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那你走吧。”胤礽撇了撇嘴,转身就走了,笑意却是不自觉地浮上了嘴角。第64章 亲近秋去冬来,一场大雪过后,紫禁城又是一派银装素裹,漫天风雪。从乾清宫请过安出来,胤礽把身上的斗篷拉紧了些,对这寒冷的天气心中充满了哀怨。“二哥。”有人在身后喊他,胤礽转过头,来的是胤祉,立起的斗篷领子几乎遮了他的半边脸,只露出了一双乌黑的大眼睛转来转去。胤祉走上前来,恭敬地给他打千问安。胤礽笑着道:“三弟,你又来晚了。”“还没过时候,这会儿进去请安还来得及。”胤祉却是颇不以为意。“那你去吧。”胤祉谢过便准备转身进去,胤礽心思转了转,突然又喊住了他;“三弟,我听人说,昨日汗阿玛是不是给你点了名新师傅?”“是啊,师傅半个月前才从盛京调回京,汗阿玛说,以后我就跟着他念书了。”“那你可得用心学了。”“二哥放心,臣弟会努力的。”胤祉连连点头。胤礽又笑了笑,打发了他进去,也转身回了毓庆宫去。胤祉的新师傅,就是那与李光地有嫌隙而被流放了盛京的陈梦雷,也是个书呆子,不过,似乎跟徐乾学走得还挺近。回去之后,胤礽等了近半个时辰,陈廷敬才匆匆而来,一来便跪了下去请罪:“臣来迟了,耽误了太子爷您念书,请太子爷恕罪。”“没事了,师傅你起来吧。”胤礽示意人给他赐了座,这才慢慢问道:“师傅今日怎么这般匆忙,可是出了什么事吗?”“是有点事,”陈廷敬说着微皱了皱眉:“湖广巡抚张汧被人弹劾了,因为臣与他是儿女亲家,方才皇上便找了臣去问话。”“张汧被人弹劾了?”这个其实胤礽倒是不意外,只是问道:“是谁上的折子?”“湖广道的监察御史。”“那皇上都问了你些什么?”“也就是问了问臣张汧的品性如何,别的却也没多说。”陈廷敬的样子显得很有些无奈,虽然康熙没有指责他,但他毕竟与那张汧是女儿亲家,即使皇上不说,也总有有心之人提起,总是脱不了干系的。胤礽没有再问下去,拿起书本,示意陈廷敬可以开始了。陈廷敬也收回了心思,认真与胤礽讲起了书。下学之后,陪读的施世范小声禀报道:“爷,陈大人说的事情臣昨日就听人说了,原本也正打算告诉您的,上奏的那个湖广道御史,应该是得了明珠大人的授意。”胤礽闻言有些诧异:“这湖广巡抚张汧不是他的朋党吗?”曾经张汧因贪墨施贿被人上奏弹劾,是明珠一党倒台明珠被参八大罪状而撤去大学士之职的导火索,只是没想到这一回却是明珠自个跳出来把人给参了,这倒是让人有些哭笑不得了。施世范摇了摇头:“明大人两年前被撤了职,今年才跟着索大人一块官复原职,而张汧却是去年擢升的湖广巡抚,怕是又攀上了别的高枝了吧。”“原来是这样,”胤礽想了片刻便又笑了:“明珠针对的人是徐乾学吧,只不过要参倒徐乾学怕是不容易。”胤禔进到明珠府邸的时候,明珠正窝榻上抱着烟袋子吞云吐雾,胤禔受不了地皱起眉,轻咳了一声。正享受着的明珠听到声响猛地睁开眼,看到胤禔便是吓了一条,慌忙掐了烟爬下床给胤禔请安:“爷您来怎么不让人进来通传一声呢,您看奴才这就失礼了。”“算了吧,”胤禔笑得有些无奈:“叔公起来坐吧,我今个儿来是想问你个事。”明珠让人给他上了茶,胤禔只喝了一口就开门见山道:“参张汧,是不是你的主意?”明珠讪笑:“什么都瞒不过大爷您。”“叔公你无故参他做什么?他不是你举荐上来的人吗?你这么做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奴才与他没有一点关系,张汧那个吃里扒外的,一早跟着徐乾学勾搭成奸了,要不是徐乾学为他打点,这个湖广巡抚哪里轮得到他来做。”明珠不忿道。胤禔失笑:“可叔公,徐乾学现下在皇上面前圣宠正盛,你就这么一封不痛不痒的折子能参得倒他吗?”“那自然是不能,不过无妨,挫挫他的锐气就行了,而且奴才估摸着,这事揭出来,就算皇上不治徐乾学,那厮为了表清白,也得自请罢斥归田,以后复起那也是以后的事情,能在朝堂上消失个三两年让人清静清静就够了。”“可徐乾学与陈廷敬是儿女亲家,事情牵扯到陈廷敬,他现在是太子的师傅,太子那边未必会坐视不理……”胤禔说得有些犹豫,若是胤礽也插上一手,事情也许未必能如明珠所想的那搬顺利,指不定最后人没参到,他自个到惹了一身骚,那便没意思了。“大爷放心,张汧亏空库银罪证确凿的事情,总不能说是奴才污蔑的他吧。”“那其他人呢?你能保证都能撇得清关系?”亏空,贪墨,行贿,受贿,有一便有四,单凭一人之力是决计做不下来的,多半都是官官相护,互相勾结着欺上瞒下,那牵扯到的人便多了。“不听话的借这个机会一块给办了,其他的那些,奴才既然能上这个折子,自然就会把他们给摘除出去。”明珠说得自信满满。“行吧,你还是小心点吧。”胤禔暗自叹气,胤礽不定又要怎么在心底编排他了。“奴才省得的,大爷放宽心便是。”折子呈到御案上去之后,张汧很快便被押解入京,康熙下旨直隶巡抚于成龙、山西巡抚马齐、都察院左副都御史开音布一同前往调查,张汧被查出在福建布政使任内被亏空库银九万两,并因此向下勒索,勒令盐商摊派引至官沸民怨,同时被牵连到的还有福建继任布政使,按察使和福建湖广的地方官若干。陈廷敬又一次被康熙传了去问话,走出乾清宫时整个脸都灰了,入仕一来头一次如此狼狈落魄。胤礽听了下人禀报便知道是他汗阿玛迁怒了,斥责了陈廷敬徇私,为张汧做隐瞒包庇其罪行,话里话外的意思似乎是对陈廷敬本身也产生了怀疑,就差没明着问他是不是也掺和了这亏空库勒索百姓之事。陈廷敬称病回了家去,胤礽私下派了人前去慰问,暗嘱他放宽心事情还有转机,先别忙着揽罪,静观其变便是。进入十二月后,天气不好,连着几天大雪,皇城里头冷冷清清,胤礽从毓庆宫出来,踩了踩地上厚重的积雪,轻吁了口气。正要上步辇,却瞧见前头不远处的身影,对方在他目光移过去的时候下意识地转身便走,不过已经来不及了,胤礽已然是看到他了。“大哥这是见不得人吗?怎么一见了爷就急匆匆地想要走?”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