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门的声音之后,走廊尽头出现徐言谦。徐言谦的脸色比江奇文想象得到的差多了。“大概要给哪些报社、电视台老板打电话你心里有数没?”刚才说的那二三十人,是闻风而来的大批记者。要不是陆军医院门口卫兵持枪站岗,新闻工作者早堆到手术室门口了吧!“怎么样了?”徐言谦没接话,事情是怎么走漏出去的,他现在还不清楚。堵不如疏的道理心中倒是明白,先让他们猜去吧!首要的问题是那个来拿钱的家伙的生死问题。“没传话出来。”江奇文摇头,“应该还在抢救。说句难听的,言谦你要做好准备,那家伙伤很重……”江老师话音未落,手术室里传来一声怒吼。“再来一次!”是徐言一,接着便是其他人劝慰的声音,“徐医生,他已经死了……”“我们尽力了……”徐言谦没等任何人说话冲上去推门,江奇文眼明手快一把拉住他往后拖。安潇逸上来把徐言谦接住,“奇文让他进去,让他进去跟言一见一见。”江奇文皱眉,思考一瞬便同意了。手术室门打开,里面的医护人员鱼贯而出。安潇逸拽着徐言谦,他觉得徐言谦似乎有些趔趄,“你要他看到你这个样子?!”安潇逸在他耳边低声说的这句话,像是一剂强心针。徐言谦看向手术室里面,徐言一双手满是鲜血,站在手术台边,眼神里满是绝望,僵硬着身体,一动也不动。徐言谦推开安潇逸,一步一步走向徐言一。他绞尽脑汁的想,要说什么才好,要说什么才好……伸手碰言一,极其缓慢的过头来,看到是言谦,面上满是悲戚,“我……没有救活他……”徐言谦不想了,伸手把他哥抱住,徐言一登时没了支柱,朝徐言谦靠上来。徐言谦没站稳,兄弟俩抱着跌到地上。两人抱做一团,像两只受伤的小小野兽。肩膀微微起伏,却听不见任何哭泣的声音。安潇逸不忍往前跨了一步,江老师拽住他,道:“死不了,我们有更重要的事情做,走吧!”电话却在这个时候敞亮的响起来,所有人都按耐住不动。徐言一掏出那脏兮兮的电话,一个“说”字冷硬十足。“徐先生,我觉得我表达的十分的清楚,没有警察。你是想我们撕票么?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拿着钱,八里庄报废公交车场……”徐言一抢白说:“我一切都照你说的办,不是我们的错……”“你在耍我么?别来这套,本来你只需要给钱,这件事就完了,可现在弄得跟演戏一样,你听着最后的机会,八里庄……”“我要和我儿子说话!”“你听着,我不会重复第二遍,八里庄报废公交……”“够了,你在耍我,我儿子已经死了!”徐言一说完,把电话狠狠挂掉,紧紧捏在手里。这一举动惊讶了在场所有人,“哥……”徐言谦握他着的手。徐言一盯着言谦,把他的手托到嘴边,不知所措的轻咬一口,“小凛一定没了……没了……”徐言一眼眶登时充盈了泪水。电话再一次响起,徐言谦抢着接听,那边先是响亮的巴掌,然后是小凛的哭声,“小凛……”徐言谦喊,徐言一爬起来凑带电话旁边。接着小凛的哭声渐渐远去,话筒又转回到绑匪手上,“现在,八里庄报废公交车场,如果再有警察,结果你们知道。”#安潇逸把身后人递上来的钱袋子提到前面,江奇文挡住他,对徐家兄弟说:“有个人,我们要见一见,只花五分钟,我让陆云明先过去了。”徐言谦握着他哥的手,亦是满手鲜血,再不管的。跟在江奇文的身后,一同前去。推开门,看向正用湿巾擦手的陆云明,“我没问!喂,你不想说的很么,说吧!”那稍显肥胖家伙三十来岁,双手被反绑在病床床柱子上,埋着头,全身肉都在抖。身边儿是很不错的相机和摄录机的——残片!