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志勤始终脸上保持接近於冷笑的笑容,而黎淼则十分严肃的赢钱。这真是史上最郁闷的牌局,赢钱的不高兴,输钱的更衰。最後那个皮箱通过娱乐手段被黎淼带上了楼上的房间。本来黎淼以为周志勤会留下来继续占便宜,结果牌局一散,他也忙著就走了。黎淼难过的坐在酒店的床上玩著一叠一叠的人民币。这可是周志勤一直想看的一个场面──黎淼用细长漂亮的手指嚓嚓嚓的数粉红票子。黎淼在系统里的人脉不够,所以周志勤说的财务总监一事太还没办法确实的得到消息,只能将信将疑。周末接了女儿去上舞蹈班,黎淼站在一群妇女中间等孩子下课,显得格格不入,还好脸上的伤已经痊愈了,否则更加瞩目。女儿还没下课,周志勤的电话就追到了。颇有点阴魂不散的架势,黎淼现在根本不知道该怎麽面对周志勤,所以看著手机呜呜的响,他不敢接。等周志勤第二次打进来的时候,他才勉勉强强的接了电话,周志勤的声音听起来一点都不高兴,当然这是可想而知的。ldquo过来桃苑,湖北局的一把手过来,我介绍给你认识。rdquoldquo我今天胃疼,周局,要不我让刘平过去陪酒?rdquoldquo我叫你过来,你就过来。rdquo周志勤说完就挂了电话,不再给黎淼说话的机会。黎淼皱眉看著手机,本来答应带女儿去吃韩国料理的,看来又要爽约了。果然,黎敏汐从舞蹈教室出来听她爸爸说晚上有应酬,要送她去爷爷奶奶那里的时候就哇的一声哭出来了。周围不少孩子的母亲都侧目,看著这个不会哄女儿的爸爸。黎淼蹲下来跟女儿讲道理:ldquo汐儿乖,爸爸这是公事。如果不去的话,饭碗就没了。爸爸挣不了钱,谁来养活我们汐儿啊?rdquoldquo有妈妈,让妈妈挣钱,爸爸你陪我,你答应我!rdquo黎淼立刻一张俊脸拉得老长了,他压低了声音说:ldquo不听话,就再也见不到爸爸了。rdquo女儿一听,立刻停止了抽涕,结结巴巴的问:ldquo爸爸,爸爸helliphellip是不是要和妈妈helliphellip分开了?rdquo黎淼一愣,不知道该怎麽回答,也不知道这话该从何说起。等黎淼安顿好女儿,赶到酒店的时候,周志勤已经和人开席了。黎淼笑著说罚酒,周志勤却将来手里的酒杯挡下了,黎淼心里还是有写微妙的变化的。就像他初当中干的时候的那种微妙变化,不算大,但是足够让他大脑发热。周志勤对他的态度明显是不一样了,这一点最近一段时间已经被反复的印证。周志勤让人在自己旁边加了个位置,黎淼顿时有点受宠若惊。平时这种大场面,他还从没坐过周志勤的身边。黎淼虽然人坐下来了,可腰腿都像是离开凳子那样,紧张的收紧著,随时准备应对这位来考察工作的ldquo湖北局老总rdquo。操著本地口音很重的普通话,辛叔平结果黎淼敬的烟,又就著黎淼的火点上,两人眼神交错,都在大量对方。辛叔平跟周志勤算是同时提升的,只是运气比周志勤好那麽一点,如今已经是一把手。两人年纪也差不多。不过周志勤看起来年轻很多,辛叔平因为头发稀少,还有大肚腩,所以看起来完全已经是酒囊饭袋的形象大使。ldquo小黎一看就是个做大事的人,老周你提拔的人都不错。不像我们那边,会做事的没几个,会捅娄子的多如犛牛。rdquo黎淼一听ldquo多如犛牛rdquo就差点呛出口水来,周志勤也是脸上无光。辛叔平却完全没发现自己没把犛牛和牛毛拎清楚,反而一脸无奈的继续道:ldquo我要是有机会,真想要求叫唤几个你们这边的人过去搞搞工作。rdquoldquo辛总过奖了,主要是周局给我机会,才能帮局里做些事情。rdquoldquo你看你看,连说话都不忘捎带上你,我真是嫉妒你啊,老周。rdquoldquo叔平你这是哪儿的话,湖北的人才多得去了,我们这里才是穷山恶水出刁民。rdquo黎淼立刻狗腿的补充一句:ldquo就是啊,湖北多好的地方,每年售电量都那麽高。我们这边才难,冬天缺电,夏天还要西点东送。rdquoldquo不说公事, 今天我们两兄弟出来高兴高兴,不说这些。还有小黎,你可是老周的干将,一起来喝一杯。rdquo辛叔平举杯,周志勤也懒洋洋的举起杯子,黎淼立刻起身,给两人把酒满上。三人碰杯,又是一阵虚伪的你来我往。黎淼空著肚子,喝了几杯酒便觉得上头。但是他不能表现出来,这会儿周志勤处处捧著他,他必须得表现出上得酒桌下得农村的ldquo大将风范rdquo。辛叔平本来也不爱喝酒,平时不过是应酬,今天见到周志勤本想休战一场,结果黎淼的出现又让必须在面子上端著。而且他不喜欢黎淼这个人。辛叔平看来黎淼就是条只会摇尾巴的狗而已,虽然嘴上尽是夸人的话,但是辛叔平根本没把这个人打在眼里。他忌惮的是周志勤,这个老友,太会搞人际关系了,做事又两面光,他们这个年纪,正是男人仕途的黄金岁月,都想再一步登天,升到总部当ldquo京官rdquo。辛叔平这次来这边,多少也有打探周志勤的底牌的意思。黎淼不晓得周志勤跟辛叔平的暗流涌动,只见周志勤在辛叔平面前说尽夸自己的话,还称兄道弟,於是酒喝得更快了。细白的皮肤上浮上一层诱人的淡红,周志勤时不时的盯著他一会儿。黎淼知道,但是都刻意的忽略过去了。酒局渐进尾声,周志勤跟辛叔平的话题也围绕著人事变动展开。当然是黎淼望尘莫及的那个级别的人事变动,所以他就乖乖的在一边吃菜,没敢插话。不过耳朵却成了全身上下最忙碌的器官。有些从未听过的名字也渐渐被牢牢记住,而且黎淼很快就把周志勤的敌友进行的初级分类,甚至也看出了一些辛叔平的本意。看著这两只老狐狸一面讲著兄弟情,一面互相试探挖别人的老底,黎淼感觉挺厌恶的。即使已经见惯了,而且天天都发生在自己身上,这种厌倦的感觉也难以避免。晚上又陪著两人在包房里唱歌,一群莺莺燕燕围著辛叔平,老男人的脸上放出一种异彩。大概权力的附赠品也是可以让人很满足的。黎淼陪唱了几首老歌之後便缩在一边,他只觉得胃疼。刚开始周志勤并没注意到他的异样,以为他只是例行的多酒,可过了好一会儿也不见人过来敬酒,周志勤才发现黎淼双手捏著拳头,头紧紧靠著沙发靠背,一脸难受的样子。周志勤将身边陪他玩儿骰子的小姑娘推开,两三步走到了黎淼的面前。黎淼没有睁开眼睛,但是周志勤带著白酒和洋酒混合味道的特殊气息已经扑面而来,他缓缓的动了一下肩,正要睁开眼睛,就听见熟悉的声音问:ldquo怎麽了,小黎?不舒服?rdquo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