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瞪大眼睛盯着机器。一定是沙丘上风太大郭奇安被冻坏了脑子,要不就是有别的原因。然而没有。一场很复杂的戏,逃亡、审问、相认到垂泪诉苦,感情起伏很大,又是群戏 ,更不好拍,谁都做好了两三句话就要NG的准备。当然NG的主要原因必然是的魏辞这个新人,其他人在戏里是柳南风的手下,早磨合好的一群人。然而一切出乎意料的顺利。郭导一顿输出加上沈辞那么长一段路居然一条过,镜头下的所有人都绷紧了神经,心中诧异有紧张,总而言之谁也不想被骂,谁也不想不如一个新人。更多的,随着演戏的深入,他们居然有一种被新人带了节奏的感觉,更上路更顺利。中场休息,下半场是换了衣服喝了热汤的少年和马匪头子单独叙旧。沙丘,孤月,两人会像兄弟一样挨着坐在星空下,怀念联系着他们的那个人,姐姐、爱人......机器要调位置,人员都要重新布置,空档时间四十分钟。钟瑞抱着沈辞的棉衣冲下沙丘,太冷了,沈辞的戏服很单薄,即使戏服下的背心上前后都贴着暖贴,可西北的风钻骨头的冷。跟着他下来的是柳南风的另外一个助理。事实上这个才是柳南风真正的助理,小羽是柳南风的表弟,更像个挂件。群演们就没有这个待遇,不过他们的衣服比较厚,不像沈辞演的逃亡的人,能穿戴整齐都算是不容易的。有缩在篝火前想再烤一会儿的,也有直接去找自己衣服的——下面没戏份了。沈辞坐在篝火前,隔着戏服拽了拽里面的背心。衣服里头的暖贴烫的那一小块皮肤烧的慌,身体其他部位又冷得慌,心道到底这些年过的太舒服了,这么一点冷都挨不住了。愣神的功夫,羊皮袄兜头盖在了身上。是柳南风。羊皮袄下他穿的粗布麻衣,脖颈戴着串了几个狼牙的项链,长发松散的束在脑后,月色下一张脸俊朗开阔,倒真像打小生活在这里的人。看沈辞仰头看他,柳南风禁不住夸赞道:“戏真不错。”沈辞笑了笑,环顾一周:“大家都挺好。”有人接茬:“今天说不准能提前收工,回去我得打两把游戏。”也有人问沈辞是不是演过戏,哪个学校毕业的,海城影视学院还是京市戏剧学院。两个学院都是全国有名的院校。沈辞说都不是,他就是从小喜欢,进剧组前请表演老师带了带。事实上根本没表演老师的事,但聊天嘛,真的假的,反正问的人就是随口一问,回答也随口那么一答,侃得下去就完了。他长的好,戏好,这一聊天脾气也好,很快就和一圈儿人混熟了。想的多的看看沈辞再看看柳南风,忽然就觉得分错房间的人真是有病,好好的两个人......钟瑞过来,递给沈辞衣服。看柳南风和一会儿有戏份的“手下”聊戏,沈辞也没打扰,和钟瑞慢慢往回走。钟瑞告诉沈辞说于参带了汤来,沈辞就加快脚步,走出几步后才想起问钟瑞除了于参还有没有别人,听说没有,就又没那么急了。一步一个小沙坑,比走平地累得多。一面想着于参来探班的事,倒庆幸来的只有他。很奇怪,演惯了戏的人,居然会怕亲近的人看自己“发癫”。看影视剧的时候好像挺是那么回事,其实拍的时候乍一看演员像在发疯的时候很多,沈辞管这叫发癫。他在家人面前一向是个乖宝宝,被看自己发癫还真有些不好意思。于参看到沈辞险些没认出来。也不是没认出来,就是......没想到沈辞还可以有这样一面,乱糟糟脏兮兮,小少爷对演戏也是真爱了。到沈辞休息的桌椅那里,食盒放上面。他带了两份汤,一份给沈辞的,一份给沈辞的助理,或者需要给其他人分分。食盒本身就保暖,里面保温壶也保温,汤还滚烫。沈辞端着汤碗暖手,看于参穿的单薄,让他早点回去:“东西放这儿,明天我没戏,回头带回去。”于参就没多留,倒不是怕冷,怕车里的人等的心焦。走前说了一嘴:“天冷,是魏哥让我送来暖暖胃。”事实也的确如此,而且这个汤是他家祖传的方子,最适合在秋天喝,他做的味道起码承袭了他爷爷的七八分。沈辞被冻得麻木的手指回暖,笑了笑:“嗯。”猜到了。家里的时候魏卿就这么照顾他来着。还有二十来分钟,沈辞一面喝汤一面默背台词。他旁边钟瑞也端着一碗汤吸溜,脸上都被熏出一层薄汗汗,那也停不下来,太好喝了,热辣滚烫中还有种难以形容的香.......香味儿扩散出的范围不小,导演都给招来了。郭导原本就想和沈辞聊聊戏。刚才那场逃亡求助的戏需要的是爆发力,一会儿月下谈心太文了,新人太年轻,怕火候不够。然后就被汤吸引了。后来就一人一碗,一边喝一边说话。钟瑞看到柳南风也过来——演员休息的地方比较聚集,提醒沈辞:“小辞,要和柳老师对对戏吗?”他都看着了,柳南风把衣服给沈辞保暖,自己穿的那叫一个单薄,对他家艺人好就是对他们好,投桃报李么。然后喝汤的人就多了一个。至于其实离的更近的副导演,对不住,不好搭茬——知道酒店房间的事就这人作的妖。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