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考完,你不接电话?”“因为不想跟你对答案!”祁盛帮江萝补习了一整年,做完数学试卷走出考场以后,他迫不及待想问问她情况如何。只要数学能撑住,她就不会和他差太多。“现在可以对了吧,选择题是不是BADCE。”江萝连忙捂着耳朵:“不听不听不听!”“掩耳盗铃可还行?”“就是不听,就是不对答案,文理卷又不一样。”祁盛有点担忧:“我要早点知道你的分数,大概推导一下啊。”“推导什么啊,不要了,分数出来自然就知道了,我现在只想每天睡懒觉,对了答案就睡不着了。”祁盛见她这样逃避,也不再多说,揉了揉她的脑袋:“笨蛋。”“你们现在去哪儿啊?”江猛男说,“走,叔叔请你们吃饭。”“不了猛男叔,我们去篮球馆。”“这一考完就去篮球馆,你们这…多热爱运动啊。”“不是。”胖子挤眉弄眼地说,“三年之约已至,嘿嘿,我们去体育馆的智能测量仪上看看盛哥的身高,有没有冲到一米八九。”一听到这话,江萝脸颊蓦地胀红了,下意识地抬眸望望祁盛。祁盛抿着薄唇,想笑,但忍着,一双明亮清澈的黑眸却不依不饶地勾着她:“一起吗?乖宝。”“不、不了!”江萝紧张地退到了江猛男身边,“你们去吧,此事与、与我无关…”“怎么会没有关系嘞。”胖子坏笑着,“你可是盛哥最宝贝的赌注哟。”“才不是,你们无聊!”几个少年骑上车,消失在了香樟林荫道的尽头,阳光耀眼。江猛男看着女儿这别别扭扭的样子,好奇地问:“什么赌注啊?”“别理这些臭男生。”话音未落,忽然任离跑了过来,手里攥着一束校园里偷摘的栀子花:“江萝,我来跟你表白啦!我爱你,跟我在一起吧!”“哎呀!”江萝红了脸,赶紧躲到了江猛男身后,羞耻大喊,“你、你不要过来,快走开!”“我是真心的。”任离满腔热忱,“跟我在一起吧,数学那么难你肯定也没考好,我们商量着报同一所大学啊!”“呸呸呸!”江猛男气呼呼地推开了任离,“臭小子,少胡说八道,我们乖宝考得好得很!不可能跟你这家伙上同一所大学。”“那…异地恋也行,我无所谓的,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不想跟你在一起,你走开啦!”“我喜欢你三年了!我会好好爱你的!你当我女朋友吧!”“我不喜欢你,你快走啦。”江萝躲在江猛男身后,跟个犯怂的小鸡崽似的,“爸,你让他走,好丢脸哦。”江猛男看着面前这个似乎不太聪明的男孩子,无可奈何道:“你知道我们乖宝心里有人吧。”“谁不知道。”任离撇撇嘴,“不就是祁盛吗。”“知道你还来。”“反正都毕业了,以后也不一定能见面,不试一次,心里总是不甘心。”任离看着躲在爸爸身后的那个小胖妞,“你当街舞队队长之后,我就没敢再来烦过你了,看着你一步步变成自己想成为的那种人,我打心眼里为你高兴。不过,如果你真的喜欢他,不妨胆子大一点,你看我,明知失败,不也还是要一头撞在南墙上吗?”“任离。”江萝小声说,“谢谢你,你真是个好人。”“我特么也谢谢你,让我收到了生平第一张好人卡。”江萝抿嘴笑了。他将栀子花束扔进她的自行车篓里:“这是我帮你摘的,差点被保安抓了,幸好老子闪得快,你拿去跟你喜欢的人表白吧,拜拜。”说完,他转身离开,迎着远处如油墨晕染的夕阳,潇洒地扬了扬手。江猛男看着少年酷酷的背影:“耍什么帅,绝对哭成狗了。”江萝捡起那束纯白的栀子花,放在鼻下嗅了嗅,笑着对江猛男说:“爸爸,是夏天的味道。”江猛男温柔地揽着小姑娘的肩膀:“所以,要不要去撞一下南墙?”江萝放下了栀子花束,看着夕阳下自己胖乎乎的影子,连连摇头:“不不,我想先减肥,之前那个《减肥训练营》还招生吗?”“说到这个。”江猛男心惊胆战地说,“听隔壁王阿姨说,这个减肥班去年被取缔了,好像是出了事,高强度训练节食,有个学员都被搞进医院了,幸好没让你去啊!”“……”江萝泄气地靠在老爸身边:“如果不瘦下来,祁盛不会喜欢我的。”“你确定?”江猛男拧着眉头说,“我怎么觉得他挺喜欢你的啊。”“是哥哥对妹妹那种,我心里知道。他喜欢漂亮女生,我一点都不漂亮。”“要不破罐子破摔,去跟他表白。”江猛男推着她的自行车扶手,“还能更糟吗?”“啊!不行!肯定会被拒绝!”“人这一辈子啊,就是做了也后悔,不做也后悔…可没有勇气的人,又凭什么得到最好的。”“那万一失败了?”“那就更不用怕了!最坏的结果,他失去一个言听计从的热情小跟班,你失去本就不存在的爱情,看来看去,还是他亏得更多。”……老爸的一番话,瞬间点燃了江萝心里寂灭的死灰。要去吗?在自己还是个胖胖的小企鹅的时候,在最不漂亮、也没那么优秀的时候。没有勇气的人,凭什么得到最好的呢。“算了算了,我再瘦一点吧。”她叹了口气,“我现在好胖唷。”江猛男看她这纠结的小表情就知道,她还是没自信。“乖宝,我跟你说,机会稍纵即逝,读书的时候多少女孩追他,现在毕业了,只会多,不会少。”江萝心脏砰砰跳了起来,也有点惶急:“那…那我现在去,趁着那个打赌的机会,否则过了都不好开口了。”江猛男笑了起来,骑上了自行车:“来,爸爸载你回家,好好给你打扮一下。”“可你穿的是裙子。”“怕什么,上车,爸爸又不怕走光。”江萝坐上了自行车,江猛男一路奋力蹬踩,载着小姑娘回了家,换上了她最修身纤瘦的一条黑色长裙子,给她梳了头,又用夹板在发丝边缘夹了一点公主卷,小黑鞋擦得干干净净。“我好看吗?”“美死了!”做完这一切,江萝怀着惶惶的心情,去了篮球馆。靠在入口通道的墙边,她探头探脑地朝里面望去,他们的测量似乎已经结束了。胖子和煤球几个男生在球场打着球,祁盛懒散地倚着篮框杆,背影清瘦颀长,漂亮的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转着球。“盛哥,你可真行,还真冲上去了。”“我不像某些人,耍赖耍得理直气壮,说好的三个响头,呵。”“你这是赢了,我看你输了怎么办。”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