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着这种复杂又纠结的心思,才踏进乾清宫的门,胤礽就低下了眼决定少说话只等康熙问再答。进门之时康熙正靠在榻上由人伺候着在用药,胤礽走上前去请安,然后示意人:“我来。”“不用了,”康熙打断他的话:“你起吧,坐。”之后药也不喝了,就让人退了下去。胤礽谨慎地坐下去,小心打量了一番康熙的神色,才关心道:“汗阿玛身子可好些了?”“尚可,”康熙也在打量着他,半响,才缓缓开了口:“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两个月,你去哪里了。”“去了罗刹国。”“所以你二伯说的那些都是真的?”“是,该说的回军营的时候儿臣已经全部与二伯说过了。”在他进来之前先一步来的裕亲王也才刚离开,再加上他几乎半个月就给康熙呈一封密折的行为,胤礽很相信自己不用说太多,康熙该知道的应该一早就都知道了。康熙皱起眉:“你怎么会这么不小心?”“是儿臣大意了。”“在罗刹国都做了什么?”“一直被关在罗刹国边境城池的驿馆里,俘虏儿臣的是罗刹国将军戈洛文的部下,他不知道儿臣的身份,所以对儿臣并不重视,才让儿臣找到了空子逃了出来。”关于彼得和他还曾经去过莫斯科的事情,胤礽以为既然康熙不知道,便没有必要与他解释太多,免得更加惹他猜忌。“那你大哥呢?”“他说他是追着噶尔丹的儿子到了边境之后遇到哈萨克人被他们送到了罗刹人手里,罗刹人本来想以他要挟朝廷,后来幸得九弟雅尔江阿前来相救,我们才一块逃了出来。”康熙看着胤礽,眼里是不加掩饰的怀疑:“你说你和胤禔一块逃出来的?既然罗刹人不知道你的身份,若是你要离开想必比带着他容易……”“儿臣不明白汗阿玛这话的意思。”胤礽不动声色地回道:“儿臣就算与大哥有什么不对付的地方,也从没想过要撇下他,儿臣不明白汗阿玛为何有此一说。”“没有就算了,既然已经回来了,这事以后都别再提了,就当做没发生过。”“儿臣明白。”他们失踪的那段时间,胤礽说是在军中养病,胤禔也说自己是受了伤被当地牧民所救养了两个月伤好了才回来,虽然军中私下议论猜测不少,但也没有谁就敢当面提出质疑,如今人都回来了,既然康熙也说这事从此抹了,就当真没有再提起的必要。前提是,康熙自己也当真彻底就不计较这事了。“胤禟和雅尔江阿不顾性命地跑去罗刹国救你,他们俩和你倒是挺手足情深的,”康熙说着顿了一下,又道:“朕很欣慰。”康熙的话里有话,胤礽却装着没听明白,只顺着他说:“多亏了他们,要不儿臣怕也不能这么平安回来。”“可朕听说帮你给裕亲王送信的是那山西的商人,你被俘的消息也是他们通知的雅尔江阿,你跟他们是什么关系?雅尔江阿与他们又是什么关系?”胤礽镇定答道:“雅尔江阿早前就与他们结识,还颇有几分交情,儿臣与他们只能算认识。”“只能算认识?之前为陕西赈灾的时候你也是这么与朕说,只能算认识的人为何会帮你办事?朕听说你还问他借了五万石粮食做军粮,一早就做好了准备让他送去陕西,由永泰派兵护送到军中,你私底下做这么多是打算做什么?”“是儿臣胆大了,没有事前和汗阿玛商量就擅自做了主,其实是在出征前几日,雅尔江阿带着他们来儿臣这里,说是愿意再次为朝廷送军粮,请儿臣给他这个机会,儿臣想着他们也是有意与朝廷示好,而儿臣以为多做一些准备有备无患也没有什么不好,便就答应了,那个时候汗阿玛病重,儿臣便没有再让您操心自己做了主,后来西路军遇上一些麻烦又正好用得上才让他们运了过来,范家并非帮儿臣做事而是帮朝廷做事,也不是儿臣能给他们多少好处,而是想求得朝廷能给他们庇护而已。”胤礽说的真真假假,康熙显然还是不太信的,却也没有再问下去:“这事都过去了,便也算了,不过以后这么大的事情还是先与朕说一声再拿主意。”“儿臣知晓了。”“既然回来了,一会儿记得去宁寿宫请个安,若无其他事,你便先退下去吧。”察觉到康熙话语里显而易见的冷淡,胤礽心下有些无奈,也只能应了,又轻声提醒:“汗阿玛记得把方才的药喝了。”之后才跪安退了下去。出了乾清宫的门,便与算着时间同样来请安的胤禔碰到,众目睽睽之下胤禔很恭敬地见礼,胤礽只点了点头连话都懒得多说便与他错身而过,只感觉有那么一瞬间他的手指从自己掌心蹭了过去,胤礽轻抿了抿唇,掩住笑意走了。自回宫之后,胤礽便就彻底闲了下来,后续的事情都是由康熙和兵部和议政大臣商量,虽然康熙做的并不是很刻意,但总之,是彻底没胤礽什么事情就对了,除了每日去乾清宫伺药,请安,胤礽如今倒是多了大把的时间下棋看书,不过也已经近年底了,能过几天舒心日子也好,暂时他也懒得去想太多就是了。当然在回宫的第三天,胤礽也还是去看了一次胤祉。胤祉自回宫之后就一直由淑惠长公主和荣妃轮流照顾了一段时日,到半个月前才在他自己的坚持下搬回了东二所去,宫里人虽然面上不敢议论但私下里大多叹息着可惜,生了几个儿子都没养活只剩这一个宝贝疙瘩也弄成这样的荣妃更是抹了好些日子的眼泪,后来反倒是胤祉自己宽慰着她把她给说通了淡然了下来,这些都是胤礽从凌普那里打听来的,意外的同时倒也有些释然。胤礽进门的时候胤祉正坐在窗边摆弄露台上的腊梅,双脚上盖着厚重的毛毯,手边搁着本书,面前是摆开的棋局,样子很安然。胤礽在门边站了片刻,在走了上前去,手指在桌上轻叩了叩,提醒他的注意。胤祉见到胤礽有些惊讶,随即又笑了:“二哥可安好,还请二哥原谅臣弟行动不便,以后臣弟给您请安怕都只能嘴上说了。”胤礽在他对面随意坐下:“无妨,没其他人,嘴上的也可以免了。”“二哥回来已经见过汗阿玛了吗?”胤礽也笑了:“回宫之后当然得先去见汗阿玛,三弟以为呢?”其实胤礽不说胤祉也可以想象得出康熙会跟他说什么,轻叹了叹气,最后低下了眼:“二哥,是我给你添麻烦了。”“算了吧,这事还是别提了,再说起来也没意思。”胤礽不在意地说着,随手执起了黑子在棋盘上扣了下去。“我说的是之前那些。”闻言,胤礽有些意外地抬眸看了他一眼:“之前那些?”“我做过的事情,二哥心中应当有数,之前……是我魔障了,给二哥添了不少麻烦,还请二哥原谅。”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