万分的小心,都离他远远的,避免误伤。江萝见祁盛真的生气了,再待下去也是自讨没趣,重重地“哼”了声,拎着书包离开篮球馆。还没走出大门,一颗篮球旋着风从侧边飞了过来,精准地砸中了江萝后脑勺。“啊!”她尖叫一声,疼得捂住头,蹲了下来。脑袋发懵,被砸到的头皮一阵闷疼。篮球应声着地,滚了几圈,撞在墙上。煤球和胖子见状,赶紧跑了过来——“猪猪!没事吧!”“还好吗?”“好痛。”江萝捂着头,眼泪都快掉下来了。不小心撞到她的少年,正不知所措地站在线外:“对、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你还好吧。”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