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礽看着他的眼睛里渐渐有了惧意,唇角慢慢扬起,继续道:“老四已经被半圈禁了还不死心?还是你在自作主张?”“和……和四哥没干系,是我……”胤祥终究是绷不住再装不下去,开了口自己也才惊觉语气里的颤抖。脸上渗出的血珠已经沿着胤礽手指上的白玉扳指滑落,鲜红的颜色,刺目不已。“你对他就这么忠心?啧……真是难得。”胤礽撤开了手,看着他红了的眼睛和鲜血淋漓的脸,撇了撇嘴,道:“你回去吧,哦,你可以去汗阿玛面前再告爷一状,这回也别再拐弯抹角地找什么御史弹劾了,直接就这么去他面前,与他哭诉是爷划破了你的脸,指不定当真能如你所愿,让爷被他厌弃赶爷回京去呢。”“臣弟不敢,真的不敢……”“滚!”胤祥不敢再说,灰头土脸地爬起身退了下去。胤礽喝过茶心里舒坦了些,贾应选进来,递了封信给他,低声禀报说是京里才送来的,胤礽接过,快速浏览了一边,轻嗤了一声,吩咐道:“去给爷把老大传来。”“啊?”“啊什么啊,爷叫你去传直亲王来,你废话那么多干嘛?”胤礽和胤禔要见面都是私下来往,这么光明正大传人来的时候还确实是不多,也难怪贾应选会惊讶,不过既然是胤礽吩咐的,他也不敢多说,这就下去差人去办了。胤禔不消一刻钟就来了,显然也很意外,进门就笑着调侃起了他:“太子爷今日怎么这么大方了?”“你觉得你见不得人?”“那倒不是……”“爷能传其他兄弟为什么就不能传你?”胤禔明智地决定不与他磨嘴皮子,自己找了张椅子坐了,喝过了茶才问道:“说吧,又是哪个不长眼的惹你不痛快了。”胤礽轻哼:“除了你还能有谁?”“你方才传了老十三来?”胤礽抿起了唇,移开了目光。“教训了他?”“……”“总不会是抽了人一顿吧?”胤礽蹙起眉,不耐道:“不说他了行吗?”“好吧,你叫爷来是想说什么?”胤禔说着也注意到了胤礽手里的那封信,微抬了抬下颚,问他:“谁写来的?”胤礽没好气地将信扔给他:“你不是想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的为了对付老四拖爷下水,自己看吧。”胤禔好奇地接过,先瞥了眼落款,诧异道:“老八的信?你跟他私下里还有往来啊?”胤礽白了他一眼,根本懒得回答这样的问题。再仔细看信的内容,原来是封请罪信,是胤禩替胤俄向胤礽请罪的,说是胤俄因为被胤禛利用做出头鸟,又自己的舅舅也被他拉拢了去心有不平,才想给他个教训,只是一时糊涂,用错了法子,拖了太子爷下水,还望太子爷大人有大量,不要与他一般见识,并且保证,这样的事情绝对不会再有下次。胤禔敲了敲下巴:“老八这么上赶着替老十请罪做什么?还是他也有份?这是他主动写给你的?”“怎么可能,”胤礽哂道:“是爷先给他寄了封空白信去,这是他给爷的回信。”其实胤礽一早就怀疑这事跟胤禩和胤俄两个有关了,也就这俩最想看着老四倒霉。“寄封空白信去让他坦白从宽?”胤禔笑着摇了摇头,叹道:“也就太子爷你想的出来。”“爷不过是试探他,他要不是心虚完全可以当做不知道爷的意思。”“人家不是以为你已经都知道嘛,也怕了你睚眦必报的作风了,不过话说起来,老八他到底有没有份?”“也许吧,老九说过之前无意中在他面前说漏了嘴,让他知道了在战场上放走老三的事情老四也有份,老八估计挺愤恨的,虽然他嘴里说着不想再搅浑水,不过不亲手给老四点教训,这口气估计怎么也咽不下去。”“也是,”胤禔点了点头:“这种拖人下水垫背的主意看着也不像是老十想的出来的。”把信扔进火盆里,胤禔想了想,又问胤礽:“你当真就这么放过他们?”“他不是说了,求爷再原谅他们一回,爷看他从一开始就是料定了爷迟早会知道也根本不在意,不过他既然说了就当是欠爷一个人情……”“一个人情就把你收买了?”胤禔突然有些哭笑不得:“太子爷你对他们是不是太心软了点?”“怎么可能,”胤礽冷冷笑了笑:“他还有用,有件事情到时候让他去做,再适合不过。”从胤礽那里出来,胤祥一路低着头快步回了自己住处,身边的小太监看他一脸血都吓坏了,慌忙说着要去请太医,胤祥摆了摆手:“去拿药箱来给爷上了药就算了,别传太医了,也别出去乱说,有人问起就说爷是不小心被树枝刮的。”对着镜子看了看,胤祥稍稍松了口气,血是留的多了些,不过小刀片割出来的还不至于破相,想来胤礽也是故意控制了力道的,想到这胤祥又不由得苦笑,得罪谁不好,偏偏去得罪那个煞神一般的太子爷,也当真是自找的。砰的一声巨响,胤祯撞门进来,看到他这副样子差点把眼珠子都给瞪了出来:“是不是太子爷干的?!”胤祥赶紧让人都退下把门也给关了:“你给我小声点,被人听到了就麻烦了。”胤祯气得抓起他的手:“走!我们去跟汗阿玛说!我就不信你都这样了汗阿玛还会偏袒他!”胤祥没好气地挥开胤祯的手:“不用了。”“为什么不用?!”“去说了又有什么用!若是他不承认一口咬定是我冤枉他呢!”“你明知道他不好惹做什么还要去惹他?!为什么要跟着四哥做那些事情?!”胤祥摇头苦笑:“太子爷一直对四哥有敌意,他不会放过四哥的。”“他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是你他是他!你不做这些多余的事情不去惹太子爷他根本不会把你怎么样!”“你跟四哥是嫡亲兄弟,我们两个是同一个额涅养的,在太子爷心里我们和四哥就是一伙的,就算我们什么都不做他也未必不会怀疑……”“说到底你就是和四哥一样有野心!你何必扯这些狗屁理由!”“你以为你就没有?”胤祥烦躁地反问,然后又推了他一把:“算了算了,这事你别管了。”“我有,但我比你们更有自知之明!算了就算了,你们的事以后都跟我没有关系!”胤祯吼完,气得拂袖摔门而去。第247章 乱党五月,南巡队伍回京,十五日,驻跸永清县南哥驿。从马车上下来,胤禔跟上胤礽,低声问他:“你有没有觉得有些不对劲?”胤礽疑惑地瞥他一眼:“怎么了?”胤禔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但是屡次出外征战的经验告诉他,现在这种心里莫名不安的感觉,其实就是麻烦即将到来的预感,说起来也可以叫做是野兽一般的直觉。 ', ' ')