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到目的地,城市娇娇女吴开颜和资本家老外里欧两个人摒弃了一切前嫌,相互扶持着,拖着不停打颤的双腿从突突车上蹒跚而下,扶着路边的大树,大吐特吐了起来。“穆老师,一路还算顺利吧。”负责接待他们的统筹小金笑着上前打了声招呼。穆远修瞥了后面丢脸至极的两个人,云淡风轻地整了整衣服,和蔼地点了点头,“还行。”“我们这条件是艰苦了点。三个月而已,穆老师这段时间就多担待一下吧。”招呼后面的人上来为他们拎行李,小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不瞒你说,跟了徐导那么多年,不是上山就是下海,搞得我们这个团队经常以为自己是纪录片摄制组。你们只是人过来而已,还算好。我们比你们早来一步,这些拍摄设备机器根本运不上来,是租了老乡的驴子给驮上去的。”“驮上去?”穆远修一愣。“是啊。你以为这就到了拍摄地了?没呢!这才是到山脚下,一会儿我们还得爬进山里呢。”小金抬头看了看天色,庆幸地说道,“幸好你们来的早,不然一会儿真的要摸黑进山了。”“什么?还没到,还要爬山?”吴开颜虚弱地晃倒穆远修身边,瞪大眼问道。“我都做了快一整天的车了,还要爬山!你玩我吧?”“那是,快走吧。山里天气一会儿一变,要是遇上下雨更惨,快走快走。”他一边招呼着,后面刚才接过穆远修他们行李的人——从一颗枝繁叶茂的大树后面赶出了一头驴子,把行李箱扛上了驴背上,对着穆远修他们憨厚地笑了笑。“你也是大明星吧!这些日子俺们山里来了好多大明星,俺闺女可高兴了。哎呦,还有个金头发蓝眼睛的外国人!真是开了眼界了。”本以为是剧组的工作人员,原来这些人都是山里的村民,帮着小金来驮行李。皮肤黝黑的男女对着这群城市里的来客露出朴实的笑容,小毛驴甩了甩尾巴,打了一个响鼻。自从来到21世纪后,除了拍摄需要,基本上就没见过这等大型活物的穆远修沉默了。这不是吴开颜说的什么“一朝回到解放前”,而是“一朝回到重生前” 了。已经习惯了现代工业带来的便捷和舒适,连穆远修都不得不小小地感叹了一下。更别提从小生活在大都市里的吴开颜和外国人里欧了。最后的最后,死都不愿意迈开腿的吴开颜坐在小毛驴的身上,抱着行李摇头晃脑,得意地瞟了里欧几眼,扯开嗓子就嚎了起来。“我有一头小毛驴,我从来也不骑。有一天我心血来潮骑着它去赶集~~”苦逼的老外里欧苦着一张脸跟在老乡的身边,被紧随其后的这辈子没见过“*”老外的村民好奇地注目了一路。统筹小金倒是个身强力壮的小伙子,这段时间大约也走惯了山路,一边走走停停,一边给他们几个介绍山里的情况,和这几天的准备进度。看着这个面上一股子书生气,据说年纪也不小了,但是爬了半天山路居然连口粗气都没喘的穆老师,饶是年轻的小金都有些咋舌。穆远修一路走着,脚底下是崎岖的山路,这路大约也是多年没有人走过了,很是不平整。但是这整块的青砖一路从山脚蜿蜒上,直通进那望不见尽头的十万大山,可以想象当年这是花了多大的手笔,用了多大的人工和金钱,硬是砸出了这么一条青石板路。“这条道,当地人叫做‘金道’。”看他低头望着这些青石板出神,小金指着地上说道,“这些石头,可都是有来头的。”他身后的村民们听了,齐齐点头。“那是那是,那是祖宗留下来的。从清朝康熙爷那会子,一直建到了乾隆爷登基,三代人,多少金子花出去,才从山下铺出这条路哦。据说这些砖块都是从苏州运来的,每一块都抵得上一两黄金。”村民们得意地说道。“那里头就是胡家的老宅子么?你们都姓胡?”穆远修也不禁被勾起了好奇心。“我们当然都姓胡,不过我们都是胡姓的旁支,没有资格住在那里。那栋房子,原来是从胡万庆太老爷那会子开始建的,连带这条路,一直建到胡友全老太爷当家的时候才建好。从那时候开始,只有胡友全老太爷那一支的本家才有资格住那老宅子,我们这些旁支分系也只有每年逢年过节,大小节庆,还有祭祖祷祝的时候才能去宗宅和祠堂看看。”“倒是和剧本里写的一样。”穆远修点头称奇,“难道这编剧在这里采风过?”“哪儿啊,那编剧姓胡,就是这里的人。”小金摇头笑道,“这部戏是小胡写的第一部戏,写完了就大着胆子寄给了徐导。徐导么,大家都知道的,就喜欢各种鬼气森森的东西。看到之后手舞足蹈,喜不自胜,立马从S市飞到这里来。和那个小胡在老宅里住了一个多月,精改了剧本之后,就开始筹拍了。”说话间,一群人来到了一个开阔地带。一反刚才那条被遮天的树荫包围着的林间小道,走到了半山腰的位置,一切都开阔明朗了起来。一条大约可以并走两部马车的宽阔大道从他们的脚下逶迤开来,直通进正前方山腹之中的一片建筑群。虽然远远地看着,却也望见了那一栋栋的白墙黑瓦,檐牙高啄,和着山势巍峨地耸立在一片青山之中。穆远修他们感到这里的时候,真是夕阳西下的时刻。金黄色的阳光从两侧树荫的缝隙处斑斑驳驳地撒下,投在穆远修白净的脸上。他眯起眼,望着近在咫尺,却仿佛远在天涯的那片老宅子,目色深沉。“长乐,你说你老家这也太偏僻了吧,从山脚下居然足足走了四个小时。这要不是为了你爹地,我才不来这种地方呢。”一个娇滴滴的女子声音从被称作“长乐”的男子身后传出。厌弃地挥掉下仆伸出的手,沈黛云拍了拍顾长乐的肩膀,示意他转身。时长乐皱着眉,缓缓地转身面对站在马车上的女子。“黛云,别闹。”“长乐,我要你扶我下来。”女子调皮地拨弄了一下自己的帽檐,调皮地说道。时长乐面色如水,但依然伸出手。女子笑的娇俏,将带着白色蕾/丝手套的手搭在了时长乐的手上,掩嘴一笑,从马车上轻巧地跳了下拉来,扑进了时长乐的怀里。周围前来迎接时长乐的时家的仆人们的脸色,此刻就像是被砸了的染坊一样精彩,赤橙黄绿青蓝紫,什么颜色都有。乖乖,这城里的女子居然如此开放,跳着往男人的怀里钻?该不会是什么是城里的窑姐儿吧?听跟老爷一起出去跑过生意的小松子说过。这城里的窑姐儿,那可是跟妖精似的,可以活活吸走男人的精血。二少爷该不会被城里的狐狸精给迷住了吧?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