陆云明这家伙跟于获一个德行。“我……说……”肥仔抬起头来,脸颊红肿,鼻血长流,一抬头看见徐言一和徐言谦双手、身上都是血,又一个哆嗦。“说吧,没人会揍你了。”徐言谦蹲下与他视线齐平。“有个男人电话给我说有最劲爆的新闻,要我去凤凰山公园山顶等着……我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我来得很早……啊,他透露了一半,说悬壶斋徐家的孩子被绑架了,我不相信,你们徐家一向很低调,而且做很多慈善……我只是试一试。”“然后呢?”徐言谦不想听他那些示好的话。“我看到他了,徐言一、徐医生,我把照片传出去,说好的媒体,三千块钱一张……还有,这个消息也卖了……”肥仔越说越小声,他看着徐言谦盯自己的眼神越来越暗,赶紧道:“联系我的那个男人,我知道他的长相……”“你说他打电话给你的。”徐言一抢白反问道。“我不相信他,约他见面给我证据。他给了我一张徐医生的全家福照片,还有一段小孩儿被绑着的视频……碰头的地方是我的地盘,我先到,我拍了他,他不知道……在相机里。”肥仔伸出下巴指指那一堆相机碎片儿。陆云明不说话,把笔记本电脑从手下人手里捏过来,屏幕上显示一张猥琐的男人的脸。徐言谦和安潇逸对视一眼,立即认出他是谁来——之前出面和他们接洽过胶囊事宜的邓总的助理。所有的点,似乎一下子连成了线。#“到了之后,带着钱往车场中间走……”徐言一不管对方说什么,只管自己开口,“你们准备什么时候说用小凛换证据?”对方愣住,徐言一继续说:“不管我给钱还是不给钱,你们终究会加上这一条对不对?现在,得听我们的,要是有空就看一看电视,听一听广播,二十分钟或者半个小时之内……”“徐先生你不想要你儿子的命了么……”徐言一径直挂了电话,回头看言谦。他正在门口等着,得到他的眼神之后,徐言谦点点头,拎着钱袋子往医院大门外走去。像江老师说的那样,卫兵神圣是一回事儿,白线过后、可以点射才是能够震慑住记者们的重点。记者群远远的看见徐言谦出现了,长枪短炮齐闪,直播车纷纷开始工作。徐先生、小老板之呼声不绝,徐言谦扫视过人群,其中不乏有过接触的媒体。微微一笑,不说一句。拎起一包钱,拉开拉链,将一叠一叠的钱洒在医院门口白线之内,人群立即惊呼。面对询问,徐言谦还是沉默,将另一袋钱也如此洒在地上,扔下袋子,深呼吸,然后用他一字一咬的调子开始讲话。“……事实正如大家所谈论的那样,我的侄子徐子凛,昨天下午被绑架了,他只有三岁零五个月大。三百万的赎金就在这里,但是,绑匪先生或者女士们,你们一分钱也得不到。现在,这三百万将是对你们的悬赏,不论死活。我们会穷尽所有对你们进行追捕,用尽徐家所有的财力、物力、人力,不惜一切代价找到你,那时候等待你的是什么,虐杀、砍头还是生不如死的折磨,我不能保证。为了让大家不会忘记这件事情,从今天起每隔一天,我就会在本市所有的报纸上刊登整版的广告,来提醒大家,这里有三百万,只要睁大眼睛仔细观察就能的拿到,需要多久就登多久。刚刚死去的你们的同伴,他怀揣悔恨之心的告诉我们‘咚’‘地下’这两个词,更多的线索你们将在悬壶斋的网站首页获得。也许绑架小凛的人正在电视前或者广播边,我要真挚的同你说一声——恭喜,你们已经变成了一张巨大的中奖彩票,谁能找到你们,谁就是大奖得主。你们只剩下一条路,将孩子完好无损的送回来,不然,连佛祖也不能够将你们从地狱中拯救出来。我的电话,永远为你们打开,欢迎致电。”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