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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地虽因地处优渥,四通八达,城内兴盛富庶,可兵力并不雄厚。只能举城奋战,殊死一搏。真到最后关头,满城不愿屈从妖族的百姓都可以是刑妖司的弟子。陈驭空言简意赅地道:“都回去。”他那一身粗布衣服不知道穿了多久,在先前那批妖兵的围攻下又被刀风破出了几个洞,褴褛地挂在身上,还染了半身血。他自己也觉得这样太过狼狈,想了想,对那将领道:“劳烦给我找件新衣裳过来。”倾风补充道:“要贵的。”陈驭空差点因她破功,瞪着她道:“少胡闹!”将领好似听不懂二人说话,杵在原地没动。他面上虽极力克制,可从那绷紧的肌肉还是能看出他的局促与慌乱。抱拳的手至今没放下,指尖捏得发白,手背又掐得发红,直愣愣地看着陈驭空,眼神里满是困惑。明眼人都看得出他是想问:您在开什么玩笑?但因对陈驭空的尊崇,生生忍住了。今日发生的一切对他而言都太过荒谬。亡族了的陈氏忽然出现,带着失落已久的边地古城,以及贯连两境的巨大通道。梦中都不曾出现过如此妄诞的场景,以致于不论陈驭空说什么,他都能耐着脾性再三询证。将领听陈疏阔说了关键的经过,细枝末节尚未来得及推敲,左右斟酌着如何配合陈驭空排兵,空中忽而传来一阵号鼓声。抬起头,就见队列齐整的妖兵裹着罡风从少元山的通道上翻越而出。将领观陈驭空几人神态淡然,以为还有些时日才要开战,眼下见敌军瞬至,脸色“唰”得白了,脑子发空,张着嘴说不出话来。“怕什么!”陈驭空一手搭在他肩上,将他往后推了一把,说,“去吧。”那将领震愕时脚步根生在原地,被他轻轻一推竟趔趄了下。过后方知自己失态,忙再次庄重行礼。倾风见他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说:“听我师叔的吧。你们只管死守城门,等京城那边的消息。”将领迟疑再三,木讷地点了点头。前一刻还与同僚和乐谈笑,后一刻便被告知大难临头。两厢转变实在太快,纵然将事实在心底念过千百回,仍是觉得万般不真实。连对死亡的恐惧都还生不出来,尽是对未来的迷惘。连他都是如此,城中百姓更不必说。将领定了定心神,快步回去,不多时,为陈驭空找来一件崭新的黑色长袍。陈驭空随手在身上一披,腰带也不系紧,任由宽敞的衣袍在东风中骀荡。男人还给他买了双新鞋,一顶新的发冠。陈驭空没换。他潦草地行了半生,就是这幅憔悴的面貌,不必装扮出那么光鲜的模样。从对方手上接来一壶烈酒,仰头喝了几口,不料烈酒割喉,被呛得直咳嗽。空气里酒香四溢,与残春里最后那抹柔婉的风一道,熏得人迷醉不醒。倾风也想喝杯壮行酒,叫陈驭空推挡开了。不管短短功夫,少元山的妖兵又聚集起来。这会的妖将不急着进犯,悠然留在原地整顿军务。大军意欲攻城,直抵京师,自不将目标放在一两个陈驭空身上。陈驭空将酒壶一抛,感觉素日的疲惫已被清扫出去,对那将领道:“等我死了你再来,现下别站在这里碍我的事。”将领看着陈驭空洒脱立在风中,又听他将“死”轻巧地挂在嘴边,那缺位了的悲怆总算是回来了,堵在胸口难以成言。“陈先生……”陈驭空挥手一掌,拍在他胸前的铁甲上,用巧劲将人轰到远处,只觉他太过烦人。“陈驭空!”高空一声厉喝,带着浓稠的怨恨,刮过了玉坤的城楼。那妖将身后展着翅膀,隔着尚有一里多距离,不知是用了什么妖术,与他们叫阵道:“左右到头来,又是你们陈氏迎战,其余人躲在城里龟缩不出。莫非人境除了你们陈氏,全是孬种?!”“凭你一人如何能挡我万人大军?不如跪下磕头,归顺于我!以免铁蹄碾碎你的尸骨,连血肉都不留!”“你乖乖跪下,我准你死个痛快!也给你留个体面。否则将你押在阵前,刀刀片下你的肉,哈哈,你猜,里面那帮龟孙会不会为你出战?”“至于你边上那个小畜生,等我废了她手脚,可以姑且留她一命。”倾风手上的剑在发烫,抬手平指,不见惊惧,唯有豁然的慷慨,跃跃欲试道:“师叔,你的一剑要出了吗?出手时告知一声,我跟在你身后,好好瞻仰。”陈驭空一手按住她的剑锋,轻轻往下压了压,忽然道:“我父亲将继焰传给陈冀的时候,我是很不服气的。”他转过头来,看着倾风,笑说:“这把剑是我父亲曾经用过的佩剑。重明继焰,一如我陈氏卫国之心,代代继传,明明无尽。出行去玉坤前,我父亲把陈冀留了下来,虽未想到此行会没有归期,可也预料到九死一生的结局,想给人境多留道火种,以续我陈氏焰火。”倾风垂眸看向继焰,心道难怪陈冀如此宝贝,打架时都不常出鞘,光抱在怀里给人看看。陈驭空说:“现下交托给你,我很放心。”倾风想说,还不算交托给她,陈冀不过是借她暂用而已。此役过后,不定还得劳烦陈疏阔将剑交还。太煞风景,忍住了只点头。倾风迫不及待地道:“师叔,你怎么还不教我蜉蝣?疏阔师叔说你可以。我的最后一剑还等着你呢。”“我可以,你不可以。”陈驭空古怪地看着她,“你连别的遗泽都领悟不了,自然也领悟不了蜉蝣。”倾风自陈疏阔提过一嘴后,便悄悄做了一晚上的美梦,此刻骤然梦碎,心痛道:“什么?!”陈驭空问:“你知道何为蜉蝣吗?”倾风看林别叙一眼,滚瓜烂熟地道:“一只蜉蝣落在将死的白泽脑门上,白泽怜悯它短寿,向它传道,不想蜉蝣真的领悟出天地真意,转瞬身死,但留有遗泽传于后世。”陈驭空抽抽嘴角,说:“……大差不差吧。”这不学无术的家伙,怎能将陈氏的根源讲得如此没有排面。还是自家人,不好教训。陈驭空说:“虽说是得道,但蜉蝣不同于其它大妖,妖力极为低微,隐匿于天道,人族难以领悟。想要修炼出蜉蝣的遗泽,必须用蜉蝣的妖力在筋脉中牵引。”“而蜉蝣的妖力,仅存于当年那只蜉蝣的尸首中,它与白泽的遗骨融为一体,如今在我手上。这个陈疏阔该同你说过。是以我被困妖域之后,世间再未出过蜉蝣的遗泽。”倾风生怕错漏了那句话,边听边想,一脸深思地道:“跟疏阔师叔说得不大一样。他以为陈氏族人的遗泽,是直接从那尸首里获取的。”陈驭空说:“不对。这是陈氏一族的隐秘,从不对外道明,谣言诸多,他也只是一知半解。我现下同你说的,是只有陈氏族长才知晓的事情,你以后记得转告陈冀。”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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